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焦灼
穆染暗中調(diào)整了好幾次呼吸,表面上才恢復(fù)了平靜之色。
他看了一眼秦修夜,緩緩出聲說道:“秦愛卿,這件事你有功,賞……”
然而他話還沒有說完,便秦修夜被不著痕跡地打斷了。
只見大殿之上,秦修夜長身而立,正色的說道:
“陛下,城中失火一案,查清楚幕后罪魁禍?zhǔn)?,本就是臣職?zé)之內(nèi)的事情,臣不需要任何賞賜,只是想請陛下做一件事?!?p> 穆染臉色暗了暗,隨即,平靜的出聲說道:“你想讓朕做什么事情?”
“臣想讓陛下將西山之礦所鍛造的兵器悉數(shù)送往邊疆軍營,”秦修夜一字一句的說道:“彌補(bǔ)邊疆將士們們兵械之短缺?!?p> 一聽此話,穆染神色大變,抬手使勁的拍了一下他身前的案幾,怒然道:“你說什么?!”
與此同時(shí),大殿之上突然一陣嘩然,皆對此事表示疑惑與不解。
過了一會兒,大殿之上終于安靜了下來。
秦修夜又繼續(xù)出聲說道:“陛下難道不是為了早日結(jié)束我朝邊境之戰(zhàn)亂,才命安平侯與左相合力,在西部礦山鍛造了五萬多件兵器?”
穆染面無表情地看著站在大殿之上的秦修夜,藏在龍袍之下的拳頭快要捏碎一般。
隨即他將目光冷冷地移向虞昭和段洪。
后者雖面色淡然,但額頭上早已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陛下無需疑惑,臣近日未與安平侯或是左相謀面,”秦修夜淡淡地看著穆染,平靜地出聲說,“只是臣身為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對城中大小事宜事無巨細(xì),視為職責(zé)之所在罷了。”
穆染冷冷地笑了一下,語氣不咸不淡地說道:“秦愛卿不愧是為父皇欽點(diǎn)的攝政王,如此洞察秋毫,朕自愧不如?!?p> 秦修夜語氣淡然道:“不敢當(dāng),是先皇之英明。”
穆染定定地看了他幾秒,隨即輕笑著出聲道:“就算如此,那要是朕說不呢?”
“那臣便只能用先帝御賜的攝政王玉印,來詔令陛下了?!?p> 說著,秦修夜便拿出了一枚紅玉制成的玉印。
玉印一處,便如先皇仙臨。
滿朝文武大臣一見到秦修夜拿出了此印,立刻跪了下去。
“秦—修—夜,”穆染一字一頓地,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補(bǔ)缺邊境兵械之事,朕準(zhǔn)了!”
......
早朝結(jié)束,秦修夜坐在馬車之上,緩緩地離開了皇宮。
馬車一步出宮門,便突然長嘯了一聲,停了下來。
隨后,秦修夜便看見了風(fēng)塵仆仆的阿四,滿臉焦急地對他說道:“王爺,府內(nèi)出事了!”
秦修夜神色瞬間一變。
不到一炷香的時(shí)間,秦修夜便迅速回到了府中,然而府中空蕩蕩地,沒有虞晚汐的任何蹤跡。
不一會兒,在虞晚汐身邊侍奉的丫鬟婆子小廝便全部都聚集在了前廳。
阿四臉上的焦急并未消減半分,對著面前跪了一大片的下人們,出聲問道:
“王妃娘娘到底去了哪里?你們難道真的連個(gè)影子都沒見到嗎?”
而在眾人面前,秦修夜手中緊緊握著一封信,神色冷得嚇人。
這時(shí),一個(gè)負(fù)責(zé)給虞晚汐傳膳的丫鬟突然哭著出聲說道:“王爺贖罪,奴婢并不之王妃娘娘竟然突然消失在府上?!?p> 緊接著,又是另一道哭聲,“今日晨時(shí),阿莫姑娘還說王妃娘娘心情好,請奴婢們喝了些果子酒,沒想到奴婢們醒來之后,王妃娘娘便不見了……”
幾乎所有的丫鬟婆子都是同樣的說辭,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于虞晚汐蹤跡的信息。
秦修夜看著手中的那封信,周身的氣場愈發(fā)陰沉至極。
只見,那份信上只寫著簡單的兩行字——
既然不見,不必再見。
虞晚汐親筆。
——
阿四見秦修夜的表情愈發(fā)駭人,小心翼翼地出聲詢問道:“王爺,王妃娘娘的事情......”
手中的信漸漸在他手中被捏成一團(tuán),秦修夜嗓音低低地吩咐道:“調(diào)集城中所有暗衛(wèi),務(wù)必將王妃平安帶回。”
“屬下遵命。”阿四趕忙應(yīng)道。
——
此時(shí),上京城城南街市上
穿著一身男裝,臉上易了容的虞晚汐,帶著阿莫走在人群中。
阿莫的懷中正抱著那一箱匣子的字畫,猶豫地出聲問道:“娘娘,我們當(dāng)真要將這些字畫賣掉嗎?”
虞晚汐一邊搖著手中的扇子,一邊隨口出聲說道:“當(dāng)然要賣,為何不賣?”
阿莫可惜地看了一眼懷中的箱匣子,說道:“可是,這些都是王爺送給您的?!?p> 虞晚汐無所謂地出聲說道:“那又怎樣?這些字畫又不是他親自買的,對于他來說,送我這些畫,不過是動動嘴皮子讓人去買來給我的事情罷了。”
“可是,娘娘……這些字畫真的……”
虞晚汐本來就心煩意亂,又聽得阿莫在一件事上說來說去,有些不耐地皺了皺眉,故作生氣地說道:“你要是再羅嗦,我就不帶你走了!”
許是想到了之間的事情,阿莫趕忙搖頭說道:“奴婢不羅嗦,奴婢閉嘴!”
隨后,虞晚汐隨便找了一家當(dāng)鋪,便將那一堆字畫交給了當(dāng)鋪的老板。
當(dāng)鋪老板在仔細(xì)看了一下那一堆字畫之后,眼神在不知不覺間亮了起來,隨即看向虞晚汐,不確定地出聲問道:“公子當(dāng)真要賣這些畫?”
虞晚汐不置可否地說道:“不然我來你店里做什么?作畫嗎?”
“這些字畫可都是前朝名家的真跡,十分珍貴,恐公子后悔,在下便過問一句,”當(dāng)鋪老板臉上的喜悅快要從嘴里蹦出來,“看來公子真的是下定決心,要賣掉這些字畫,那便請稍等在下片刻吧?!?p> 隨后,當(dāng)鋪老板便抱著那一箱匣字畫,快步走進(jìn)了內(nèi)室。
虞晚汐便等了一會兒,當(dāng)鋪老板便拿著一袋子銀兩從內(nèi)室走了出來,并將這一袋子銀兩交給了她。
“這些是公子您買畫的銀兩,在下特地多給您加了一百兩,”當(dāng)鋪老板喜氣洋洋地說道,“如若公子以后再有相似的字畫,或者是別的珍品,可千萬不要忘了小店啊!”
虞晚汐不知這當(dāng)鋪老板為什么這么開心,也不想知道他為何這么開心,拿著那一袋沉甸甸的銀兩,便帶著阿莫離開了當(dāng)鋪。
就在這時(shí),不遠(yuǎn)處傳來的馬兒尖嘯聲,突然劃過了整條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