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剝皮萱草
武松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通,就是想不通宋江為什么裝醉。武松想不通干脆懶得再想,準(zhǔn)備直接去找宋江去問個明白。武松就要出門,就聽蘇筱道:“松哥,天快黑了,咱們現(xiàn)在是不是應(yīng)該,到衙門參加慶功宴了。”
武松笑道:“還好筱筱你提醒得好,差點都把這件事都給忘了?!?p> 蘇筱笑道:“所以說喝酒誤事,松哥以后也要少喝點酒才是。”
武松尷尬一笑,道:“你們都準(zhǔn)備好了嗎?”
武迎兒沖到院中,叫道:“我們早就準(zhǔn)備好了?!?p> 武松笑道:“那我現(xiàn)在就去接大哥回來?!?p> 武大聽得是縣令邀請,頓覺無上榮光附身,都忘記了苛責(zé)武松浪費錢財,去雇什么馬車。
二人回了家,武松看著悉心打扮的武大,笑道:“大哥,只是吃一頓飯而已,用不著這么隆重,咱們趕緊走吧。不要讓人家車夫師父,等得太久?!?p> 武大喝道:“畢竟是縣太爺邀請,咱們可得正式一點?!?p> 潘金蓮嬌笑道:“叔叔就隨他去吧,這可是他人生頭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武松聞言,不再催促。
武大、武迎兒、潘金蓮、蘇筱四人上了馬車,武松騎馬跟在后面。
不多時,五人便到了衙門口。但見宣化坊四周擺了十六個大火堆,將整個宣化坊照得白晝一般。宣化坊下擺滿了桌椅,坐著各村的鄉(xiāng)勇獵戶,這些人聚在一處,嘈雜聲此起彼伏,恍如到了菜市場一般。
師爺見得武松,立時迎上道:“都頭您和您家人的位置,請到里面落座。待會和老爺坐一桌,至于您的家人,就坐在你下首的家屬桌。”
武松五人,隨著師爺進了衙門大門。百米的甬道兩邊,亦是擺滿了桌椅,這里坐著的都是,參加前日剿匪的各富商大戶家的護院。甬道廣場兩邊的各科班房,也是擺滿了桌椅,里面坐著的是,各科衙役和小吏。
師爺領(lǐng)著武松到了縣衙正堂,正堂上的八張桌子,除了武松一家所在的家屬桌有人落座,就只有附近州縣的都頭捕快那桌有人落座。師爺安排好眾人的位置,便返回了衙門口迎賓。
各人坐定,武松看著一臉樂呵的武大,和四處張望的武迎兒,又看到潘金蓮帶著面紗低著頭,一言不發(fā)。武松頓覺心痛如刀割一般,走到清河縣劉都頭旁邊。
武松輕聲道:“劉都頭別來無恙。”
劉都頭拱手道:“不過才短短幾天,武都頭您就殺虎破寨,闖下赫赫威名,將來您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到時可不要忘了提拔小弟一二?!眲⒍碱^的年齡,任職都頭的時間,都遠(yuǎn)在武松之上。但是劉都頭自知自己的武功和能力,遠(yuǎn)在武松之下,是以只敢以小弟自稱。
武松笑道:“劉都頭客氣了,我上次到貴縣出差,聽說貴縣的府庫被你們縣的張大戶所盜。不知這件案子,已經(jīng)處理得怎么樣了?!弊郎掀溆嘀?,見得武松過來,也立時紛紛起身,互道姓名職務(wù)。
待得眾人寒暄完畢,那劉都頭才答道:“那對狗夫妻,已經(jīng)被縣太爺推到土地廟剝皮萱草,供眾人泄憤了?!弊郎现耍允窃谘瞄T當(dāng)差的,一聽劉都頭這話,立時都來了興趣,紛紛附耳傾聽。
武松訝道:“怎么會這樣?”
劉都頭低聲道:“這對狗夫妻堅持不肯承認(rèn)偷盜府庫,縣太爺公告全縣,讓眾人提供證據(jù)。雖然百姓們沒有提供什么有利證據(jù)。但是他們這對狗夫妻,做的惡事實在太多。那些平時被他們欺負(fù)的百姓,一看衙門讓他們提供證據(jù),這些人就紛紛趕到衙門告狀,指控他們夫妻二人之前對做下的惡事。這些人的告狀文書,足足堆了數(shù)尺之高,而且這些罪狀,都罪證確鑿。
老爺見得眾人義憤填膺,又加上府庫的珍寶既然已經(jīng)追回,縣老爺也就懶得上報府庫失竊一案。直接上報朝廷,張大戶夫妻惡貫滿盈,犯下十惡不赦之大罪,惹得清河縣上下民怨沸騰,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施以剝皮萱草酷刑,不足以讓后人引鑒。
老爺宣判完這對狗夫妻的刑罰后,便讓所有告狀百姓簽字畫押,然后直接將這對狗夫妻推到土地廟施刑。武都頭你是沒看到那個畫面,實在是太血腥、太大快人心,聽著那對狗夫妻,痛徹心扉的哀嚎,所有圍觀百姓沒有不叫好的?!?p> 滄州的邢捕頭吞了一下口水,喃喃道:“雖然說那對狗夫妻,的確該殺。但你們老爺也太狠了一些,而且居然還敢先斬后奏?!?p> 臨海縣的張捕頭笑道:“這叫什么魄力,這叫穩(wěn)賺不賠。你沒聽劉都頭剛剛說嗎?他們老爺讓所有人都簽字畫押,這說明什么。他們老爺必然是將這份判詞和所有的狀紙,一并上交給了朝廷。將這種惡人先斬后奏,朝廷向來是睜一眼閉一眼?!?p> 武松嘆息道:“我們一家子,都是在清河縣長大的,也曾被這對狗夫妻欺負(fù)過,可惜當(dāng)時行刑時,我們一家人沒能在現(xiàn)場?!?p> 劉都頭笑道:“披著這對狗夫妻的人皮稻草人,還在土地廟供人泄憤。都頭要是喜歡,可以隨時帶著家人去參觀?!?p> 武松笑道:“說實話,我還真的想到貴縣的土地廟,去看看那對狗夫妻的人皮稻草人?!闭f到這時,武松忽然話音一頓,不由有些憂心的問道:“不過我聽說,當(dāng)時你們衙門將整個張府上下都抓了。張家那對狗夫妻,你們老爺判了剝皮萱草,那張家的下人呢?”
劉都頭笑道:“既然我們老爺,沒有把張大戶這對狗夫妻,偷盜府庫的罪名上報。那么張家下人,自然也就沒有任何罪過,被我們老爺當(dāng)場釋放了?!?p> 想到張大戶那對狗夫妻,對嫂嫂所做的一切,武松只覺那潘縣令如此快的,就處死了張大戶這對狗夫妻,實在太過便宜了這對狗夫妻。沒能讓嫂嫂感受到大仇得報的喜悅,是武松心中最大的遺憾。同時最后武松內(nèi)心深處,還有一絲不忿,那就是所有的好處,全讓那個姓潘的狗官占得一干二凈。
武松內(nèi)心雖然五味雜陳,但面上卻不顯半分,像眾人拱手道:“各位同僚,我那桌人快坐齊了。我先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等下再來找你們喝酒。”
眾人紛紛起身,拱手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