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護士伸出纖細白玉的右手,朝著杜薇的腦袋屈伸食指,似在命令什么快點出來一樣。
這一瞬間,杜薇只感覺到腦袋里猛然傳來一陣無法反抗的暈厥后便失去了意識,仰面躺在了值班前臺的椅子里。
而隨著年輕護士食指的屈伸,自杜薇的腦袋里悠悠的冒出一片淡藍色的氣體狀的東西。
小胡護士雙目圓整,期待的目光中,一團藍色的霧氣已經(jīng)飄了手掌間。
就像棉花糖團一樣。
“你可真會給我驚喜,小姐姐,看不出來,能給我這么多的好吃的!”
護士張大嘴巴,兩側(cè)的肌肉幾乎要撕裂一般,一口咬在手掌間的棉花糖上。
隨著腮幫子的動作,小護士發(fā)出支支吾吾的滿足聲。
兩分鐘不到,那團近似足球大小的淡藍色氣團已經(jīng)被啃食干凈。
護士滿是黏液的長舌頭舔舐腮幫子。
而后,緩緩轉(zhuǎn)身,朝著走廊遠處的職工專用衛(wèi)生間緩步走去。
走廊里,護士扭捏的背影伴隨著忽明忽暗的燈光。
……
保潔阿姨跟往常一樣,四點多鐘就拎著掃帚拖把走向員工衛(wèi)生間準備進行打掃。
面帶倦容的阿姨心不在焉的推開了女衛(wèi)的木門,旋即被眼前的景象嚇的直接癱在了地上。
“來人啊,死人了!”
阿姨兩腿亂蹬,工具散落一地。
很快,消息傳來,院方組織人將住院部,莫非所在的樓層給封了起來,所有的人在警方?jīng)]有允許的情況下不許今天出院。
嚴真蹲在地上,看到了死者的面容后,才知道為什么這宗案子會被派到自己的手上。
死者時住院部的一個護士,年紀大概在25歲左右,上半身懸空仰面躺在地上,脖子上勒著一條長長的繩子,繩子的另一端掛在水龍頭。
舌頭長長的耷拉在下巴上。
嚴真從來沒想到人的舌頭可以拉的這么長,這相當于是市場上常見的豬舌頭的長短。
還是那種紫的發(fā)黑的顏色。
躺在地上上吊?
這種稀奇的自殺方式就算是干了這么多年刑警的嚴真,之前只在新聞里讀到過,可沒想到今天真就被自己給碰上了。
嚴真蹲下身子,從外觀看這幅尸體除了這跟舌頭外沒有半點異常,脖子上的勒痕也符合這根繩子的特征。
但是,這護士穿著白色帆布鞋的腳邊地面上竟然很是干凈,沒有一絲的掙扎痕跡。
這有點不正常,即便是這個護士鐵了心想要自殺,可出于人體的本能反應(yīng),臨死前總會有掙扎的痕跡,可眼前的地面太干凈了。
如果真是自殺的話,那死者真就是半點沒動,活生生的把自己給勒死了。
嚴真想到這里不由得發(fā)冷,渾身哆嗦了一下。
咚!
衛(wèi)生間內(nèi)突然發(fā)出一聲沉悶的響動。
嚴真先是一愣,盯著里面的四個女衛(wèi)隔斷間,下意識地開始往腰間摸去。
按照院方的說法,自從早上發(fā)現(xiàn)尸體,到警察封鎖這里,沒有任何人在進入過這個衛(wèi)生間,按道理來說也不會有人還在里面沒有出去。
那剛才的響聲,是自己聽錯了?
咚!
又是一聲動靜,這下嚴真聽的真切,而且很容易就判斷出聲音的來源是最里面那個門關(guān)的緊緊的。
嚴真是第一個趕到現(xiàn)場的,技術(shù)科的同事們大概還要一小會,所以,此刻在現(xiàn)場的除了幾個被他拉來協(xié)助現(xiàn)場秩序的,沒有其他人了。
嚴真咬了下嘴唇,右手始終按在腰間,躡手躡腳的走到最里面的木門邊上,側(cè)著腦袋小心的貼在了隔斷上。
咚!
伴隨著隔斷木板的微微一顫,這咚的一聲屬實是嚇了嚴真警官一大跳。
可旋即,他就斷定這個里面肯定是有一個人!
嚴真隨即想到了那個失蹤的孫姓護士,難不成,在這里面的就是她!
想到這里,嚴真后退兩步,接著飛出一腳踹向隔斷門。
伴隨著一聲悶響,門被應(yīng)聲踹飛,而里面果然躺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護士。
……
“昨天晚上,在住院部三樓值班的一共有三個人”一穿著院方制服的中年男人拿著個文件夾站在嚴真身側(cè)。
嚴真盯著值班前臺上的監(jiān)控,畫面上出現(xiàn)的就是昨晚杜大夫跟胡姓護士的詭異對話片段。
當然那上面,并沒有出現(xiàn)那個淡藍色的氣團。
最后畫面定格在護士伸出舌頭對著監(jiān)控舔腮幫子。
嘶~
看著這張氣氛不協(xié)調(diào)的臉,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產(chǎn)生一陣強烈的不適感。
“你繼續(xù)說”嚴真提醒剛才正在匯報的男子繼續(xù)說下去。
“死者名叫胡玲玲,25歲,是剛進醫(yī)院沒多久的實習護士。衛(wèi)生間里的那個名叫孫悅,27歲,也是護士。前臺那個是我們科室的大夫,杜薇,31歲。”
“孫悅跟杜薇怎么樣了?”
“初步判斷,孫悅是驚嚇過度導致的機能紊亂跟暫時的記憶消退。而杜薇就很奇怪,沒有任何的外傷跡象,但出現(xiàn)了明顯的精神失常?!?p> “失常?怎么個失常法?”
“類似于老年癡呆的癥狀表現(xiàn)?!?p> 嚴真從口袋里掏出煙盒,抽出來一只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漫無目的的掃視了一圈監(jiān)控室。
這么看,三個人的關(guān)鍵就是已經(jīng)死掉的胡玲玲。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視頻監(jiān)控里的這個伸手指“勾引”的肯定不是胡玲玲本人。
或者說,此時的胡玲玲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掉包了。
要是換做以前,自己肯定不會這么輕易的就下推論,可跟著孟醒混了一段時間后才發(fā)現(xiàn),還真的是應(yīng)了那句話。
“不知道的,并不代表他不存在?!?p> 這個世界真的太瘋狂了。
這時候,嚴真的電話響了,是維護現(xiàn)場的同事打過來的。
“嚴頭,快過來,有點麻煩事?!?p> 嚴真急忙招呼監(jiān)控室的兄弟把這份視頻監(jiān)控拷貝下來,給自己傳一份,然后便奔向案發(fā)現(xiàn)場。
遠遠的嚴真就看見一群圍觀的病號將案發(fā)現(xiàn)場圍得水泄不通。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嚴真小心的從病號中擠了進去,人群的中間是兩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手里都舉著一根縮短的自拍桿。
搞直播的?
嚴真瞬間暴怒,直接將自拍桿奪了過來,活像個怒火金剛,“搞什么!這里不允許直播,快出去!”
“憑什么,這里面是不是有鬼啊,警官?”
年輕人根本就沒把嚴真放在眼里,趁著脖子往女衛(wèi)里面觀望。
是誰把消息透出去的?!
嚴真用力向外推搡兩個年輕人,厲聲喝道“再不走,全都抓去拘留!”
“不是吧,阿SIR,直播也犯法?!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鬼呀?”
“帶走帶走!”嚴真一只手拎起一個小年輕就像拎起一只小雞一樣簡單,直接往走廊電梯口走去。
任憑那小子怎么掙扎,嚴真就是死死抓住不放。
正巧,莫飛聽著吵鬧的聲音從房間里被阿姨扶著挪著小碎步出了門。
而莫飛的注意力,瞬間就被嚴真警官拎著的年輕人身上的衣服吸引。
那兩個年輕人背后,都印著一把攥著放大鏡的拳頭。
莫飛皺著眉心,“嘖~又是激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