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義出了衙門,慢慢悠悠的往家走著。
時近黃昏,夕陽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走著走著,忽然身邊出現(xiàn)了好幾個長長的影子。
前面的巷子口轉(zhuǎn)出來一個青衫劍客。
趙義站住,身邊幾個人也站住。
那青衫劍客抬頭望天,鼻孔對著半空中,淡淡說道:“趙義是吧,我們老爺找你?!?p> “哦?那帶路吧?!?p> 青衫劍客哼了一聲,沒說話,轉(zhuǎn)身便走。
一行人轉(zhuǎn)了幾圈,來到了陸府,又穿過重重院落,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院子。
這里趙義很熟,就是他獵殺郭北城陸家老太爺?shù)牡胤健?p> 這時,小院中站滿了人。
為首的是一個相貌堂堂的的中年人,兩側(cè)分別是郭北陸家的婦孺,還有幾個姿態(tài)傲然的青衫人。
“趙義帶到!”
院子門口一個管家喊了一聲。
里面立刻傳來喧囂聲,隱約聽到好多人在喊著殺了趙義之類的。
趙義施施然走進去的時候,為首的一個銀發(fā)老太太斷喝一聲:“都住口!”
看上去她的權威很大,整個院子立刻安靜下來。
老太太看向趙義,雙眼凌厲:“趙家小兒,你可知這是什么地方?”
趙義看了一眼前面,好像在看老太太,其實是看向了對面的那個中年人,以及他身后隱伏的一個黑衣人。
都是化境巔峰。
在太史閣前總執(zhí)事修為最高只是化境初級,現(xiàn)在的周宏根更是只有元境巔峰的情況下,這當然是吊打一切的實力。
難怪可以在郭北城攪風攪雨,號稱只手遮天。
只是對上他,應該能被秒殺。
不過會因此暴露身份,遭到永無休止的追殺。
可是,就算不暴露,貌似一個月后,等那個寂滅魔族的存在找上門來,還是死路一條。
反正只能活一個月,要不,干一票?
就在魔念滋生的時候,他瞬間就想到了趙靈菡。
算了,還是茍一波吧。
于是,他直視那老太太道:“陸家老婦,我怎么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反了!來人,拖下去先掌嘴一百!”
旁邊一個婦人立刻跳起來尖叫道。
立刻有兩個仆人撲上來,扭住趙義的胳膊。
趙義冷笑一聲,任其抓住自己,只是看著中間最上方那個中年人不說話。
那中年人皺了皺眉,一擺手道:“退下?!?p> 兩個仆人看向了那老太太,老太太點點頭,仆人退下。
“你倒是好膽色?!?p> 中年人淡然道:“就算你的妹妹成為太史閣郭北城執(zhí)事,那也只能保住她自己。面對我浦賢府陸家,你沒有絲毫翻身的機會。”
趙義撣了撣袖子,輕飄飄地說道:“那你還等什么?直接上來動手啊。”
“……我們陸家是講理的,并不是喊打喊殺的地方……”
“那把我?guī)н@里來不讓走,算什么?綁架嗎?講理的人家能做出這事?”
“……你誤會了……”
“誤會?也就是說我隨時能離開?那在下告辭了?!?p> 趙義說著就往回走。
那中年人一頭黑線,他還沒遇到過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
一股怒火往上一涌,他咬牙喝道:“來人!給我綁了送進地牢!”
趙義冷笑一聲,任由兩個青衣人將他綁了帶走。
等趙義離開小院子,他才努力平復好心情,淡然吩咐道:“去盯著,不要讓他被人害了嫁禍于我們,也不要虐待他,等消息?!?p> 身后的黑影一閃即逝,院子里只有一兩人有所感覺。
那老太太微微皺眉,沒說什么。
反倒是下面一個青衣人,眼睛掃了一下對面郭北城陸家的一個婦人,上前一步對中年人問道:“五叔,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執(zhí)事的哥哥罷了,何必對他如此客氣?有懷疑就殺了,不管能不能引出幕后黑手,也不管有沒有幕后黑手,難不成我們陸家還怕了不成?”
那中年人重重哼了一聲道:“我們是不怕一個縣城的執(zhí)事,可這個趙靈菡很特殊,她是玉虛觀的弟子!”
“不是說趙靈菡參加中低等晉升任務的里面沒有她,當天直接就去了秘境所在的深山了嗎?而高等任務幾乎是十死無生的啊!而我們陸家今后實力地位大增,有什么好怕的?”
“愚蠢!如果沒死呢?那趙靈菡就是整個莘東郡太史閣的香餑餑,而且會是玉虛觀的核心種子弟子,假以時日,我們陸家也不好得罪!放到五日之前,我根本不敢動趙義,除非得到趙靈菡身死的確切消息。”
“那五叔你為何為難趙義,又把他綁起來關進地牢?如果對方活著出來了,豈不是憑空多一個敵人?”
“一個是因為這兄妹兩個確實有一定嫌疑,對方背后可能有魔道高手,如果我們將之引出來甚至消滅,那就為陸家立下一個大功。
還有就是,即使對方?jīng)]有嫌疑,借這件事,我也想看看,莘東郡太史閣怎么看待老祖晉升之后的陸家!說白了,這兄妹倆,就是我拿來測試的工具而已!”
至此,那青衫人才恍然大悟,連聲稱贊五叔高明。
那中年人輕咳一聲,向老太太微微示意,便徑自離開了。
趙義被關在里面自然是無所謂,相反,他還睡得很踏實。
到了夜晚,打更地點刷新了。
趙義看了一眼,不由得嘆了口氣。
城墻邊,槐樹街。
這個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很不想去。
不過上次貌似得到的東西還不錯,要不,還是去一趟?
趙義自從得到被系統(tǒng)分解的那個寂滅魔族的能量和精神意識分身之后,很多小技巧都極為精通。
此刻,他對著牢房旁邊盤坐在黑暗之中的那個黑衣人突然發(fā)動了心魔功能。
那黑衣人正在潛心修煉之際,忽然之間心思動搖雜念滋生,功法開始暴走,頓時嚇得魂飛天外,趕緊用盡全部能耐進行鎮(zhèn)壓。
便在這時,他感覺眼前猛然出現(xiàn)動靜,抬頭一看,眼前突兀的出現(xiàn)了兩只眼睛,隨后,其思維陷入了巨大的漩渦之中。
下一刻,直接昏迷了。
趙義走出地牢,隨手弄昏了外面的守衛(wèi),展動身形往槐樹街走去。
高大黝黑的城墻和槐樹,將整條槐樹街遮擋的嚴嚴實實,沒有月光能透進去。
周圍的城市間的些許聲響,蟲鳴聲,在這條街上一點都沒有。
好像這里和周邊完全隔絕了一般。
每次來到這里趙義心里都有一種莫名的抗拒,還帶著一絲恐懼。
于是,他沿用上次的策略,不完全涉足,打了更就跑。
槐樹街和別的街道有著很明顯的分界線,那就是比臨近的街道略微低低一點,這種高低差很明顯,一看就清清楚楚。
趙義一只腳踏上槐樹街,然后同時準備敲鑼。
“嘡……”
剛敲了一聲,忽然之間周圍景物一陣幻動,槐樹街上一排院落,每個院落門口都掛上了一盞紅燈籠!
而且,趙義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兩只腳都已經(jīng)踏在了槐樹街上,而且,兩邊都是密密麻麻的槐樹,現(xiàn)在,他居然在槐樹街的中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