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恭封鎖皇帝駕崩的消息,要先調(diào)查皇帝的死因。
這個決定看起來大公無私,可有心人還是察覺出其中的貓膩,高長恭很不對勁。
而且在高緯死后不久,高長恭就下令封鎖了皇宮,大臣們進(jìn)不去也出不來,鄴城表面平靜,實則暗流涌動。
不動聲色間,高長恭已經(jīng)控制了皇宮內(nèi)外,所有人在寢宮之中,等待太醫(yī)的結(jié)論。
看著這些大人物,太醫(yī)磕磕巴巴地說出了結(jié)果:“回諸位,陛下……服用虎狼之藥太多,死于……脫癥?!?p>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不語,按理說高緯這個年齡,應(yīng)該用不到那些虎狼之藥,可他偏偏就用了。
所有人都一臉疑惑,唯獨高儼臉色大變,因為他之前為了討好高緯,獻(xiàn)過兩次丹藥!
對于皇帝來說,縱欲而亡很正常,歷史上高緯也是這樣死的,現(xiàn)在只不過加快了這個過程。
而高儼的丹藥,也是一個術(shù)士給他的,他用過兩次的確很好用,可以一夜御十女而不疲倦。
然而他哪里知道,那種藥物都是透支陽氣,高緯本來就體虛,如果不用藥還能堅持兩年,可一旦用藥,高緯還不加節(jié)制…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此時的高儼,已經(jīng)感覺到了陰謀的味道,可就算他說出來,誰又會相信他呢。
此時的高長恭,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日的模樣,表情古井無波,目光也看不出什么異常。
然而高儼的異常,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當(dāng)高儼失態(tài)的那一刻,高長恭嘴角微微上揚,片刻又恢復(fù)了平靜。
高儼的表現(xiàn),顯然是他進(jìn)獻(xiàn)的丹藥,謀殺皇帝還沒有勢力,更沒有當(dāng)皇帝的可能了。
“太后,瑯琊王這是怎么了,難道是他……”
高長恭話說到一半,卻讓胡太后臉色巨變,回想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哪怕胡太后再傻,也明白了有人在算計他們母子。
“高長恭,一切都是你干的,對不對!”
胡太后終于忍不住了,恐懼到極點就是憤怒,她怒斥高長恭,想要拆穿他的真實面目!
“太后此言何意,臣做了什么,臣實在不解?!?p> “高長恭,你不用裝了,從頭到尾都是你!
是你蠱惑儼兒救我,是你害死了皇帝,是你殺了馮子琮他們,是你要當(dāng)皇帝!”
胡太后知道自己可能自身難保,索性不管不管,想要把高長恭拉下水,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
然而胡太后這么說,其他大臣卻不相信,只以為她是想救自己的兒子,這才誣陷高長恭。
“太后,臣實在冤枉,臣和馮府君無冤無仇,何故要加害于他,臣三番兩次為殿下說話,是為了維護(hù)宗室和睦。
至于臣蠱惑殿下,更是沒影的事,臣這段時間都沒見過殿下,又和談蠱惑一說,這次如果不是臣冒死進(jìn)諫,陛下很可能……”
當(dāng)日的場景,很多人都在場,高長恭確實冒死替高儼母子求情,很多人都可以作證。
胡太后聽了被氣的渾身發(fā)抖,莫說她是個沒有威信的太后,就算她有威信,也無法動搖高長恭的地位。
高長恭故意暴露的異常,果然引起了胡太后的憤怒,不顧一切的潑污高長恭。
“諸位,既然瑯琊王有重大嫌疑,我們只能迎回先帝四子了,讓齊安王高廓繼承皇位!”
事到如今,高長恭已經(jīng)掌握了主動權(quán),其他宗室聞言點頭,好像只有這個辦法了。
高儼母子又被送回北宮,這次恐怕再無出頭之日了。
由中書省擬旨,宣齊安王高廓進(jìn)京,很快就送到了高廓的封地,高廓做夢也沒想到,這種好事會落到他頭上。
皇帝大行,舉國哀悼,斛律光也回到了鄴城,為皇帝送行。
然而眾人等了幾日,等來的卻是高廓遇刺的消息,而斛律光也察覺到不對勁。
“高長恭,你要干什么!”
禁軍的變化別人看不出,久經(jīng)沙場的斛律光怎么會察覺不到,京城能調(diào)動兵馬的只有高長恭。
面對斛律光的質(zhì)問,高長恭不慌不忙,反而笑著問道:“小公主可還安好?”
一句話讓斛律光如遭雷擊,當(dāng)場楞在原地,好半天才指著高長恭:“你,是你!”
高長恭見狀也不在偽裝,開門見山道:“高緯昏庸無道,倒行逆施,武平在御,彌見淪胥,罕接朝士,不親政事,委諸兇族。
內(nèi)侍帷幄,外吐絲綸,威厲風(fēng)霜,虐人害物,搏噬無厭,賣獄鬻官,溪壑難滿。
如此昏君,將軍還要輔佐他么?如果不是本王,將軍早就被奸佞小人害死了!”
高長恭突然霸氣外露,震懾的斛律光說不出話,而且高長恭手上有他的把柄,況且當(dāng)他回京的那一刻,他也失去了自由。
“你,你……”
斛律光目眥欲裂,恨不得生啖了高長恭,可二人同為將領(lǐng),他知道高長恭的武功,他不是高長恭的對手。
“大齊如今,內(nèi)憂外患,如果再不變革,遲早會被強(qiáng)國覆滅,本王也是高家子孫,不忍祖先基業(yè)淪落,不得已才用此手段。
然先祖在天有靈,想必也不想看到,為了大齊江山社稷,還請將軍助我!”
說罷對斛律光躬身一禮,可謂是禮賢下士,斛律光凝視他講究,最終嘆了口氣,拂袖而去。
斛律光走后,高順從幕后出來,笑著對高長恭道:“恭喜阿父,大事成矣!”
高廓被刺殺,陰謀已經(jīng)藏不住了,有人不想讓先帝子孫當(dāng)皇帝,只是這個人還沒有浮出水面。
一時間朝堂動蕩,有些宗室開始不安分起來,然而他們稍有動作,迎接他們的是無情的鎮(zhèn)壓。
武平三年四月,太后下達(dá)懿旨,冊封皇子高恒為太子,蘭陵王高長恭為攝政王,太子未成年之前由攝政王輔國。
這個消息一出,內(nèi)外大臣無不驚愕,然而宗室之人卻沒人反對,大臣們也都默不作聲。
這一刻,人們終于見識到了高長恭的威望,而他威望的主要原因,竟然是差點讓高順抹掉的蘭陵王入陣曲!
這首曲子在民間廣為傳播,讓很多百姓都知道了他,反而傳播了蘭陵王的美名。
而所有人都清楚,高長恭明為攝政,實際上就是獨攬大權(quán),太子高恒才兩歲,能干什么?
太子登基這一天,高長恭身穿蟒袍站在一旁,斛皇后抱著太子坐在龍椅上,接受百官膜拜。
新皇繼位,自然要有人士變動,高長恭也不客氣,直接清理了一些能力不足的官員,哪怕宗室也不放過。
給他們高官厚祿,讓他們回去當(dāng)米蟲,朝中少了一些庸碌之人,添加了一些實干之人。
令人意外的是,高長恭并沒有為難趙彥深一黨,反而委以重任,讓其管理國家賦稅。
而朝堂之上還有一人備受矚目,那就是新任命的尚書右仆射,蘭陵王世子高順。
這個位置本來是魏收的,但是老大人在冬天不幸去世了,所以右仆射一直沒有人,直到高順上任。
如此年輕的宰相,卻沒有人敢小瞧他,與此同時高順還兼任吏部尚書,負(fù)責(zé)為朝廷選拔人才。
高長恭的任人唯親,看起來是高家一貫的風(fēng)格,但是他們哪里知道,這個十四歲少年身體中,隱藏著一個后世的靈魂。
高順有著上千年的歷史經(jīng)驗,只是還無法融會貫通,如今他終于從幕后走到臺前,可以施展才華,伸展拳腳!
由于斛律光的配合,齊國并沒有發(fā)生太大的動蕩,兩大將軍手握兵權(quán),沒人敢站出來反對。
而高長恭對胡太后的仁慈,也安撫了人心,他下達(dá)的第一道命令,就是重視地方的耕種。
春天到了,高長恭下令各地官員收攬流民,開荒耕種,同時調(diào)集糧食,救濟(jì)百姓!
紅蓮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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