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出征
畫面回到平陽。
軍帳中，吳駒和蒙驁坐在桌案兩側(cè)。
“這次我希望你也能隨軍一起，你是最熟悉床弩、馬蹄鐵、陌刀的人，一起去定能提出不少行之有效的意見?！泵沈堈f。
吳駒點點頭沒有多謙虛：“會的，我本就有隨軍的打算?！?p> 秦趙之間的戰(zhàn)線已經(jīng)越來越迫近晉陽，也就是太原，如果這標(biāo)志著決定最終勝負(fù)的一戰(zhàn)即將開始，這場大戰(zhàn)怎么能少的了他？
何況吳駒這趟打算在實戰(zhàn)中用上火藥，這件事非他在不可。
二人又聊了幾句，吳駒方才離開軍營。
兩天后。
天氣晴，嚴(yán)寒。
平陽城外的大軍行走在馳道上，浩浩蕩蕩的向前線趕去，不時有軍官駕馬跟隨在隊伍左右督促。
吳駒、蒙驁等人駕著戰(zhàn)馬吊在隊伍后面。
子楚趙姬坐在車輦中，嬴政駕馬跟隨左右。
算起來，這一行只是少了回關(guān)外準(zhǔn)備變賣家產(chǎn)，安享退休生活的烏倮。
“阿嚏！”
董翳突然打了個噴嚏。
吳駒瞅了他一眼，從馬匹身上掛著的包裹中掏出一個草繩系著紙包扔給他，董翳連忙接住，只聽吳駒說：“煎服一天一次?！?p> 董翳臉色一苦，只得收下，抱怨道：“明明出了這么大太陽，為什么感覺更冷了?！?p> 嬴政哈了一口氣，盯著白氣逐漸消散，說道：“確實總覺得雪后初晴的天比下雪時還冷?！?p> “這是熱量問題?！眳邱x隨口解釋道：“熱量就像土，隨處都是，一但它在山上，就會滑坡，一但它在坑里就會把坑填平，這就是熱的傳導(dǎo)。
即一個物體和另一個物體直接或間接接觸的時候，會傳導(dǎo)熱量直到兩個物體的溫度平衡，水也是一樣的道理，溫度下降，放出熱量變成冰，而積雪被太陽照射，吸收熱量解凍，空氣中熱量被雪吸收，自然就讓人感覺更冷?！?p> “原來是這樣?！辟屑?xì)聆聽，記在心中：“老師，這也是物理問題嗎？”
這些天，嬴政和吳駒算是有了師生之實，吳駒操辦陌刀軍之事，沒法給他講課，于是嬴政就將平日里遇到的問題記下來，等到吳駒日暮時回程再一并問，每每都能得到答案，自然也籠統(tǒng)的知道了物理、化學(xué)等概念。
“正是?！眳邱x頷首：“等回到咸陽，我就系統(tǒng)的教你數(shù)物化?！?p> 車輦內(nèi)，閉目養(yǎng)神的子楚睜開眼睛，暗自想到，看來這個老師是找對了。
作為見識過科技力量的他，十分渴望讓秦國在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yuǎn)，更深知學(xué)無止境的道理，經(jīng)常也向吳駒請教所謂“科學(xué)”之道。
但或許是年紀(jì)大了學(xué)不動，或許是知識太晦澀，或許也有吳駒所說的三觀已經(jīng)定型的原因，有時學(xué)起來不免力不從心。
他倒是不太在意，反正有吳駒做他的左膀右臂。
但嬴政這些下一代若能重視科學(xué)，完全掌握吳駒的學(xué)識，那秦國國祚才能延綿長久。
另一方面，這也是給兩個兒子一個公平競爭的機(jī)會，讓他們在同一起跑線上，畢竟有一個吳駒和沒一個吳駒差別著實有點太大了。
現(xiàn)在，嬴政有呂不韋支持，成蛟有韓國支持，一個有嫡長子身份，一個在秦國經(jīng)營更久。
兩人也算得上一句勢均力敵了。
不過二人之間，無論立長還是立賢，似乎都是嬴政更勝一籌，但究竟誰笑到最后，還需拭目以待。
……
當(dāng)天下午，蒙武蒙恬從前方趕來見駕，并向蒙驁請示接下來的戰(zhàn)略。
大帳中，蒙驁與兒子孫子講述了如今的戰(zhàn)況。
蒙武蒙恬這才知道手中又多了一只堪稱騎兵克星的陌刀軍。
“好極好極！”蒙武拍手叫好：“左手秦銳士，右手陌刀軍，對付趙國騎兵豈不如屠雞宰狗耳！”
蒙驁撫須微笑。
“廉頗以晉中山川為險要，設(shè)置三道防線，以汾河為界的第一線被我們輕松擊破，可這第二道防線卻遲遲未能有所建功，這些時日我們連下數(shù)城，看似威風(fēng)，卻難損晉中根本，如今正是好機(jī)會，不如把秦銳士和陌刀軍派上前線，以雷霆之勢沖擊大陵，定能把這第二道防線打個七零八落！”蒙恬說著，見蒙驁笑而不語，便問：“爺爺，孫兒說錯了嗎？”
“談不上錯，但也不對，攻大陵勢在必行，不過卻不能把這兩支軍隊都派上去?！泵沈埡呛且恍?，他這孫兒勇武有余，領(lǐng)兵卻還有不足，不僅體現(xiàn)在心性與經(jīng)驗，也體現(xiàn)在大局觀上。
“這打仗啊，就像打牌，最忌諱底牌盡出，恬兒，你需得想想廉頗何許人也，如果你換作是他，被驟然打了個大虧的情況下，會如何行事？”
蒙恬仔細(xì)想了想，便明白了：“孫兒明白了。”
一個在長平能耐住性子守三年的人，如果突然發(fā)現(xiàn)戰(zhàn)局脫離自己掌控，敵軍的實力遠(yuǎn)大于他的想象，他會做什么？
自然不可能去和敵軍死磕，最終的結(jié)果就是固守不出。
那便不是秦國想看到的了。
“不過，打牌就是打牌，既然到你的回合，你總要把牌打出去一張?！泵沈垙膽阎腥〕鲆环菝苄牛骸翱纯础！?p> 蒙武接過，將其打開，隨著一行行閱讀，臉上表情幾度變化。
“這屬實嗎？”蒙武將密信拿給蒙恬。
蒙驁頷首。
蒙武露出笑容：“那可太好了！”
密信上所記載的，是廉頗手下兵卒的動向，他悄然把一支在騎兵調(diào)到了前線，這是一支強度在第一梯隊的騎兵，有一萬五千人，均覆甲，使鐵制兵器，均能以一敵三。
這樣一支騎兵被擺在前線，意圖昭然若揭。
不過蒙武喜的不是面對這支騎兵，而是這封密信后面代表著的情報渠道。
蒙武不難從中猜測出，秦國在趙國有了新的情報來源，并且相當(dāng)靠譜。
有這樣的情報，拿什么輸？
“那我們是出馬還是出兵？”蒙武問。
“出馬，正好檢驗一下咱們的王牌，能不能打得過趙國的王牌！”
三天后。
秦國先頭部隊三萬人抵達(dá)前線。
一日后，蒙武蒙恬率領(lǐng)五萬人攻擊大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