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非的遠離使心華心如枯井,仿佛再也沒有什么能使她毫無波瀾的內(nèi)心激起一絲漣漪。
林霄又見遠帆仁厚,一直默默陪伴著心華,無私的奉獻著他的愛意,打算就這么了此殘生,心中萬分焦慮,便親自去心華處談判。
待講明來意后,并附上一張一百萬的支票,勸她離自己兒子遠一點。
誰知心華天生傲氣,“我鄭心華雖然出身貧賤,但是也是有骨氣的,并不是那種為了一點錢財喪失尊嚴的女人,再說我早就不愛遠帆了,我愛的是夏非,所以不會再與遠帆糾纏不清,這點林女士可以放心。如果夏非一生不醒,我將一生不嫁。這錢請你收回,你可以離開了?!?p> 林霄沒想到心華竟還有這樣的胸襟和氣度,也許從前自己誤會她了,因著張綺紅鄭士強夫婦,充滿著對他們的傲慢與偏見,卻不成想竟培養(yǎng)出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女兒,并沒被污濁的環(huán)境熏染的利欲熏心,反而能有這份不凡的見解,著實難得,遂不再強迫,“既然這樣,那就最好不過,希望鄭小姐說到做到,言出必行,這樣對大家都好?!?p> “你放心,我不會死賴著遠帆不放的,這點自尊我還是有的?!毙娜A隱含慍怒,想要發(fā)作又強自忍耐,冷笑道,“不過,林女士你可能不了解,一直是遠帆在主動接近我,而非是我要糾纏他。與其跟我在這兒多嘴多舌,不如管好你自己兒子要緊?!?p> 林霄這才見識了心華的能言善道,自己竟不是這個女孩子的對手,方才幾句話噎的她無言以對,只好抓起蘋果綠大理石臺面上的支票憤然離去。
她沒料到心華如此厲害,自己竟沒占到一絲便宜,反而被她懟的啞口無言。
而遠帆這天下班去找心華后,發(fā)現(xiàn)她家已經(jīng)人去樓空,雕花鐵門被一把銹跡斑斑的鎖鎖住,厚重的帷簾隨微風輕輕搖曳,像美人飄逸的裙裾,優(yōu)雅而沉靜。
他知道一定是媽對她說了什么,才使得她默默離開,回家后發(fā)起脾氣,質(zhì)問母親為何這么殘忍,要對一個可憐的女人如此絕情,甚至把她逼走的地步!
母子倆吵得驚天動地,林霄再難維持她千金小姐的優(yōu)雅做派,氣得火冒三丈,“你現(xiàn)在翅膀硬了,敢頂撞忤逆我了?為了一個鄭心華,你居然這樣對我說話!誰給你的膽子?明天你給我去見見劉太太家的千金,再不然就是李太太家的小姐,哪個不比那個鄭心華好?”
“我不見!媽,請你不要一意孤行再替我介紹女孩子了,我的事能不能讓我自己做決定,請你不要再插手?”
“我不幫你把關(guān)行嗎?再讓你找一個梔子,鄭心華這樣家庭出身的人?遠帆,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呢!我是你媽,還能害你不成?”
遠帆見母親暗自泣淚,自己也唉聲嘆氣起來,一片陰云薄霧籠罩在母子倆周身,消散不去。
可遠帆終究敵不過母親的強勢霸道,天天周旋在各種富家太太舉辦的晚宴之中,接觸著各種各樣的富家女,她們千篇一律的面龐大多乏味無趣,刁蠻任性的脾氣又難以相處,但又無法違抗母命,勉為其難與她們交著朋友。
莫然見曾經(jīng)的死黨如今陷在感情的漩渦里不可自拔,邀請他一塊兒去倩倩打工的酒吧一訴衷腸,打算一醉方休至天明。
只有在莫然和倩倩那兒,遠帆才是真正的自己,才能自由的做自己喜歡的事。
忽然,幽暗的舞臺上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正淺吟輕唱著,她幽幽瑩瑩的眸子神秘清幽,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訴說,欲語還休。
她凄美憂傷的曲調(diào)震撼著他悲傷寥落的心情,令他無端的感到共鳴,而女子似曾相識的容顏也不禁令他傾倒。
而后,他每晚都來給她捧場,天天一束白梅花,因為她的容貌令他憶起愈靜,而女子那白梅一般清新脫俗的容顏照亮了陰霾已久的心扉,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愈靜一樣。
那晚,幾個富商點名要求她陪客,卻遭到了她冷冷的拒絕,那些人就不高興了,罵罵咧咧的,“裝什么清高,不過就是個賣唱的!”非要她陪他們喝酒,不愿意也硬是強迫。
遠帆一把推開那些大腹便便的老板,“對不起,今晚怡月小姐我包了,她今晚只屬于我一個人。”
“你誰啊你?哪兒來的小白臉?”
“我叫江遠帆,不是什么小白臉,ok?”
待那些人罵罵咧咧的離去,怡月動人的望著遠帆,冷艷的眸子充滿感激,“今晚多謝江先生解圍,要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場?!?p> “你幾點下班,我送你回去?”遠帆適時的表示關(guān)懷。
“不麻煩江先生了,待會兒我男朋友會來接我。哦,他來了,我先走了?!?p> 怡月親熱地牽著她男朋友的臂膀給他介紹,“今天多虧了江先生仗義出手,改天我們一定要請江先生吃飯?!?p> 那男孩憨厚的朝他笑笑,然后兩人說說笑笑的離開,而他仿佛一個局外人似的被晾在一邊,形單影只。
兩人親親熱熱的背影,令遠帆心情復雜難言,在這個憂傷的夜晚,女孩仿佛一輪皎月照亮了他寂寞的心房,正如她的名諱一般,如月光般清冷高潔。
她對他態(tài)度彬彬有禮又冷冷淡淡,如果她是一個過分熱情主動的女孩,他反倒不喜歡了,正是這樣的一種友好的疏離感,越發(fā)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他最后望了一眼女孩神秘的背影一眼,旋身離去,不帶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