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
環(huán)顧四周,邊境王臉上充滿嘲諷。
十個大漢根本就滿足不了他。
只見十位王級存在以邊境王為中心呈圓形癱倒在地,他們的機甲紛紛破裂,刀刃斷裂紛飛,血液跟不要錢一樣從他們身上不停涌出。
陳澤驚駭?shù)目粗@一幕。
坑!
他早知道不該來的。
看著走近的身影,陳澤深吸口氣握緊了手中的刀刃。
“將離?”
邊境王朝著他微笑著說道:“放輕松,我們或許不是敵人?!?p> 他偏頭看了看陳澤握著的刀,漫不經(jīng)心的眼角余光示意出癱倒在地的十位王級。
一秒!
爆發(fā)出強烈光芒的邊境王,面對十位王級壯漢的圍攻,僅用了一秒。
而如今的局面。
陳澤深吸口氣:“我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p> “刀不鋒利馬太瘦,你拿什么跟我斗?”邊境王拍了拍手,一種熟悉的生物出現(xiàn)。
陳澤縮了縮瞳孔。
是寄生蟲。
他手中遞來一份情報:“大人,你所下的命令我們已經(jīng)完成了,這是部分資料?!?p> 邊境王伸手接過轉(zhuǎn)手遞給陳澤:“獵人和獵物本應是一體的?!?p> 他笑的很開心。
陳澤小心翼翼的接過資料。
掃了眼,面色變得不太好看。
唐小妃那群人現(xiàn)在到了他的手里!
“黑袍那些,是你的人?”陳澤悶聲開口。
袍澤之交≈潘嘎之交。
“放心?!边吘惩跛坪蹩闯隽怂膿鷳n:“我不會令你為難的,戰(zhàn)場有些緊急,我抽不開身,需要你幫我去殺個特殊生物。”
“誰?”
“你稱之為,小藍?!?p> ……
“號外號外,宙協(xié)勢力慘敗,邊境王疑似判敵。”
“一招秒殺十大王級,邊境王將一統(tǒng)天下?”
聽著這些紛飛的消息,陳澤暗自嘆息。
看起來,宙協(xié)的底蘊似乎被掏空了。
不,應該說移動產(chǎn)負債了。
不動產(chǎn)倒是還有。
只能依靠輿論消息來抵擋邊境王的明面動作。
“小藍么。”
看著手中的資料,陳澤有一絲麻木。
這才是妥妥的主角模板啊。
那次覺醒記憶之后,獲得了遠古血脈的提升之法。
誕生于族落,身為族長的私生蛋被檢測后卻發(fā)現(xiàn)毫無天賦,紫色的爹出了個綠的?當真恥辱!
于是它被族中之人陷害賣與寄生蟲組織,而它的父親不過睜只眼閉只眼。
而它的母親在那個部族之中,被針對悲慘死去,它的父親依舊睜只眼閉只眼。
在覺醒記憶之后,小藍依靠著遠古血脈提煉之法,將自己有關的血族一個一個全部獵殺,實力上限頓時被打破,能力迅速提升,突飛猛進直至王級。
至此,它的父親閉上了兩只眼。
王級的破界獸有多恐怖?
相當于幾百頭王級合體。
完成這些之后,又開啟向寄生蟲的復仇之旅,如今已經(jīng)率領離散的破界獸和其它被寄生蟲組織操控的部族打到了寄生蟲門口。
無奈之下,寄生蟲只能投靠邊境王,來保住自己種族的延續(xù)。
而邊境王覺得這個事情很麻煩,所以干脆交給了陳澤,甩鍋一流。
只需要發(fā)動自己在宙協(xié)埋伏的暗手綁走唐小妃那群人。
而師婉惜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事情,在她成熟之前。
好一招棋啊。
陳澤真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佩服。
另一邊的一處密室,看著被陳澤補完刀的十具尸體。
邊境王先是冷冷笑了笑,隨后又嘆了一聲。
“將離,亦不過棋子。”
言罷,意念一動,十具王級身軀的血肉便開始被他汲取,不過一會兒,一個大大的血液漩渦便將他包裹起來。
……
“小妃。”
陳澤看著病床上的小家伙。
本來好了許多的她,因為這段時間的事情,導致她的身體變得比當初更差了些。
粗略的見了她們一面。
陳澤啟程打算前往寄生蟲組織。
“等我一段時間,一定會治好你?!标悵擅捱筮蟮男″哪X袋。
“哥?!?p>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p> 唉。
陳澤內(nèi)心嘆了口氣。
當初從那個星球上逃離后,反而是被放出來的白若若再次開始照顧小妃。
其中,艾莉和花奇奇還有他那三個室友以及那一眾對他戀戀不舍的阿姨也幫忖良多。
而自己,反而未曾再顧及。
“你一定會好的?!?p> 抱著可人,輕哄入眠。
……
分離后。
通過暗中操控的手段,偷偷來到寄生蟲所在的大陸。
趕路的時候,倒是遇到了一只意料之外的犼。
一刀將一頭大統(tǒng)領級異獸戳死。
“好久不見啊,花什么什么?!标悵陕燥@親切的打了個招呼。
背景喪尸被迫忽略掉剛剛險象環(huán)生的那一刻,抽了下臉皮:“花奇奇?!?p> “啊哈哈,我有些健忘,不好意思?!标悵烧J真的道了個歉,然后面色帶著疑惑和幾分不解。
“為什么,老是在這種,很危險的地方?!标悵稍噲D比劃比劃。
“總是能在這種地方遇到我?”花奇奇反問。
“是的。”陳澤點頭認定。
“我想體驗活著的滋味?!闭f起這個,花奇奇反而有份輕松寫意的灑脫。
花奇奇看著倒下的巨獸:“那種生死之間的刺激能讓我在日益麻木的生活中品味生存的美妙?!?p> “我身患絕癥,離死不遠了?!?p> 陳澤看著如他曾經(jīng)一般的花奇奇,久久不語。
身為曾經(jīng)肝癌晚期的患者,那一段時日。
有位名家說過,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到來。
“就這么簡單吧?!被ㄆ嫫娓杏X自己或許想不出別的理由。
看著它,雖然經(jīng)歷了這么多,可陳澤依舊覺得自己無話可說。
他最有發(fā)言權了,但他最不敢面對的就是這種情況。
因為,在這面前,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你無意中的一句話,都能讓這類人沉默很久。
嘆兮不敢言。
一如佛家所頌‘阿彌陀佛’或道家所言‘無量天尊’。
死亡在你腳后跟,你轉(zhuǎn)頭就能見到它。
稍微跌倒,再起不能。
現(xiàn)在,花奇奇的生命就是一場逃亡。
終究會死在自己選擇的路上。
“我。”陳澤張了張嘴,他并不想面臨生命的脆弱,因為那曾是他經(jīng)歷過,所憎恨的東西。
所以他殺任何存在,能給痛快就給痛快。
花奇奇笑了笑,無所謂的模樣:“我早就安排好自己的后路啦,現(xiàn)在只不過是能活一天算一天罷了。”
“說實話,我好羨慕你?!?p> “強大無比的實力,隨心所欲的態(tài)度?!?p> “如果不是被自己心中的良善影響,你根本沒有任何弱點,你就是無敵的存在。”花奇奇艷羨的看著陳澤。
“可惜,你給自己背負的太多,將終歸于塵土的東西看得太重。他們都不過是會過去的東西,而你才是真正的永恒?!?p> “你擁有幾乎無限制成長的力量,由此你能擁有幾近無窮的壽命,你能看開也該看開一切的,可惜,你還是太年輕了。”
花奇奇臉上帶著惋惜的色彩,似乎真的很可惜沒有遇到那樣的陳澤。
“百年后的你,會是什么樣子呢,千年后呢,你會繼續(xù)堅守自己的良善和本心,還是化作一頭我剛剛所比喻的無情野獸?”花奇奇想著想著又搖了搖頭:“管它呢,反正我見不到了?!?p> 陳澤像是被什么東西砸中了一般。
“堅守本心,還是化作野獸?!?p> 他喃喃的反復咀嚼這兩句話。
回過神來的時候,花奇奇已經(jīng)離開了。
陳澤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一直太趕,太忙。
剛開始和婉惜在一起時,那種悠閑的歲月和自己所堅守的原則。
到情緒失控,在婉惜失蹤后亂殺一通。
還好之后進了學院,但那股殺戮之心一直藏在自己心底,被良善和責任壓住。
當進入那戰(zhàn)場之時,一股內(nèi)心的不安令他藏在C區(qū),不敢前進一步,哪怕是知道了師婉惜就在里面,也不敢去觸發(fā)那個導火索。
到后來被逼的不得不出手,反而像是壓抑已久的欲望開始爆發(fā),于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救師婉惜,更像是給自己的自私找一個借口。
而如今,有了她這份借口,殺戮或間接害了無數(shù)生命。
每一個將級背后都有一份諾大的家族實力或牽連頗深的……。
背后的死傷,更難數(shù)。
陳澤如同幡然醒悟般凝視著自己的雙手。
集血腥和罪惡。
似幻如夢。
夢也,時也,命也,逃不過也。
它來了。
如此生動的到來了,看著四周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幕。
‘生熟地’
‘當歸不歸且獨活’
‘將離不離,王不留行,使君子逢踐?!?p> ‘昔日黃芥子,到老白頭翁,曾幻紅景天,卻道是,霜桑葉落槐花散?!?p> 沉吟時,身體突然涌出一股力量,那股力量越來越滿,越來越滿。
蠢蠢欲動間,隨著長嘆噴薄而出。
“此生回首天涯路,等閑自身他人絕?!?p> “遺情散友歸無際,憾將志滿念成空?!?p> 閉目,睜眼。
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被劍痕鐫刻于一旁的石涯之上。
“此、等、遺、憾”
王級,意境之力。
看著那一行劍痕,觸目驚心的遺憾之意從里面散發(fā)出來擴向四周。
陳澤平靜的將其用意引導,圈在這一份角落,將它牢牢鎖住。
鎖住遺憾意,留待有緣人。
與此同時。
【鍛體三式:100/10000】
嗯?是什么原因。
憾意嗎?
可惜沒有維度點給它堆,無法檢驗出什么東西。
整理一下思路后,陳澤將所有思緒推翻,重新審視和思考。
他漸漸發(fā)現(xiàn)了一個盲點,越想,越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