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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行

第一章:血腥的歸來

天王行 開某人 5657 2023-01-16 22:12:00

  噠,噠,噠。

  單調(diào)的腳步聲從走廊的另一頭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帶著輕佻意味的哼歌聲。幾個正在休息室內(nèi)吃飯的漢子眉頭一皺,對視一眼,知道那個惹人厭的家伙又回來了。

  腳步聲漸近,一個肩上扛著一把大槍的聲影從門口竄入,一把抓過桌上一瓶被喝掉了一半的酒,喉結(jié)一上一下滾動之間,剩下的酒便全進了此人的肚子。

  桌邊一個穿著白色背心,身形魁梧的大漢嘴角抽搐了一下,這瓶酒剛剛可是自己開的,這家伙一進門竟然就恬不知恥地全喝掉了,也不知道給前輩留一點。

  “劉小相,這次任務(wù)怎么樣?”另一側(cè),一個瞎了一只眼的漢子問道。

  被稱為劉小相的年輕人抹了一把嘴,把空瓶準(zhǔn)確地扔到垃圾桶中,一臉不爽地回道:“你覺得會順利嗎?”

  “看你一進門的這倒霉樣,我就知道準(zhǔn)沒好事?!毕寡蹪h子看見劉小相吃癟的模樣,不由露出了笑意,另幾個圍在桌邊的人也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微笑,可見劉小相在這里有多么不受待見。

  “你要不自己去試一試殺那個家伙,那混蛋根本就不是人好吧?”劉小相沒好氣地回道,把大槍扔在一邊,一屁股做到沙發(fā)上。

  “要不你說說那家伙是怎么樣一個怪物?”魁梧大漢又開了一瓶酒,給自己的酒杯斟滿后就將酒放到了劉小相夠不到的地方。

  一想到那人的兇悍和當(dāng)時的慘況,劉小相不由再次感到頭痛萬分,他揉了揉眉心,道:“我向那家伙開了三槍,只中了一槍,而且還沒有殺死他?!?p>  此言一出,休息室內(nèi)的幾人動作都不禁頓了一下。他們回頭看了劉小相的槍一眼,確認(rèn)這是劉小相用的最順手,威力最大的一柄狙擊槍后,瞎眼漢子喉嚨有些干澀的問道:“三槍中一,是你退步了,還是他的行進速度超過音速?”

  “都不是,那家伙像是有著預(yù)知能力一樣,在我開槍之前就能預(yù)判到危險?!?p>  “精神系的眷者?即使在聯(lián)邦,也有可能存在有這種特殊能力的人。”一個臉上帶著明顯燒傷痕跡的男人說道。

  “精神系眷者,還能一拳打死一個人?你當(dāng)所有人都是隊長?”劉小相沒好氣地回道。

  “你把他和隊長比?”魁梧漢子眼睛一瞪。

  劉小相欲言又止,想了想后還是如是說道:“他的近戰(zhàn)能力,應(yīng)該比隊長還要強一截?!?p>  此言一出,休息室能陷入了徹底的沉寂,室內(nèi)的幾人都用無比驚詫的眼光望向劉小相。劉小相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并沒有說謊,這一動作又讓這些深知隊長實力的人難以置信。

  劉小相入隊的時間雖不長,但一直跟在隊長身邊,若是隊內(nèi)誰對隊長的實力了解最多,那必定是年紀(jì)最小的劉小相。

  “乖乖,那家伙這么離譜?”瞎眼男人舔了舔嘴唇,問道。

  劉小相見他們竟然還抱有懷疑,不由輕嘆一聲,從懷中取出一枚金屬彈頭。彈頭反射出室內(nèi)幾人面色不一的面孔,他緩緩說道:“這枚子彈,你們是知道的?!?p>  “N95級別的穿甲彈?!?p>  “沒錯,在這種子彈面前無論是鍛煉的如何堅韌的身體都像紙糊的一樣。別說是人的身體,便是一些小型機甲的合金外甲都無法防住這顆子彈,若它打入人體,結(jié)果便只有一個,那就是中彈者的半個身體都會被這一槍達成肉泥,但那個人……”劉小相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懼色,“那人被我一槍打中了肩膀,子彈在他身上留下了貫穿傷,但也僅此而已了,他的身體承受住了這一槍的威力,肉體并沒有因為空腔效應(yīng)而被撕裂?!?p>  “嘶……”室內(nèi)傳來了三聲吸冷氣的聲音。除了坐在角落的最沉默寡言的男人,其余隊員都被劉小相的經(jīng)歷嚇得說不出話。

  “以肉體承受N95級穿甲彈的威力,他真的是人嗎?”臉上帶有燒傷痕跡的男人驚嘆道。

  劉小相收起了子彈,回憶著徐生在天國基地內(nèi)血腥的殺戮,一向樂天的他心情也不禁沉重起來。

  “那家伙現(xiàn)在……如何了?”

  “現(xiàn)在?死了吧,那么多人圍攻,就算沒有我,他也應(yīng)該活不成。”

  “那就好?!?p>  “但……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我其實碰見了一件怪事,首領(lǐng)……”

  劉小相話還沒說完,角落中的男人罕見地打斷了他的說話,朝他揮了揮通訊器,道:“隊長讓你過去一趟?!?p>  “隊長?”劉小相乖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問道:“他找我什么事?”

  “不清楚,但八成是他決定退隱的那件事吧。”瞎眼男人隨口回道。

  “退隱啊……”劉小相默念著這句曾經(jīng)離自己無比遙遠的話,想到?jīng)]有隊長指揮的未來,心情愈發(fā)沉重。

  ……

  離開休息室,劉小相走到隊長的房間,深吸一口氣,敲響了房門。

  “進來。”

  聲音一如往常的雄渾而富有威嚴(yán),每次隊長一出聲,劉小相便有心安的感覺,而今日聽見,劉小相心中不但沒有像往常一般感到心安,反而心中涌起一股酸楚。他推開房門。在昏暗的房間中,只有桌上的一盞殘燈提供著微弱的光亮。一道人影坐在桌前,背對著劉小相,專注于手中的工作。

  “隊長?!?p>  “嗯。”隊長簡單地回應(yīng)了一聲,說道:“不用太擔(dān)心任務(wù)的事,既然先生阻止了你,那他必然有適當(dāng)?shù)睦碛??!?p>  “隊長你都知道了?”劉小相問道,走到離隊長五步之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先生和我說過這件事,那人在將來可能對天淵的發(fā)展有利,無須針對他?!?p>  “隊長……”劉小相欲言又止。

  “何事?”

  “你真的要離開嗎?”劉小相鼓起勇氣,問道。

  隊長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站起身來將手中擦拭完的蝴蝶刀放入上衣口袋中,整理下衣領(lǐng)后,簡答地回答道:“是?!?p>  “隊長……”劉小相咬了咬牙,剛想勸阻他,隊長便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各有志,我在天淵中已經(jīng)呆了二十年了,恩已清,情已了,放不下的只有你們。而有些事,只得我自己去做,離開這里,也是迫不得已?!?p>  簡單的話語,卻透露出隊長異常堅定的決心。深知隊長執(zhí)拗的個性,劉小相明白勸說無用,低頭不語。到底是剛過二十歲的年輕人,在陪伴自己十余年的隊長,亦師亦友甚至更像自己兄長的男人決定離開后,他還是忍不住感到悲傷。

  “我走了,隊伍就交給你了?!标犻L走至門口,停下腳步,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不要讓我失望。”

  ……

  天國,翎郡境內(nèi)。

  謝格駕駛著出租車,車內(nèi)的廣播報道著一則新聞,昨天夜里有一具女尸在林瓏河岸邊被發(fā)現(xiàn),女尸的喉嚨上有一處明顯的貫穿傷,這顯然是一場再明顯不過的謀殺案。警察局局長在尸體被發(fā)現(xiàn)后緊急出面回應(yīng)。新聞播到了警察局局長的陳述,謝格眉頭一皺,關(guān)掉了車載廣播。

  他一向討厭那些衣冠禽獸擺出道貌岸然的樣子在臺上打官腔。

  這件案子看起來已經(jīng)得到了警方的重視,但謝格知道以警察局低下的辦事效率,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抓到兇手。好在百姓都是健忘的人,一個和他們沒什么關(guān)系的人死了,那這人的死頂多作為他人一時的談資。若是那人死狀凄慘,可能還會被討論得久一點。

  但那也就到此為止了,一個普通人的姓名沒有多大的分量,就像剛剛廣播里的人一樣。后天,最多后天,聽到這則新聞的人就會完全忘記有一個人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河岸上。這個所謂的文明社會,在草菅人命方面,也不比幾百年前的社會“文明”。

  那又怎樣呢,這不是自己的事,自己只是一個出租車司機而已,一個只能發(fā)發(fā)牢騷的普通人而已。

  沒錯,普通人。

  念及此處,謝格喉嚨有點干澀。他一手操控著方向盤,一手拿起一瓶水,在仰頭喝水時,看到了一個站在路邊朝自己揮手的男人。他知道生意來了,匆忙放下水,把車停到了路邊。

  那人上了車,謝格趁機打量了他一下。一個勉強能算英俊的男人,年紀(jì)算不上年輕,但肯定沒有到四十,臉上有兩道難以發(fā)現(xiàn)的細小疤痕,像是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樣子。他的五官不算突出,但一雙眼睛中透露出令人難以捉摸的味道,給這張臉增添了不少神秘感。

  “星辰大廈?!?p>  “好咧?!?p>  上車前,男人將自己隨身帶著的行李放進了車的后備箱。謝格一邊踩下油門,一邊問道:“客人是第一次來這里嗎?”

  “那倒不是?!蹦腥寺曇羝嫣兀谀行蕴赜械男蹨喡暰€下,謝格聽出了些許磨砂般的質(zhì)感。

  “不過我上一次來這里已經(jīng)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p>  “這里變了很多吧?”

  “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就忘記那時候這里是什么樣了?!蹦腥藥еσ饣氐?。

  謝格其實也是會說句客套話,他來這座城市不到十年,也不清楚這里較之十年前變化到底如何。

  “您是來旅游的嗎?”謝格通過后視鏡看著男人的臉,心中不禁泛起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隱晦,但異常真實,“這個季節(jié),紅葉山莊那邊景色不錯,離星辰大廈也近?!?p>  “我早在京都就常聽同事說紅葉山莊的景色,只可惜這次我還有要事要辦。不過若是得閑,我肯定會去那里一觀。”男人翹起了腿,頭向后靠,舒服地枕在了靠背上。

  “客人是從京都來的嗎?”謝格心中的不安被驚訝驅(qū)散,忍不住多通過后視鏡看著男人的神色,見他神色中并沒有驕傲或輕蔑的情緒。

  “是?!?p>  “那可是稀罕?!敝x格打了個轉(zhuǎn)向燈,繞道右側(cè)車道,繼續(xù)問道:“我送過不少客人去京都,但從京都會到翎郡的客人倒是沒幾個?!?p>  “我在這里有親戚,是我的姐姐。”男人說道,“我之前勸她去京都,她不肯,說習(xí)慣了這里的生活,不舍得搬家,實際上就是怕拖累我在京都的工作?,F(xiàn)在我工作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她最近終于也有點松口,我就想著親自過來勸勸她。”

  “這樣啊……”謝格有些感慨,道:“你們姐弟的感情真是不錯啊?!?p>  “是啊。”說起這個,上車以來一直不動聲色的男人終于顯露出了明顯的笑意,“我們從小就沒吵過幾次架,周圍的人都說我們不像是一對姐弟,畢竟哪里有姐弟沒吵過架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敝x格搖了搖頭,無奈道:“我可沒有親兄弟,親姐妹,不知道這種經(jīng)歷?!?p>  “也不一定要有血緣關(guān)系吧?!蹦腥耸掌鹦σ?,皺起眉頭,仰起神挺了挺腰背。

  “沒有血緣關(guān)系,那是堂姐弟或者表姐弟咯?”

  “不,我們一點血緣關(guān)系都沒有。”男人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母親為什么要收養(yǎng)我,但自我記事起我就住在那個家里,在這之前,母親,父親,姐姐已經(jīng)愿意接納我,那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接納他們?”

  “那還真是奇了?!敝x格嘆道:“但不管如何,你和你姐姐間的情誼絕對是真的?!?p>  “那當(dāng)然,姐姐陪我的時間長,又對我好,我便絕不能虧待她?!?p>  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如常,但聽這句話的謝格心中卻咯噔一下。他不明白這句話為何會帶給他毫無緣由的驚懼,男人的神色明明沒有變化,還是一樣的溫文爾雅。但謝格突然有一種感覺,這個坐在后座的男人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這頭狼緊盯在獵物身后,不露半分殺機,只待時機已到,便能在頃刻間了斷獵物的性命。

  這種感覺無比荒謬,但謝格不能不問自己,自己是否已經(jīng)成了被盯上的獵物。

  他不敢再說話,不經(jīng)意間,車速差點突破了六十碼。

  突然,手機的提示音打斷了謝格的思緒。他的手機被支架固定在方向盤旁邊,便于自己在開車時使用手機。謝格騰出手來劃開屏幕,是妻子發(fā)來的消息,關(guān)于明天孩子升學(xué)的問題。眼下謝格騰不出手,便也不管后座坐著個陌生人,直接發(fā)送了一段語音給妻子。

  “師傅,你有孩子了嗎?”男人問道。

  “啊,有了?!敝x格一驚,簡短地回答道。

  “初中生?”

  “還沒有,不過快了?!?p>  “那還好,等孩子上了初高中,那麻煩事才不少?!?p>  謝格本不想與男人繼續(xù)討論這個話題,但一想到家中兒子可愛的模樣,心中的戒備在不知不覺間消散不少,回道:“現(xiàn)在其實也麻煩,小孩已經(jīng)快上初中了,這兩天我和孩子他媽都在忙他升學(xué)的事情。就他一個人和沒事人一樣,就知道在家打游戲?!?p>  “孩子要是不貪玩,那就不是孩子了。”男人笑道。

  “那倒也是……”

  談笑間,星辰大廈近在眼前。謝格將車停下,男人下車后取出行李,交給謝格一張整鈔,謝格剛想找錢,男人制止下來。

  “都城的出租車都采用電子收費的模式,所以我身上只帶了整鈔。”男人解釋道,“我不習(xí)慣身上帶零錢,你就不用找錢給我了?!?p>  謝格連說了好幾聲謝謝,這張鈔票面額不大,但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有乘客愿意對一個普通的出租車司機表達善意了。在幫助自己的同時,那人還特地做出解釋,讓自己不用介懷,謝格收下整鈔,心中不禁為自己對男人的戒備感到羞恥。

  也許是自己多心了,那人真的是一個好人。

  謝格嘆了口氣,將車開走,全然沒有注意到,剛剛下車的那個那人站在車后,意味深長地看著逐漸遠去的紅色尾燈。

  ……

  午夜,謝格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樓下。一天的工作結(jié)束,他也累壞了,冷風(fēng)吹得他兩頰生疼,他從大衣外側(cè)口袋中取出煙盒,取出一根點燃。

  “呼……”

  實在太累了,謝格心中暗道。

  他默默抽完了一根煙,走上三樓打開房門。往常這個點,妻子和孩子應(yīng)該都睡著了,但今天尤為反常,客廳的燈竟然敞亮著。

  空氣安靜得恐怖,但在這種異樣的安靜中,謝格停到了些許微弱的人聲。他將外套脫下,扔到沙發(fā)上,小心地走過客廳,來到臥室,敲了敲門。

  門沒被關(guān)好,謝格一敲就自動打開了。

  “曉云……”他溫柔地呼喚著妻子的名字,但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語音戛然而止。

  一道不屬于這個家庭的身影坐在床邊,背對著謝格。謝格的妻子面色慘白,跪在他的腳邊。而謝格的兒子,那個只有十二歲的兒子,被人用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張著嘴,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妻子像機器人一樣僵硬地轉(zhuǎn)頭望向自己,眼眶中的淚驟然流下。

  “謝格……”

  謝格的腦中一片混亂,他感到自己的雙腿發(fā)軟,幾乎站立不穩(wěn)。他想強行理清自己的思路,冷靜面對現(xiàn)在的局勢,但結(jié)果與他的期望大相徑庭。他的腦中只剩下驚慌和恐懼,沒有一點思考能力。

  “來了啊。”聽到謝格開門的動靜,陌生男人站起身來面對謝格。他的面容讓謝格感到熟悉,謝格想到,那是自己晚上送過的一名乘客。

  男人朝他笑了笑,笑容大方和煦,不帶一絲危險性。接著他便將手中的刀刺入兒子的咽喉,這條年輕的生命甚至來不及發(fā)出最后的一點聲音,便在一片血花中迎來了終結(jié)。男人隨意拔出了刀鋒,謝格的兒子捂著自己的喉嚨倒地掙扎。此時他的腦中只剩下對自己頑強生命力的痛恨,就是這樣的生命力,害自己在受了致命傷后還要經(jīng)受痛苦的折磨。

  謝格的妻子看著兒子倒下,像瘋了一樣撲向兒子。但男人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刀光一閃,謝格的妻子迎面撞上了男人手中的刀鋒,如同前一刻一樣,刀輕而易舉地刺破她的皮肉,在玩笑般的刺穿聲響起后,又一條生命消逝在了男人手中。

  謝格跌坐在地上,就是這一摔讓他恢復(fù)了些許清醒,他叫喊著,連滾帶爬跑向門口。這里已經(jīng)不再是自己的家里,這里就是地獄,自己要逃離這個該死的地獄。

  已跑到了門口,推開門就好。只要推開門,大聲叫喊引起鄰居的注意,那兇手也不敢直接追過來殺了自己……

  謝格腳上一痛,跌倒在地。他喘著粗氣轉(zhuǎn)頭,看到自己的大腿上汩汩流著鮮血。

  接著,他的嘴被人捂住,身子被一股巨力抬起。謝格努力睜大眼,只能看到一雙冷漠的令人窒息的眼睛。

  “別說話?!蹦腥苏f道,從謝格腿上拔出刀刃,溫?zé)岬难卧诘匕迳?,濺出一朵朵漂亮的血花。

  “我送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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