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女主出現(xiàn)倒計時(2)
酒樓大堂里的人并不多,這一度給了紀然一種這酒樓甚是清冷的感覺。
但等到了樓上,卻發(fā)現(xiàn)樓上雅間基本座無虛席,滿滿當當。隔著紗窗,都能聽見里面?zhèn)鱽眦』I交錯、推杯換盞的聲音。
酒樓小廝一路殷勤地把他們帶到了最里面的一間雅間,十分熱情地推開門、拉好凳子:“請君入座?!?p> 不得不說,江南酒樓在服務這塊,細節(jié)掌握得恰到好處。
紀然、楊言一入座,立馬就有小廝奉上了茶水。而另一名小廝則拿出了一卷竹簡放在了二人面前。
竹簡隨著小廝的動作一展而開,每一片竹簡上都寫著一個菜名。
小廝道:“二位客官,此乃酒樓今日的菜單。二位想吃什么,盡管吩咐小的?!?p> 紀然餓得眼暈,看著竹簡上的字也如同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看得腦袋都大了。便問道:“你這兒,有光餅炒大腸嗎?”
“呃。”小廝顯然是沒聽過這等菜名,他抱歉地說道,“客官抱歉,方才客官說的菜,應該不是池州城的本地菜,店中沒有。還請客官看看,是否有其他菜合乎心意?”
“好吧?!奔o然應得有些無精打采,她轉(zhuǎn)頭沖著楊言說道,“阿言,你來點吧,我有選擇困難癥?!?p> 什么癥?
小廝眼睛一瞇,頓覺眼前這位女客官似乎并不是個好相與的。于是,在楊言點完菜后,火速退了出去,拉了另一個倒霉蛋來頂班。
“金鑲玉一份!脆皮乳豬一份!鴛鴦五珍燴一份!蟹黃湯包兩只!雪花雞焯一份!”
隨著小廝的唱喏,一道道熱氣騰騰的美食就端到了雅間之中。
紀然看著小小蒸籠中盛著的大大蟹黃湯包,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當即拖了一個小蒸籠到眼前,用蘆葦桿子小心翼翼地揭了一個口子,把鮮美的湯汁吸了滿口。
紀然的眼睛笑瞇了起來——這大概,就是幸福的感覺吧。
二人慢悠悠地吃著,不知不覺便過了半個時辰。
到了要結(jié)賬的時候,紀然一摸衣袖,臉色陡然一變。
“不會吧?”
紀然嘟囔了一聲,又在衣袖里好生探尋了一番,才發(fā)現(xiàn)自己藏在袖子里的銀票真的不見了。
她幽幽地回憶起了在池州城外的密林中,自己將銀子“瀟灑霸氣”地一甩,似乎是連袖中藏好的銀票也一并隨著慣性飛了出去。
啊,完蛋了。
紀然可憐兮兮地看向楊言:“阿言,我好像把銀票給弄丟了……”
楊言看了紀然一眼,慢條斯理地把最后一塊脆皮乳豬放進了口中,細嚼慢咽后,又喝了一口茶水,拿著放在一旁的布巾,擦了擦嘴。
楊言淡定地說道:“不慌。”
“這怎么能不慌?”紀然壓低了聲音驚呼道。
她跳下椅子,貼在楊言的耳邊小小聲地說著,生怕被外頭的小廝給聽了去,直接掄著掃把來打人。
“咱們紀家怎么說也是建州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這會兒跑到人家池州城的地界來吃霸王餐,這要是傳出去,咱們紀家可還怎么抬起頭來做人吶?!?p> 楊言依舊淡定:“不慌。”
只是紀然在楊言耳邊的嬌聲軟語、香言呼吸,弄得楊言有些心猿意馬。
他放下茶杯,一手將紀然抱到了腿上,反摟在懷里,看著紀然嬌嫩的小臉,就想湊上去一親芳澤。
紀然訝異地身子微微后仰,伸手輕拍楊言的胸膛,嗔道:“你這會兒怎么還有心情想著這些事兒?等會子小廝進來了,咱們沒錢給他們,可怎么辦?”
楊言偷香未果,只好不再賣關子,把出門前紀夫人給了他一塊身份玉牌的事給紀然說了。
楊言本想著,這話說完了,事情也解決了,這會兒這小嬌娘總不能再推脫沒心情了吧?
沒成想,紀然聽完后,臉色更差了。
紀然伸手一推,從楊言腿上跳了下來:“敢情你才是紀府親生的呢,我都沒這待遇?!?p> “還生氣呢?”楊言勾著紀然的小手,哄道,“錢是不能放在一個袋子里的。伯母她也是為我們好,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好像也對。
接受了這個設定,紀然便由著楊言又把她勾了回去,在臉上輕啄了一口。她摸了摸被親過的地方,目光一轉(zhuǎn),說道:“既然親也親了,那還不快去結(jié)賬?”
楊言笑罵了一句:“你個小沒良心的。”
酒足飯飽,飯錢也結(jié)了。紀然站在柜臺邊打了個老長的呵欠,說道:“走吧,咱們該找落腳處了。困死了。”
楊言笑著搖搖頭,對著掌柜道:“來兩間上房。”
江南酒樓的掌柜胖墩墩的身子裹在一身綾羅綢緞里,總是笑咪咪地招呼著來往的客人,眼睛都要瞇成了一條縫。一臉富貴相,活像只招財貓。
掌柜戴著五只大金戒指的手正在撥弄著算盤,一聽楊言的話,登時將手里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的眼睛依舊是笑瞇瞇地彎成兩道新月,可這會兒卻看不見他臉上的笑意。
掌柜來回打量了一番楊言,又轉(zhuǎn)頭打量了一番倚在柜臺邊上幾欲打盹的紀然,之后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了一番,輕輕地“嘖”了一聲。
掌柜放下了手里的算盤,右手握拳在嘴邊輕咳了一聲,手上的戒指在燈火下閃閃發(fā)光:“少年人啊,你這是要——兩間上房?”
楊言點點頭,一臉正氣。
“嘖……”掌柜看了一眼楊言,瞇瞇眼中透出了股高深而又微妙的眼神,“少年人啊,這上房,只剩一間了。”
昏昏欲睡的紀然一愣,扭頭看了過去:“那普通房呢?”
“嘿嘿?!闭乒褶哿宿勰樕项H具彈性的八字胡,只見那胡子順著掌柜的手勢一彈,說道,“咱江南酒樓,只有上房?!?p> “掌柜的,能不能行行好,勻一間出來可好?”紀然睡意全無,湊到了柜臺邊,說道,“掌柜的,你看啊。我跟他,孤男寡女的,怎能共處一室?”
“咦?”掌柜微微睜開了雙眼,臉上滿是驚疑,“這位姑娘,你這是欺小老兒眼瞎?真當小老兒看不出來你倆是一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