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灌酒
那侏儒雖不知武松作何打算,但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連連道:“好好……一切皆憑二爺做主。只是小的現(xiàn)在手腳動彈不得無法喝酒,還請二爺先起身。”
武松喝道:“二爺我……剛剛不是說了嗎……不能起身,你……你……你怎么……怎么就……記不住……記不住二爺?shù)脑?,二爺要……要罰你三碗?!?p> 侏儒急道:“二爺,沒有手腳,小的如何喝酒?”
武松笑道:“你家喝酒……是用手腳的?喝酒……是用嘴的……有嘴……就可以……喝酒?!?p> 侏儒無奈贊同道:“二爺說得有理,只是二爺,小的要是真的喝了您的酒,您可得起身……”
武松呵道:“混賬東西,江湖上……哪個不知……你二爺……我……言出必行。就憑你……這句話,二爺我……就應(yīng)該……罰你三碗……敗壞你……二爺?shù)拿?。?p> 侏儒見得武松模樣,心知武松是故意找茬,卻無可奈何,只好連聲附和道:“小的不敢……”
武松哈哈笑道:“這樣……才乖嘛。二爺……和人喝酒,從來是……要知道……和誰喝的?,F(xiàn)在……二爺問你……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營生,師傅……是誰?老實……告訴二爺……不能有……半點虛假,若讓二爺……知道……有假,絕不饒你?!?p> 侏儒道:“回二爺?shù)脑挘〉男胀?,單名一個英字,種地為生,是付老六的三舅姥爺。師傅是個無名之輩,說了也怕二爺不知?!?p> 武松喝道:“你這王八羔子……如何叫得……一個英子。既然……你姓王,我看……以后你就叫……王八羔子……得了,你看……可叫得?”
王英被壓在身上有勁使不出,只想武松趕緊起身,連連贊同道:“二爺說叫得,那自然是叫得。”
武松道:“王八羔子,這……第一碗酒,是二爺我……方才敬你的。二爺我……先干為敬”說完,武松一飲而盡。
武松喝完酒,滿上一碗酒,開口說道:“王八羔子……該你張口了?!?p> 王英依言張口,碗中酒水化作一道銀線,落入王英口中。
武松又滿上一碗酒道:“王八羔子,二爺方才……給你取了……這么好的……一個名字。你是不是……應(yīng)該……敬二爺一碗。”王英心下黯然,知曉今日怕是難善了。
武松道:“張口?!蓖跤e過頭去,武松打了一個飽嗝,身子往下一壓,王英頓覺透不過氣。
王英慌忙求饒道:“二爺輕些,小的這就張口”,又一道銀線落入王英口中。
武松又滿上一碗酒,自行喝了。武松道:“王八羔子……你看見沒……你敬的酒……剛剛……二爺喝了?!闭f話時,武松又滿了一杯酒,道:“王八羔子……方才……二爺說……敬你酒,你不喝。二爺說過……要罰你酒……這碗酒……就是……罰你的酒。你看,可喝得?!?p> 王英道:“喝得喝得……”
武松醉眼惺忪,說話也變得有氣無力,許久才說上一句:“王八羔子,張口。”王英不敢反抗,依言張口,酒水入肚。王英只覺頭暈?zāi)X脹,不知天地為何物。
武松又道:“王八羔子,方才你二爺我說過,只要你賠二爺喝酒,二爺就會起身??墒悄銋s懷疑你二爺,你二爺說過要罰你三碗。這三碗酒,便是你二爺罰你的三碗,你說你該不該喝?”
此刻王英被武松灌了三碗十里香,早已神智不清,根本聽不得武松說些什么,只知張口,武松倒入多少酒,就往外溢出多少。武松知曉,王英是真的醉了。
武松一笑,就欲起身,只聽身后,一嬌滴滴聲音道:“男子漢說話要算話,方才王八羔子您要小女子,陪您喝上幾杯。小女子今兒就陪你這王八羔子喝上幾杯,只是小女子是弱女子,王八羔子您是男子漢大丈夫,小女子喝上一口,王八羔子必是一碗喝完?!?p> 武松回望一望,但見西門詩朱唇微張,輕輕一抿酒碗,立時就被那十里香,嗆得咳個不停。西門詩那原本白皙的臉頰,立時被染上紅暈,靈動透亮的大眼閃著淚光,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憫,泛起保護(hù)之欲。
武松起身,雙臂一張將桌子翻轉(zhuǎn)擺正,右手一提將王英剛放到椅上。只是那王英早已醉成一癱軟泥,武松剛把他放到椅上。武松方一松手,王英立時就如軟泥一般,滑到了地上。
看著癱在地上的王英,武松笑道:“西門姑娘依我之見,這王八羔子,今日怕是喝不了,姑娘敬的這杯酒?!?p> 西門詩臉色羞紅,道了一個萬福謝道:“多謝英雄解圍,小女子無以為報?!?p> 看著羞紅臉頰的西門詩,武松只覺心神一晃,武松雙眼直勾勾盯著西門詩,好似天地只有他二人一般。不覺間,武松漫步至西門詩跟前,輕聲吟道:“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西門姑娘妳即自覺無以為報,不如就以閨名以報?!?p> 閨名乃是女子間在閨門流行稱呼,若一個女子向一個陌生男子透露閨名,是有違禮法之事。武松如此冒然詢問西門詩閨名,其實也就是在間接表達(dá)武松對她的傾慕之意。這不禁讓西門詩原本羞紅的臉頰變得通紅,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后退。
大堂眾人見得這一幕,一時皆錯愕不已。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原本看上去舉止端莊,像個好人的武松,居然也會是一個色中餓鬼,公然調(diào)戲良家婦女。只是大堂眾人方才都見識過武松的武功,是以誰也不敢冒然出頭,指摘武松。
只見掌柜端著一壺酒,走到武松附近,高喊一聲:“武二爺,您還要酒嗎?”武松聽得掌柜聲音,腦子瞬時清醒了不少,忙不迭地朝西門詩道歉道:“西門姑娘,實在不好意思,我……我……我喝多了……”
西門詩見得武松如一個犯錯孩子,手忙腳亂的緊張解釋道歉。西門詩心底之前的緊張害怕一掃而空,轉(zhuǎn)而化之的是一種輕松愉悅。
西門詩嬌笑道:“那你現(xiàn)在還喝多了嗎?”
武松一臉的錯愕,完全不知西門詩這話何意,只好繼續(xù)道歉道:“我知道,今日無論我如何解釋,都是武二敗壞了姑娘名聲。只要姑娘妳能解氣,要殺要剮,我武二絕不皺一個眉頭?!甭牭梦渌蛇@話,西門詩笑語嫣然,道:“武二英雄,這可是你說的,要殺要剮都隨我的?!?p> 武松深吸一口氣,道:“英雄二字如何當(dāng)?shù)?,不過既然西門姑娘現(xiàn)在想好了要如何解氣,那就請姑娘說出來,要武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