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占有欲
紀然曾經(jīng)對自己把這位男主大大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這件事感到無比地驕傲與自豪。
畢竟,在她的悉心照料與指導下,男主大大成功由一個上懟天、下懟地、中間還能懟郝俊朗跟白夢瑩的狂放少年,變成了一個溫潤如玉、謙和有禮、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著“優(yōu)雅”二字的翩翩公子——雖然這位“優(yōu)雅”男主在見到郝俊朗時還是一如既往地暴躁,但,這都是小問題。
總之,作為養(yǎng)大男主的最大功臣,也作為引導男主步上了走向光明正途的引路明燈,紀然對此感到無比欣慰,也感到自信心達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
雖然,那個名叫柳絮的白月光女主至今還未出現(xiàn),但紀然對此已經(jīng)看開了,且無所畏懼。畢竟,連這么難搞的男主大大都被她養(yǎng)歪了,更何況是個女主?她信誓旦旦地想,只要女主一出現(xiàn),管她是什么妖魔鬼怪,自己也能把她給渡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心向善再無惡念。
不過話說回來,紀然現(xiàn)在倒不是很想男主大大碰到那個看著人設(shè)就十分綠茶的女主了。雖然紀然承認這里面有先入為主和偏見的成分,但她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嫉妒與占有欲。
她每每暗戳戳地看著楊言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都會想,自己把這顆“白菜”養(yǎng)得這么好,真不想就這么便宜了那個素未謀面的白月光。
只不過,紀然每次暗戳戳地偷窺楊言,都被楊言本尊給看見了。
但楊言想得卻與紀然截然相反。
“看來,她總算是發(fā)現(xiàn)本官的好了。”楊言每每如是想。
且說方才,楊言十分自然地說了句“然然又不是別人”,可把紀然給嚇壞了。
紀然被楊言這漫不經(jīng)心又繾綣多情的語氣給震驚地倒退了幾步。
萬萬不可啊,男主大大!
這話可不興隨便對人說的好嗎?
紀然眼瞅著這一副風流倜儻模樣的男主大大,很是驚慌失措,也很是想拽著男主大大的衣領(lǐng)告訴他——“你的官配不是我,請不要隨意放電,謝謝”。
但,她不能。即使是個紙片人,那也是個有血有肉、有自己思想的紙片人。自己要是真這么說了,要么男主要瘋,要么自己被瘋。無論哪一個,都是自己承受不了的結(jié)果。
紀然心虛地摸了摸后脖頸,虛張聲勢地說道:“本姑娘自然不是別人,是你親愛的姐姐!”
“姐姐?”楊言狀若無意地摸了摸下巴,神情卻頗有些勾人,“然然,我覺得關(guān)于姐弟這件事,并不能一味地按年齡來進行判定?!?p> 紀然歪了歪頭,面上道:“怎么說?”心里卻想著:好家伙,男主長大了果然就不一樣了,開始忽悠起我來了。
“你與我,半分血緣關(guān)系也無。若要是遠遠地攀著點親戚關(guān)系什么的,那也真是八竿子也打不著。既然如此,那又何來姐弟一說?”楊言雙手一攤,笑得些許狡黠,“然然,你說我說得可有道理?”
紀然最是經(jīng)不住楊言這樣的笑容,隨性中又帶著些迷人。她抿著唇搖了搖頭,下結(jié)論道:“都是歪理。”
“歪理也是理?!睏钛苑瘩g地行云流水,毫不生澀,“你說對嗎?然然。”
然你個大頭鬼鬼......
男主大大你能不能對自己的身份有一個清醒的認知?作為男主,你是不可以隨便去撩女主以外的角色的。你每一次的瞎撩,女主頭上的青青草原便會多綠一分的你造嗎?少造點孽吧,不管那女主好不好,那也是作者給你分配的對象。你要是把對象給撩丟了,可就要打光棍了!
紀然覺得這男主哪都好,就是黏自己黏得太過了,如此以下犯上成習慣了可不行。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踮起腳,義正嚴詞地給了楊言腦門一個毛栗子,又將“不可隨意亂喊名字”這事兒強調(diào)了一遍:“然什么然?喊姐。你這隨便亂喊,別人不得誤會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嗎?”
“我們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呀?”楊言愜意地靠著墻,耳邊的長發(fā)落了一縷貼在臉頰旁,襯得楊言的肌膚更是欺霜賽雪,白得令人艷羨。他臉上漾著淺笑,眼神如流水一般似纏還休地、牢牢地系在了紀然身上。
十幾年過去,她真的變了好多,從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姑娘長成了一個娉婷裊裊的豆蔻少女。
青絲若瀑,膚若凝脂。鵝蛋臉上端得一雙善睞明眸,小巧的鼻尖下是一雙掩著皓齒的櫻桃般的唇瓣。身形嬌小卻嬌俏,每每在自己眼前晃動的時候,都像一只蝴蝶在身邊徘徊,攪得人心弦撩動。
上一世,他與紀然之間的關(guān)系很好,但比起這一世來,差得太遠了。
他可以問心無愧地說,上一世他與紀然的關(guān)系就是單純的姐弟,但這一世卻不行。
也許是他一來到這一世,便是以一種不一樣的心態(tài)來對待紀然。一開始,他也確實是想跟上一世一樣,做她的弟弟,但要比上一世待她更好。
可人生世事無常,變化多端,他也沒有預(yù)料到,這一世紀然的性子比起上一世來更加得討人歡喜,也更加得可愛。雖然一開始她總是忽略自己,但后來,她真的有在改變,逐漸地將他放在了心上。而他自己,在與紀然的相處中,也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對待她的心情變了。
變得不再單純了。
從郝俊朗的出現(xiàn)開始,自己就不止一次地想要將郝俊朗趕出紀然的生活之外??墒谴未乌s,次次失敗,甚至,那郝俊朗還越挫越勇,將郝俊朗他自個兒愛慕紀然的心思搞得滿城皆知。
楊言一開始的時候,以為自己只是單純地討厭郝俊朗這個人,后來發(fā)現(xiàn),并不是。他反感所有靠近紀然的人,而這種占有欲,已經(jīng)超越了親情。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想,他不想再要她做他的姐姐了。
可是,紀然就是塊木頭。
不管自己怎么明里暗里地明示暗示,她就是不懂,甚至還將自己當成了洪水猛獸,差點兒就敬而遠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