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爪,鄧元。
天淵中的異類,在天淵這個殺手組織中,有不少生意都與天國的利益相悖,而為了社會的穩(wěn)定和安全,天國也將天淵定性為惡性的恐怖組織。雙方在近百年間不斷爆發(fā)沖突,這也意味著在天淵內部的,無論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有相當一部人仇視著天國的皇室。
而在這個組織中,鄧元便是身懷著天王之血的一人。這樣的血統(tǒng)也帶給了他強橫的奇異力量,天王之力,一種在某種程度上更比異能優(yōu)越的力量。
即使身懷這樣的資質,有著成為最強者的可能性,鄧元的出身在天淵內依舊不算好——天淵上層更喜歡的如同莫孤沉,秦無常這種身世清白的人,要么便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要么就是從小由天淵內部的人帶大的孩子。
鄧元則不同,他兩條都不占。他的母親是平民,父親有皇室血統(tǒng),更是在十六歲時才加入天淵。對一個人來說,十六歲時他的世界觀,價值觀等都已經塑造的差不多了,這也就意味著天淵內部的教育往往難以對他產生多大的影響。不論從那一點來說,鄧元在天淵中都沒有出人頭地的資本。
但他偏偏就成為了天淵的十八部首之一,現(xiàn)年三十三歲的他,甚至有著沖擊六司的可能性。
因為他對皇室的仇恨極深,深到就連天淵的高層都無不認可。因為他足夠強,強到能以一人之力打倒狂龍部那一年所有的高手,在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奪魁。
他便是十八部首中最堅定,最強悍的人。即使有著暫時比自己強的人,他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在之后的歲月中將其超越。
但今天,他的自信卻被一個人打破了。
一個年輕人,一個能將他一拳擊潰的真正強者。
雙手撐地,從模糊的視線中清醒過來。鄧元齒間滲出鮮血,一側臉龐紅腫,疼痛,屈辱在他看見來者的面龐后不停地刺痛著他驕傲的內心,讓他甚至在一時間忘記用細胞重組治療自身。
被源獨霞牽制著的秦無常目光一凝,看到徐生的一刻,他才終于有一種危機感,一種……計劃可能要脫離自己掌握的感覺。
喘一口粗氣,鄧元終于回過神來,天王之力在他的傷口處催動,助他壓下自己的傷勢。即使在戰(zhàn)徐生之前他已被源獨霞重創(chuàng),驕傲一生的鄧元仍不愿意相信自己會被如此年輕的人擊潰。
而徐生也察覺到了鄧元的戰(zhàn)意,剛剛一接觸,他便察覺到此人的奇異,那難以偽裝的雄渾天王之力在他的身體各處流動。而即使自己剛剛與源獨霞戰(zhàn)過一場,體力也許并不在巔峰的狀態(tài),但在剛剛一拳之后,他的戰(zhàn)意確實前所未有的高。在看見仍昏迷著的雪椰后,他的憤怒,殺意更切合著阿鼻魔威的主旨,不斷上漲。
在鄧元站起的一刻,徐生便擺開了拳架,那極致霸道的拳意濃縮在可怕的右臂上,他就等著鄧元先行出手啊。
血混著沙塵,順著鄧元的長發(fā)不斷滴下,滲入地板的縫隙中。
不能敗,這是鄧元心中所念。
不會敗,這是徐生心中所想。
而在下一秒,先動的人,便是天龍爪鄧元,不顧傷體,暴怒的他一出手用的便是最強絕學,自己融合古武術和天王之力特性所創(chuàng)出的天龍爪。
八道金光隨著鄧元的一抓同出,瞬間困鎖徐生所有可能的閃避方向,金光既能傷敵,扣鎖敵人,亦可集中一點得爆發(fā),甚至能進入對手的體內進行爆破,破壞筋脈,造成永久性的損傷。
但這看似完美的殺招,卻有著一些難以克服的弱點。
中了
兩拳相交,結果卻是后出手的徐生先行打中了鄧元的爪。鄧元五指扣鎖者徐生的重拳,看似順理成章,實際他有苦自知。真正的殺招,那八道金光并未去盡,在自己的絕招即將爆發(fā)真正威力的一刻,徐生更快的拳已將自己的攻勢阻斷。不過即使如此,尚未達到極限的暗勁威力仍是不好受的啊。
任由這力量在自己手臂內肆虐,爆破,徐生卻面色不變,仿佛這恐怖的威力不過是在意料之中的小玩意。而當他真正攥緊五指的一刻,什么金光,暗勁,都被他用天王之力狠狠迫出體外!
霸道無比的拳勁在下一秒爆破,鄧元的瞳孔如縮小如針尖一般,收爪,后退,但一切都已經太晚,死亡的氣息依然沾染到自己的掌心,在毫無防備之下,鄧元出手的那一手掌早已經血肉模糊。
第二拳,依舊是直拳,但和毫無花哨的第一拳相比,這第二拳帶著不僅僅是拳的意味。這是一種鋒利的感覺,一種千萬細小的刀刃帶給人的,獨屬于冷兵器的寒意。
血海化刃,由源獨霞的赤霞化刃演變而來的絕招,在徐生與源獨霞的第一戰(zhàn)中領悟而來,不再需要依靠實體刀刃,亦不是將天王之力灌輸于兵器之上加強威力的簡單做法,如今徐生轟出的是完全由天王之力組成的刀刃,血紅之刀宛如從血海的最底層被打撈出來,如今它們便要替徐生這個主人,將鄧元碎尸萬端。
沒有辦法,距離實在太近,鄧元只能硬擋,但這絕不是明智的做法,縱使至今全身力量護體,刀刃亦是透體而出,鄧元只能集中力量保護自己的重要器官不受損傷而已。
“他媽的……”連番首創(chuàng),就算鄧元的戰(zhàn)意在十八部首中屈指可數(shù),他的理智依舊告訴他此時不可戀戰(zhàn)。被紛亂的刀光擊退,鄧元正要拉開距離,徐生卻突然一掌按住他的腦袋,朝天一腳將他踢飛,轟到別墅的天花板上。
這不僅是攻擊,更是侮辱。
他媽的小輩!
被轟至天花板的鄧元雙臂一振,本就破損的天花板被徹底轟破,夕陽的余暉灑落,將他的后背照成一片金色。鄧元雙手同時出招,如怒龍出游,向著地方的凡人傾瀉著自己的強悍與怒火。
“媽的雜種,想和我拼命嗎……”森羅刀氣盤旋在徐生身邊,發(fā)生錚錚可怕的低鳴。鄧元不滿意自己的表現(xiàn),而徐生又何曾滿意自己兩拳都未能轟死他的現(xiàn)實,但馬上,他要將這惱人的現(xiàn)實終結在下一拳。
將自己僅剩的力量,融合阿鼻魔威霸道的拳意的一拳。
鄧元一躍而下,如真正金龍般的雙爪狂嘯而下,正面迎上徐生那自下而上眼神的無盡刀氣。利爪碎盡刀光,但還未觸及徐生真正的拳頭,這雙龍爪上已經布滿了孰不親的血痕。而當徐生的一拳真正對上鄧元傾力一招的時候。
鄧元雙手的虎口與大拇指直接被打成血霧,去勢未停,這一拳正中鄧元小腹之上,狂暴的拳意將他后背的衣物和皮膚猛得震碎。而無數(shù)血海所化刀刃更在他這最脆弱的一刻透體而出,將他插得宛如一個箭豬一般凄慘。
另一邊,在與源獨霞酣戰(zhàn)之中的秦無常也觀察到了鄧元的慘狀。和師弟莫孤沉合力已漸漸將源獨霞逼入絕境,但就是這一瞬間的分心,讓他抓住了幾乎不可能存在的機會。
源獨霞雙手合十,身體四周天王之力籠罩,原本無形無色的護身氣甲竟在這一刻顯露出紅芒,也不斷向外擴張,直至形成一個將源獨霞包裹在內的雞蛋狀的球形。這泛著紅光的屏障帶著狂暴熾熱的赤霞之力,本以為源獨霞已經力竭,秦無常和莫孤沉看見此招皆是一驚,而后迅速狂退。
剛一退開,籠罩著源獨霞的光球便向外散發(fā)出萬丈霞光,每道光線都有著比納米切割機還強的切割效果,盡管覆蓋范圍并不大,但這招還是將幾乎整個二樓別墅切成碎片。秦無常和莫孤沉亦只能竭力抵擋這殺招,趁著這時,源獨霞飛身掠過兩人,在徐生身邊輕輕落下。
“好了,朋友們?!痹椽毾紓麆莶惠p,但他依舊保持著云淡風輕的神色,仿佛剛剛的惡戰(zhàn)對他來說根本沒有損耗,“現(xiàn)在,我們可以談談交易了。”
“背叛天淵,偷襲天淵的部首,這樣的你,還有資格和天淵談條件?”秦無常刀指源獨霞,語氣中滿是殺意,一邊的莫孤沉也面色不善,刀上熊熊燃燒的罪焱依舊不曾熄滅。
“不是和天淵談條件,是和……你?!痹椽毾伎聪虮谎V敦灤┑泥囋?,后者咬牙死撐,不讓疼痛將自己的神經折磨崩潰,但當他看見源獨霞充斥著笑意的眼神后,他像是知道了要發(fā)生什么事情般喊道:“不,你這混蛋,你不能……”
徐生天王之力加摧,兩把力量刀刃貫穿鄧元的大腿內側肌肉,讓他把接下來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你有籌碼,我亦有著籌碼,而我相信,若是連同袍的性命都不顧,別說回去組織后你會遇到怎樣的非議,但是這次的行動,你怕就難以為繼下去。我可看得清清楚楚,這次行動中鄧元手下的部隊占了一半以上,莫孤沉多年未回天淵,并沒有相應的下屬,若是他們的首領死了,你知道后果會是如何?!痹椽毾纪ζ鹧常裆性贌o玩笑之意。
“決定吧,秦無常,到底是要完成所謂的人物,還是要同袍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