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璽不見了?”
李皞眉頭緊皺,偏偏是這最后一步的時候出了岔子,沒有玉璽便不能證明這圣旨是出自晏平帝之手,那么李皞?cè)耘f屬于得位不正,會受到詬病。不要認為這一點瑕疵不重要,但凡逆賊篡位,總要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太子的這一點瑕疵便是給了陳王謀反的理由,而因為太子的這一點瑕疵,即便他登基為帝,底下人也很有可能不會服他,不會聽從他的命令,會生出許多事端。同時如果太子不能壓制住陳王,那么陳王得位便是撥亂反正,太子的下場便會很慘。
太子還在心煩意亂地想著解決之道,何澤又把劍架到了晏平帝的脖子上,質(zhì)問道:“玉璽不在陛下這里,會在什么地方?陛下,可莫要拿我等尋開心!”
晏平帝暗暗叫苦,因為身體的緣故,他中途睡了一覺,醒來便收到消息說太子要謀反了,他急急忙忙地應對,自是沒有想起來玉璽的事情?,F(xiàn)在想來,自己身體再怎么差也不至于一覺睡了三四個時辰,這玉璽在自己手中不見,難道是程雪琪拿走了?
“也許是落在寢殿了,朕沒有必要騙你們?!?p> 太子示意手下人快去大殿后面的晏平帝寢殿去尋找玉璽。人多力量大,一刻鐘后屬下來報,翻遍了寢殿也沒有找到玉璽。
晏平帝一驚,已然確定是程雪琪拿走了自己的玉璽,昏沉的大腦使他想不出來程雪琪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處,不過玉璽不在自己手上,也許太子便不敢胡來。想到這里,晏平帝便覺得心下稍安。
“玉璽呢?”
晏平帝答道:“許是被貴妃拿走了,朕也不知道?!?p> “你會不知道玉璽在哪兒?”
太子還沒有發(fā)問,何澤已經(jīng)先一步繼續(xù)逼問了。今天來到這未央宮的將士都是賭上身家性命的,太子會對晏平帝顧念父子之情,可他們不會對晏平帝顧及君臣之誼。
何澤一刀扎在了晏平帝的腿上,頓時鮮血四濺,整座大殿都能聽到晏平帝的哀嚎,養(yǎng)尊處優(yōu)這么多年的晏平帝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傷害?當下疼得面色發(fā)白,甚至眼眶都有些濕潤了,實在是太疼了。
何澤怒道:“陛下還是放老實點,乖乖交出玉璽,也好避免皮肉之苦?!?p> 太子看的有些不忍,不過也知道何澤此舉是當下最好的選擇,他們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時間與晏平帝浪費了,必須速戰(zhàn)速決,要趕在陳王入宮前將這一切塵埃落定。
“朕的確不知!”
晏平帝可不是什么性烈之人,如果不是因為他真的不知道玉璽所在,方才那一下他已經(jīng)把玉璽的下落出賣了。
何澤當然不滿意,他們拼卻身家性命可不能因為晏平帝的這一句話斷送了自己的性命。所以,何澤又踢了他一腳,踩在晏平帝的咽喉上,逼問道:“看來陛下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再不說出玉璽的下落,就別怪臣大逆不道了?!?p> 氣道被扼住的感覺十分不好受,隨著何澤的一點點用力,晏平帝漸漸感覺到呼吸不上來,面色憋得通紅,叫苦道:“朕真的不知道……或許是……或許是貴妃拿走了?!?p> “貴妃?程雪琪?她去了哪兒?”
“朕不知啊?!?p> 何澤又是一腳踩在晏平帝的肚腹上,逼問道:“哼,陛下是在拖延時間嗎?那就別怪臣以下犯上了?!?p> 為了玉璽的事情,他們已經(jīng)拖延了太久,何澤估算著陳王差不多已經(jīng)攻進來了,因此越發(fā)著急,也不愿意再聽晏平帝的廢話,揪住晏平帝的衣領(lǐng)便是一巴掌扇了過去,“說不說?”
晏平帝還在解釋,說道:“朕是真的不知道……”
這顯然不是何澤想要聽到的答案,于是他又甩了一巴掌,晏平帝還是“不肯”說出玉璽的下落。何澤又急又氣,不斷地動手逼問,晏平帝卻始終不肯透露玉璽的下落。
太子嘆了口氣,似乎已經(jīng)知道自己接下來將要面對什么了。
“何澤,住手吧?!?p> “太子?”
太子搖了搖頭,此時再逼問晏平帝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意義,因為時間已經(jīng)來不及了。此時就算他們拿到玉璽,也趕不及再征調(diào)城防軍了,此一戰(zhàn)的勝負還在于與陳王的一戰(zhàn),而他并不確定自己這些人手能夠打敗李皌帶來的虎賁軍。
皇城內(nèi)燃放煙花,是皇后與李皌約定的信號。一旦到了舉事的時候,皇后便會命人燃放煙火,告訴李皌,這是他們早已約定過的事情。
從一開始,皇后便清晰地知道晏平帝靠不住,這么多年她委屈求全為的便是有朝一日可以將晏平帝踩在腳下,報復他給自己帶來的不幸??梢哉f,皇后根本沒想著走宮斗那條路來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她選擇最危險卻又最酣暢淋漓的手段,通過宮變奪位。非是大仇怨,誰會以身飼虎搏將來?
作為庶女出身的陸坭,在陸家從小到大受到了各種歧視,陸家主陸坭的父親是世人公認的大儒,所以家教甚嚴,庶女出身的陸坭與侍女的地位差不了多少,甚至她都沒有資格稱呼陸文安為兄長,更不可能與陸家人同桌共食。與之相對的則是她的嫡姐陸蕓,從小受到家里人的嬌慣,脾氣暴躁,手段殘忍,虧得陸坭能忍方才讓陸蕓對她失了興趣,不過仇恨已經(jīng)埋在了陸坭心中。晏平帝會喜歡上陸坭自然也不是巧合,是陸坭為了報復陸家故意為之,最后她成功地通過晏平帝逼死了曾經(jīng)的仇人陸蕓,自己也登上了太子妃的寶座。本以為這是苦盡甘來,卻沒想到晏平帝果真是個自私至極的小人,為了不傷他與陸家的關(guān)系,竟然將陸蕓的死推到了李晙頭上,這讓皇后恨了二十多年。她深刻地意識到只有將晏平帝也踩在腳下,她才能算是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