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還用查嗎?”
君天策冷笑道:“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秦青此子,為了個人利益,殘害同門。關長天、關蕓都殞命此子之手,數(shù)名執(zhí)法弟子也遭此人暴力抗法。上官飛星差點斃命……這樣的惡徒,若非流放于秘境,應當于執(zhí)法堂前,當著所有人的面擊斃,還有什么好調(diào)查的?”
而這時,白秋河突然起身道:“你們說秦青殘害同門,罪大惡極!可又有誰問過,秦青為什么要殘害同門?是否是因為有人想要加害他,他不過是被逼反抗罷了?”
白秋河之言,頓時讓不少長老為之竊竊私語。
事實上,這些長老之中不少人都大致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但卻沒有人站出來說話。
因為這件事情,牽扯太大,當朝宰相上官雍,兵部尚書關典,另外還有刑部尚書林常府,幾乎大半個掌控實權的朝廷都涉及其中。
這些長老,都不想惹禍上身。
雖然說大乾武院有特權,但許多事情一離開大乾武院,就要和朝廷打上交道,得罪了上官雍這些人,以后在洛川乃至整個大乾,只怕都是寸步難行……
但白秋河卻不一樣。
他在這個時候敢站出來。
一方面,因為秦青是白秋河的弟子。
而且還是關門弟子!
在白秋河的心里,秦青非常重要,不僅僅因為秦青的天賦,還有念及故人的舊情,恐怕他已經(jīng)不是將秦青簡單地當成弟子來看,更像是他的兒子。
白秋河自己是沒有兒子的,或許他將這一份長輩的關愛,傾注在秦青之上。
另外,白秋河的性格注定,他不懼強權。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在大乾武院這么多年,一直只是一名長老。
事實上他的實力、他的才學,在大乾武院絕對能夠排進前五,甚至前三。
但他一直只是一名傳功長老。
徐清源朝著白秋河投來一絲贊許的目光,隨后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
徐清源點了點頭,表示認識白秋河的態(tài)度。
事實上,徐清源也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這件事情如果論及對錯,秦青絕對不是始作俑者。
上官氏、林家、關家這些官僚世家的作風他也很清楚,就像是如今這個黑暗的大乾王朝,表面上看來歌舞升平、繁花似錦,實際上早已是黑夜彌天,伸手不見五指!
“我贊同白長老的說法!”
徐清源內(nèi)心一番掙扎,終于還是站起來。
“事情沒有調(diào)查清楚之前,絕不能給秦青妄下罪責!”
“況且!”
說到這里,徐清源的目光掃過上官雍、關典等人,繼續(xù)說道:“不管是秦青,還是上官飛星、關長天、關蕓,他們都是來參加我大乾武院招納新晉弟子考核的,所以說這件事情,是我大乾武院的事情。上官宰相、關尚書、林尚書……你們來我大乾武院,氣勢洶洶、越俎代庖,未免有些過分了?”
“你!”關典怒目圓瞪:“好你個徐清源,你想要和我們對著干嗎?”
林常府亦是冷哼一聲,目光仿佛要將徐清源斬成兩截。
“我徐清源,并沒有想和誰對著干,一切都只是按照我大乾武院的規(guī)則行事!”徐清源昂首,又道:“這件事情,我們自然會查清楚。另外,最終的罪責,也會由徐放院長來定。所以,你們只需等待即可!”
“等?”關典冷笑。
上官雍亦是憤怒地一揮衣袖,現(xiàn)在他們根本就不相等,一刻都不相等!
秦青流放于秘境之中,無法回來受罪,他們便想要將所有的憤怒,轉(zhuǎn)移到秦青的親人身上。
他們已經(jīng)有確切消息,秦青有一個妹妹叫秦霜,另外還有一些族人,都在白秋河的秋水山莊。
現(xiàn)在……他們就是要讓秦青的這些親人連誅,將他們?nèi)刻幩溃源诵箲崳?p> 但這里——畢竟是大乾武院。
上官雍、關典等人,也不敢貿(mào)然動手。
大乾武院本身就有非常強大的勢力,暗藏的高手或許不會允許肆意屠殺的事情出現(xiàn)在這里。
其次,大乾武院和王室的關系一直匪淺。
上官雍在這件事情上,并沒稟明當朝皇帝,即便他貴為當朝宰相,但在他上面,始終還有一人,那就是當今皇帝,橫壓在他頭頂上,無法逾越的皇權!
但死去的,畢竟是上官雍的獨子!
他苦心經(jīng)營一生,老來得子,就這么一個兒子,就這么死了,他怎么可能不傷心,怎么可能不怨恨?
“徐清源,你讓我們等!”上官雍眉毛冷豎,怒聲道:“究竟是讓我們等多久?難道就這樣無休止地等下去?”
“等徐放院長出來,自然事情會有定奪!”徐清源道。
“那如果徐放他一直不出來,是不是這件事情,就不用解決了?我上官雍的兒子,死了也就是了?”
上官雍勃然大怒,指著徐清源的鼻子大吼。
在這之前,他一直沒有道出上官玄之死。
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
周圍頓時傳來一陣喧鬧之聲。
原來關于上官玄之死,有著諸多議論,猜測紛紜。
但現(xiàn)在,所有人都確定了,原來上官玄真的是在秦青手里。
那么,秦青在天玨城遭到圍殺的事情也是真的?
秦青竟然從天玨城殺出重圍,然后突破層層阻撓,來到了洛川皇城,大乾武院!
這個秦青,真不簡單?。?p> “半個月!”徐清源思慮后開口,給出一個期限。
“最多十天!”上官雍冷哼道:“今日,我就會向圣上呈上奏章,狀告你大乾武院包庇秦青之罪,收容罪犯親人。十日之內(nèi),若是無法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不要怪我十日之后,帶兵殺入大乾武院!”
說罷,上官雍一揮手,轉(zhuǎn)身朝議事大殿外走去。
“哼~!”
關典亦是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徐清源,你真是不知好歹!得罪了上官大人,我看你以后在大乾王朝,還是否有立足之地!”上官劍指著徐清源,譏諷冷笑。
“為了一個鄉(xiāng)下來的豎子,竟然得罪當朝宰相,兩位尚書大人,呵呵……徐清源,我看你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君天策嘲諷笑道。
徐清源淡淡一笑,漠然道:“這世上,總會有一些正確的事情,需要人去做。黑夜不可能永遠籠罩大地,白日終究會降臨!”
“不知所謂!”
君天策譏諷地搖了搖頭,“上官兄,我們走吧。十日之后,倒要看看他還能說什么!”
上官劍朝著徐清源前方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隨后和君天策并肩離開。
周圍還有不少長老,有些人漠然離開。
還有如關浩、君九林等人,則是冷言冷語一番之后才離去。
倒也有一些長老,低聲安慰了幾句。
最后,整座諾大的議事大殿內(nèi),只剩下徐清源和白秋水兩人。
“清源兄!”白秋河看向徐清源:“我是為了我的弟子,你這又是何苦?”
徐清源苦澀一笑,憂郁的目光遙望議事大殿之外,那是錦瑟如云般的繁榮洛川,車水馬龍,鮮花著錦,烈火噴油。
但在這座皇城之上,無形之中,仿佛有著壓城欲摧的重重黑云籠罩,似有將這天地傾覆的雷霆和暴雨藏匿于其中。
他緩緩說道:“我是為了這大乾無數(shù)的子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