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什么?那魏大人不如說下去,若是晉王妃不登臺,那么誰來做這第一人呢?”程雪琪一臉嘲諷之色地望著魏光度。
魏光度大恨,但一時之間卻找不到合適的方法去化解此事。
“兒臣覺得能為父皇獻技是一種榮幸。”
程雪琪一臉傲然之色地說道:“呵呵,還是晉王看得透?!?p> “既然宸妃也認同本王的話,那么這第一人的榮耀便請宸妃來吧。”
程雪琪一窒,這火怎么燒到她身上來了?不對,這大殿之上竟還有人敢違抗晏平帝的意思?她以為方才的立威效果已經足夠了。
仔細一瞧,發(fā)現(xiàn)那說話之人穿著親王盛裝,便知敢在朝堂上公然與晏平帝作對的只可能是晉王李晙。果然如那人所說,晉王可不是乖乖就范的主,不過不要緊,她下面還準備了好玩的東西專門留給李晙。
“放肆!”
“父皇也覺得宸妃的想法放肆嗎?”
“朕是在說你,你攀扯愛妃作甚!”
“哎?難道是兒臣記錯了?方才宸妃不還說什么便今不法古的,兒臣以為宸妃是想為父皇爭得此殊榮,難道宸妃只是口頭說說,其實心里也覺得這獻技之舉有失體統(tǒng)?”
“你!”
程雪琪狡辯道:“陛下之前便說了此次獻技就是下一輩的比賽,本宮跟她們不是同一輩的,自然不用參加。您說是吧,陛下?”
晏平帝點點頭,說道:“朕確實說過?!?p> “可兒臣沒聽過,父皇是不是把圣旨忘了交給兒臣了?”
“這種事情,還需圣旨?一道口諭便是了。”
“口諭啊,史官何在?幫本王查查父皇的原話是什么。”
“你,大膽!你這是在質疑朕?”
“父皇誤會了,您知道帶兵作戰(zhàn)、上陣殺敵,一點馬虎都不行。兒臣只是想知道父皇當時是在什么樣的氛圍下說的這話,免得她們不知究竟,不能體察上意。史官別愣著啊,快查?!?p> “這這……”史官平日會記錄帝王的日常言行,雖不見得句句記得,但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是有印象的,晏平帝根本就沒說過這話,但是他不敢直接開口,那豈非就得罪了皇帝?
“好了,宸妃初入宮廷,不懂這么多,這次的比試她就不參加了?!?p> “那兒臣的王妃也不參加了。王妃也是初入皇家,哪里懂這么多,兒臣替她認輸,今日三甲的角逐就由其他的嫂嫂、弟妹和妹妹來好了?!?p> 楊燭明趕緊跟上,說道:“陛下恕罪,公主身體不適,也不便參加。我們認輸。”
太子與陳王也同時站起來搶道:“兒臣也替夫人認輸。”
“你,你們!咳咳……”晏平帝被氣得肝火大動。
程雪琪一邊幫晏平帝順氣,一邊眼珠一轉,便想到了一個法子,“陛下,此次只是讓眾臣欣賞皇室的風采,名次還在其次?!?p> “所以本王覺得這榮耀的第一人非宸妃莫屬啊。程大人的女兒自然是極好的,程大人說是不是?”
程遠正看得津津有味,冷不防被點名,下意識地說出了心里話,“我的女兒自然是最好的?!?p> 話一出口便覺不對,這種氛圍下說這話不就把宸妃坑了嗎?
果然,李晙得理不饒人,說道:“既然程大人都沒有意見,父皇何必再讓宸妃藏拙呢?還是歌舞一曲,讓大家開開眼吧。”
程雪琪本意是想借機羞辱那些皇室女眷,這樣一來可以確立她在朝臣心目中的地位,二來也可以為以后插手政事做下鋪墊,若是此事告吹,便相當于她的萬般謀劃都落了空。那些大臣們都是一些精明之輩,見她連這種事情都做不好,恐怕也不會愿意站到她的陣營,所以形式是假,程雪琪想借機立威才是目的。如今眼見再推脫不得,她便強忍著怒氣說道:“既然如此,那本宮就獻丑了。”
程雪琪命人將箜篌取來,隨意彈了幾下,權且算作是獻技了。緊接著她便開始發(fā)難,說道:“本宮已經彈完了,那么接下來便請晉王妃登上高臺為眾位大人獻藝吧?!?p> “且慢,兒臣覺得此曲猶如天籟之音,世間少有,想要在我縉云找到一個像宸妃娘娘這樣能歌善舞之人,實在是難于登天。依兒臣所見,宸妃娘娘已然專美于前,其余人便沒有獻丑的必要了?!?p> “晉王!你莫要欺人太甚!”
李晙聳聳肩說道:“本王這明明是在夸宸妃,怎么宸妃娘娘連贊美之語都聽不得嗎?”
魏皛皛偷偷地探出頭瞪了李晙一眼,這好歹是在國宴,這么多人看著呢,你就算虎,也別這么沖啊,萬一氣得上面的那位發(fā)了狂,說不定還真要拿小皮鞭抽你呢!
李晙看懂了魏皛皛的擔憂,本著既然要搞事情那就搞大一點的心思,他又說道:“兒臣覺得這隔屏之舉實在無聊,不如這樣,我們將屏風撤下,大家一起共度良宵,方才不負此景,諸位以為如何?”
楊燭明無條件地贊同道:“晉王所言極是。”
太子仔細考慮后,也覺得此舉在當前這種情形下是將對女眷的糟糕影響降到最低的一種措施,便也贊同道:“孤以為可行?!?p> 李皌不甘心地說道:“本王覺得可以。”
幾人手下的官吏以及中立派的大臣,確切地說,朝堂之上除了程遠都同意這種方案。晏平帝要立威,確實駭人,但他不能拿滿朝文武都去立威,否則千秋之后必背罵名,而且他的皇位也會不穩(wěn)。這是動搖根基的大事。
晏平帝險些便要從宴會上離開了,但程雪琪勸住了他。今日她自覺已經受辱,必要看其他人跟著受辱。
“既如此,那便撤下吧?!?p> 高士和一揮手,眾多的宮人紛紛上前取走屏風。那些女眷由皇后帶領著從側殿退出,重新從正殿入內。
除了晏平帝與秦王等少數(shù)幾人,其他人紛紛站起來迎接國母與眾命婦們。待得眾人入席完畢,晏平帝舊事重提,李晙晏然自若道:“皇室女眷身份貴重,非樂人可比,兒臣認為應當讓她們在御階下,離父皇最近的地方,以免折辱身份?!?p> 晏平帝點點頭,剛想答應,程雪琪便不甘寂寞道:“如果不登上高臺,眾位大人怕是看不清?!?p> “本是聲樂之音,何須看人?只需帶著耳朵便是?!?p> “呵,萬一眾人聽不清呢?”
魏皛皛說道:“父皇,兒臣保證每一位大人都能聽到。”
“好,若是晉王妃做不到,那么陛下可得治晉王妃欺君之罪。”
李晙有些擔心地拉著魏皛皛的手,魏皛皛撓了撓他的手心,對他甜甜一笑,當作安撫。李晙見她胸有成竹,便暫且放下心來。左右魏皛皛若是真的做不到,他還可以耍賴,畢竟他臉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