第一百零六章 灰兔
虞晚汐忍不住在心里暗笑了一下,不愧是秦修夜。
這句話,她喜歡。
......
最終,穆染雖然憋了一肚子氣,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寧愿暫時丟了氣勢也非要住在這傷民營中。
隨后,秦修夜便派人給穆染和虞卿容收拾了一個營帳。
但是,由于穆染的真實(shí)身份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所以這個營帳雖然被收拾了,但是也不能大張旗鼓的收拾,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
也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一番。
穆染有一個認(rèn)床認(rèn)枕頭的毛病,如果不是在他覺得舒服的地方入睡,他是無法睡著的。
想到這一點(diǎn),虞晚汐又不厚道的在心里快意了一把。
穆染既然這么喜歡自找苦吃,那便讓他自己吃個夠吧。
看他以后還敢來這里找秦修夜不痛快!
——
夜幕漸漸降臨,礦山之上的開鑿山石的聲音隨著夕陽的余暉,漸漸消失在了無隅之間。
此時,傷民營中的某個營帳中。
因?yàn)槎窝缘年P(guān)系,樂憂暫時可以單獨(dú)一個人住在這間單獨(dú)的營帳中。
樂憂半倚在床榻之上,岑沁坐在他床邊的凳子上。
樂憂看著面前的岑沁,臉上不由自主地現(xiàn)出了一抹難為情。
“岑姐兒,其實(shí)你不用特地留在這里照顧樂憂,”他認(rèn)真地出聲說道:“樂憂清楚自己的傷勢,會照顧好自己的?!?p> 岑沁看著他,淡淡笑了笑,風(fēng)輕云淡地出聲說道:“傻小子,你怎知我留在這里是為了照顧你?”
一聽這話,樂憂瞬間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輕聲說道:“是樂憂愚鈍了。”
岑沁若有所思地看了樂憂幾秒,隨即出聲說道:“看你這一身細(xì)皮嫩肉的,我讓你留在這礦山上挖礦,會不會委屈你了?”
“不委屈,”樂憂連忙搖了搖頭,“樂憂既然是岑姐兒你的人,你想怎么使喚便怎么使喚?!?p> “好了,我原本也不打算讓你為我做赴湯蹈火之事?!闭f著,岑沁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看這天色又該用晚膳了。”
隨后,她回過身來,重新將目光放到樂憂身上,“一會兒我讓人將晚飯端進(jìn)來,現(xiàn)在你受傷需要多些營養(yǎng),暫且把挑食的毛病改一改,知道嗎?”
樂憂臉上瞬間染上了滿滿的感謝之色,“謝岑姐兒掛念?!?p> 樂憂就是這樣,別人的一些小恩小惠,他都要感恩戴德。
以前在醉春館,他是排不上名號的伶人,幾乎算得上名不見經(jīng)傳。
也因此賺不到賞錢,時常被以前醉春館的主人錢媽媽出言謾罵。
現(xiàn)如今,岑沁接手了這醉春館,將館內(nèi)的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樂憂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在岑沁看來,她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她做的這件事,在樂憂那里,卻成了一種莫大的榮幸。
岑沁派醉春館里的伶人去礦山挖礦,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挑揀。
挑揀出其中能從事體力活的人,可她沒有注意到,樂憂為了能幫她一些忙,裝作自己很有力氣。
實(shí)際上,樂憂身子骨并沒有他表現(xiàn)那般健朗,這才在挖礦的時候不小心出了意外。
岑沁看著眼前樂憂滿臉單純誠摯的看著她的模樣,默默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她突然有些分不清,自己現(xiàn)在在做的這件事,到底是對還是錯。
就在她出神間,一道急匆匆的聲音突然落在了她的耳邊。
“岑姑娘?!?p> 岑沁聞聲,來到了營帳外,便看到段言提著東西站在營帳外,臉上還有未緩過來的著急之色。
看到他一身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岑沁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隨即出聲問道:“段公子,你這是……?”
“下山的時候碰巧逮了只兔子,這燉兔肉配酒最是一絕?!倍窝耘d奮地舉起手中抓著的一只小灰兔,“想來,你喜歡喝酒,我便將這兔子送來給你下酒!”
岑沁連忙從他手中接過了那只小灰兔,身后輕輕地摸了摸它身上柔軟的皮毛,緩緩地出聲說道:“這兔子這么可愛,為什么要把它燉了?”
段言撓了撓頭,笑著說道:“既然你喜歡,那便將它養(yǎng)來當(dāng)做寵物,常伴在你身邊,也很不錯?!?p> 岑沁淡淡地笑笑,又繼續(xù)抱著懷中的小兔,輕輕的捋順?biāo)谋幻?p> 段言怔怔地看著這一幕,不由自主便出了神,緊接著,他心中的話便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在下突然發(fā)現(xiàn),岑姑娘與這小兔極為般配?!?p> 岑沁的手微微頓了頓,隨即疑惑地抬頭看向他,“嗯?”
段言瞬間回過神來,趕忙出聲說道:“我是說,你抱著只小兔時的模樣,很好看?!?p> 岑沁淡淡地笑了笑,將懷中的小灰兔交給了身旁的人,隨后出聲對段言說道:“段公子應(yīng)該還沒有用晚膳吧?不如留在這里,與我一起用膳,正好我也缺個對酒的人?!?p> 段言想也沒想,趕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此,甚好!”
岑沁讓人將晚膳端到她暫時居住的營帳之中,又開了一壇她來西山時,順手倒的酒。
幾杯酒下肚,她明顯感覺得到段言的情緒有些不大對。
便狀似隨口問了一句,“段公子今日,有心事?”
段言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即神色淡然地說:“沒關(guān)系,只是不痛不癢的小事而已!”
“就算再小的心事也需要解開,”岑沁緩緩地出聲說,“而這酒恰恰能解千愁,段公子不妨陪我多喝幾杯?!?p> 隨后,岑沁和段言一起,又喝了好久。
直到最后,段言支撐不住,醉倒在桌子上。
岑沁來到段言身旁,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隨后出聲對他說道:“段公子,看來你的酒量還是那么差勁?!?p> 段言艱難地抬了抬手,不認(rèn)輸?shù)卣f道:“誰說的?我還可以再喝!”
“段公子還是不要再喝了”岑沁把酒壇推到一邊,隨即有些出神地說道:“喝酒,只要能讓你忘掉煩惱,就夠了。”
段言沒有完全醉暈過去,他聽到這句話之后,靜靜地看著岑沁,出聲說道:“那岑姑娘你呢?你的煩惱忘掉了嗎?”
她的心事......
岑沁微微垂了垂眸,隨后不著痕跡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好了,我扶你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