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云霧中,一柄寬大無比的平鋒巨劍在歪歪斜斜的飛著。
其上,傳來各種呼喊聲。
“把劍首抬起來?。?!要撞上去了?。 ?p> “別吵別吵,你亂叫影響我發(fā)揮!”
“下次就算仙舟充能沒結束我也絕不可能坐你的飛劍了!”
“阿彌陀佛?!?p> “別吵,為了你們,老子還刻意換了把大劍,你們就知足吧?!?p> “左邊,左邊抬起來啊,要滑下去了!”
聶恒站在飛劍上,真氣拼命灌注在腳下,以防自己掉下去,同時兩只手牢牢摟著紅梧。
倔驢和尚抓著聶恒的后背看似不動如山,臉色卻也有些煞白。
李繁則是身子左搖右晃在前面控制飛劍。
“聶先生,下次我們千萬別坐飛劍了好不好,我現(xiàn)在只想走路?!奔t梧閉著眼睛不敢睜開,怕是要患上飛劍恐懼癥了。
“不怕不怕,有我在,掉不下去的?!?p> 聶恒摸著她的頭安慰道,內(nèi)心卻想著如果自己有翅膀能飛起來,那早就跳機了。
這家伙的御劍技術,真是爛的徹底。
今晨,四人一道從天合派外峰間飛出,要去傳說中的天機閣了解了解情況。
天機閣可以說是最神秘的修行流派,其以天地為棋盤,測算天地變化的氣機,無人知道他們的修行內(nèi)容。
在聶恒看來,這就是算命的,不過不是街頭騙人的那種,而是應該有點東西的。
天機閣在每一州都有分部,可以說是囊括整個大陸的巨大組織,但十分奇特的是天機閣每一州只有一個人。
據(jù)說是因為窺測天機之術過于有損壽行,因此每一州只能采取一脈單傳的方式。
在經(jīng)歷過心驚膽顫的飛行之旅后,一行人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降落到了地面上。
天機閣并非超然于世俗之外,孤傲于險峰之上,而是坐落在一處民宅中。
若不是倔驢和尚五李繁的指引,估計聶恒根本找不到此處。
“怎么樣,是不是覺得很驚訝?想當初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根本沒想到這就是天機閣。”李繁雙手叉腰,感嘆道。
幾人站在街邊,看著天機閣。
天機閣就是一間平平無奇的院落,連塊牌匾都沒有,只有些雞鴨鵝在外邊蹦跶。
“那些人也是來天機閣的么?”聶恒看見那間小院落外邊站著兩男一女。
李繁看了一會,說道:“看服飾應該是無極宗的人,無極宗主修道門煉器,也算云崖州的大門派了?!?p> 聶恒道:“比之天合派如何?”
李繁傲然道:“我天合派六峰便是道門六法,底蘊不同,毫無可比性。”
聶恒又道:“建議多開一個御劍峰?!?p> 倔驢和尚與紅梧連連點頭。
“哼?!崩罘鞭D過頭去,說道:“我派之事豈容你指指點點?走吧,辦你的正事去?!?p> 天機閣居于鬧市,可并不代表這里就真的是一處普通之地。
相反,這里的陣法禁制十分強大。
想要進入閣中需要經(jīng)過三關。
第一關便是照鏡自觀。
天機閣門前的小桌上擺有一面青銅鏡,想要入天機閣者需以鏡觀自身。
黑光可進,白光則相反。
見到聶恒幾人上前,無極宗的三人像是認出了李繁,于是紛紛上前拜會。
“敢問是天合派的李繁道友?”為首一人問道。
李繁道:“正是。”
那人笑了笑,說道:“在下無極宗楚文博,這是我?guī)熋皿愫纾瑤煹苤軄?。?p> 他身后兩人一一上來拜會。
李繁外交搞的有模有樣,風度翩翩的一一回禮,若不是知道他背后是什么樣,聶恒估計也會覺得他是個有為青年。
楚文博見李繁身后幾人沒有上前交流的打算,于是也不做理會。
“李繁兄也要進天機閣辦事?”
李繁看了一眼聶恒,說道:“確有些小事要進去?!?p> 楚文博猶豫了一會,說道:“今日僅剩一個名額?!?p> 聶恒不知其意,李繁卻是清楚,聽得此話,他隨意的擺擺手,說道:“先來后到,你們先?!?p> “多謝道友?!?p> 楚文博一拱手,往鏡子去了。
“這是干嘛?”聶恒問道。
李繁道:“天機閣每天名額有限,無非就是他怕我們先進去了?!?p> 聶恒有些不解,說道:“跟你說的一樣先來后到,他們先來自是占理,又談何怕呢?”
李繁嘆了口氣,說道:“信不信我把他們?nèi)齻€給埋了,他們的宗門也不敢做什么?”
他的話有些夸大,不過并未虛假,若他真這么做了估計還是會罰禁閉做做樣子。
聶恒只是還沒有習慣這個世界的最基礎法則,如今聽李繁這么一說便理解了。
禮樂崩壞,群雄爭霸的世界,拳頭才是硬道理。
于是幾人在外面等了片刻,便看到無極宗三人唉聲嘆氣的走了出來,一看就知道結果如何了。
“天機閣果然難進,我已經(jīng)試了十次,卻始終未得接見?!?p> 楚文博揉揉眉心,嘆息道。
李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天機閣本就這副德行,下次再來便是?!?p> 李繁沒有問他為何要進天機閣,對于修行者來說,自身的秘密是最重要的,不能輕易泄露,也不容隨意打聽。
面子上絮叨幾句以后登門拜訪的話后,無極宗一行人便離開了。
“走吧,到我們碰運氣的時候了?!?p> 李繁率先過去,拿起鏡子瞅了瞅,出來一道白光。
“嘿,還是不歡迎我?!?p> 他隨意放了回去,也沒生氣,反正他也沒什么好問的。
聶恒則是推了推和尚,說道:“你上次來過,你試試。”
“阿彌陀佛?!?p> 倔驢和尚拿起鏡子,平靜的照了照,結果還是冒出一陣白光。
“嗯?”聶恒一挑眉,說道:“這地方還真邪乎,上次你怎么進去的?”
倔驢和尚答道:“貧僧老老實實就進去了。”
李繁補充道:“天機閣就愛這樣子,神神秘秘的,所以我就來過這里一次。”
“那我試試?!?p> 聶恒上前一步,拿起鏡子。
“咦,這是不是假貨?”
光滑的鏡面上,有天空,有云,有樹,有飛鳥,有世間萬物,卻唯獨沒有聶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