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善緣
洛桑在家中,聽說爹爹腿傷復發(fā)被人抬了回來,心跳都漏了一拍,轉(zhuǎn)頭就要往外跑。
春平見狀,一把將她抱住:“小姐,萬萬不可,是宮里的人送老爺回來的,你要是出去,可不就露餡了,那可是欺君之罪?!?p> 欺君二字一出,當頭一盆冷水澆下,洛桑瞬間就清醒了。
但是垂在身側(cè)的雙手逐漸捏緊成拳,一定是宇文耀那個蠢貨今日在御花園的時候說了賜婚的事情,否則爹爹如今身居高位,哪里還有人可以傷他到被抬著回來。
【你還是先別想那么多,躲起來才是大事?!?p> “他們不敢來嫣然閣?!彼故且纯?,誰敢?
【你哪來的信心?】
“爹爹因為賜婚的事情腿傷復發(fā),若是還有人不要命來嫣然閣檢查,那就是光明正大欺辱我孟家?!?p> 說到這,她倒是想起一件事,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春平和夏安:“你們?nèi)ズ湍镉H一道,接爹爹回府,穿得寡淡一些?!?p> 春平和夏安皆是心思巧妙的人,當下就明白了,轉(zhuǎn)身去屋子換衣服。
“看來這大皇子,是著急了,他莫非覺得我孟初柔,只能嫁給他?”洛桑眉頭緊皺,“皇家之中皇權(quán)爭奪向來激烈,大皇子如今這般蹦跶,那二皇子不出面?”
這不正是拉踩的好時候嗎?
【當今圣上膝下有三子,大皇子宇文耀,也是大臣們最屬意的下一任君主,若是我記得不錯,這個時候,二皇子妃重病,二皇子自顧不暇。】
“不是還有個三皇子嗎?不過關(guān)于他的消息太少了?!彼皇桥紶柭犨^有人提起這個名字,可是具體知道的還真沒有什么事。
【三皇子自小身體孱弱,之前有大師斷言活不過二十五歲,極少露面?!?p> 洛桑一愣,這個她倒是沒想到,活不過二十五歲的皇子?真是稀奇!
不知道為什么,一聽見這個人的情況,她就覺得有蹊蹺身體孱弱,不參與爭斗,受父皇憐惜,兩個哥哥也不會在意,這不就是最好的隱藏機會嗎?
不過要證明這個想法,首先還是要找個機會看看,試探一番這個三皇子是真病還是假病。
“不過這皇權(quán)爭斗,多少還是要看母家?!?p> 【呵呵,這個東西你就不必考慮了,三位皇子生下來的時候,生母就被下令處死,以免日后出現(xiàn)外戚干政?!?p> 洛桑一驚,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沒想到當今上面那位這般心狠手辣,那想必這三個皇子對他也不親近。
畢竟誰會親近殺了自己生母的人,即便的生父也是不行的。
她敢保證,只要這個皇帝病?;蛘呤墙o這些豺狼虎豹一個出洞的機會,這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會毫不猶豫選擇篡位。
權(quán)欲熏心,更何況隔著殺母之仇!
祥安將孟丞相送回來之后,將孟丞相安置好,這才離開。
即將離開丞相府的時候,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兩個小丫頭。
“你們是赤楓郡主身邊的人?”
春平和夏安福了福身子:“公公好記性,正是小姐身邊的貼身宮女?!?p> 想起那個小姑娘,祥安嘆了口氣,難得的一個好孩子,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之前陛下收集京城之中貴女畫像的時候,他還看了一眼,多俊俏的一個孩子呀,可惜了!
“你們給丞相帶句話吧,孟小姐會沒事的?!?p> 他和這孩子結(jié)了一個善緣,總該還給這個苦命的孩子。
春平和夏安瞬間紅了眼眶,朝著祥安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公公!”
祥安擺擺手,離開了丞相府。
這上天呀,總是不長眼,要讓這些好孩子遭受磨難。
可只要站得起來,就是另一片天地。
他抬手碰了一下眼角,竟然濕潤了,他都已經(jīng)很久沒想起剛?cè)雽m那段日子了!
沒想到如今因為一個小姑娘再憶起往事,小妹當初若是沒有因為他的緣故被暗地中處死,恐怕也和孟家小姐一樣大了!
都是權(quán)力爭奪之下的慘劇,站在皇上身邊的人,怎么會被容許有軟肋呢?
洛桑聽著春平夏安回的話,眸中閃過些許迷茫。
“三娘,這個人?”
【皇宮之中難得有良心的人,是你未上山之前結(jié)下的善緣。】
洛桑想了想,卻是記不起此事,該是忘了!難得這位公公身居高位,還記得這些。
“罷了,我們先去看看爹爹。”
孟丞相看著一側(cè)的孟夫人,難得露出幾分無措:“阿語,我這沒什么事,就是一點苦肉計,養(yǎng)一養(yǎng)就好了。”
孟夫人轉(zhuǎn)過頭,不去看他,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直往下落。
孟丞相看見進門的女兒,就像看見救命稻草一般,盯著孟初柔看。
只一眼,洛桑就體會到了自家爹爹的意思,走過去輕輕環(huán)住娘親,甕聲甕氣道:“是女兒不孝,讓爹娘為我奔波勞累,還害得爹爹舊傷復發(fā)?!?p> 孟夫人眼淚還汪在眼眶,面色卻狠厲起來:“這和你何干,不過是有些人心思不純,想要我丞相府做他扶搖直上的助力!”
洛桑見娘親不再執(zhí)著于爹爹的傷,偷偷轉(zhuǎn)頭沖著孟丞相眨眼睛。
“爹爹如今既然回來了,我們從長計議就好?!甭迳E牧伺拿夏傅谋常澳镉H別擔心,柔兒可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p> “阿語,我想喝你熬的粥了,要不……”孟丞相眼巴巴看著自家夫人。
孟夫人臉上升起一股燥意:“亂喊什么,好好歇著,我去給你做?!?p> 都老夫老妻了,還當著孩子的面叫小名。
孟丞相看著夫人,也不多言,臉上笑瞇瞇的。直到孟夫人出了門,才轉(zhuǎn)頭看向洛桑:“還是你有主意,你娘膽子小,容易嚇到?!?p> “娘親也是關(guān)心則亂,暫且讓他們張狂一久,待科考之后,再看他如何?!闭f著洛桑低頭去看孟丞相膝蓋處的傷。
孟丞相攔下她的手,搖頭笑道:“無礙,別擔心。宇文耀?張狂?不可能的,御史臺可不是吃素的?!?p> 至少他知道的那個不是。
【你當真什么都不做?你可不是會吃悶虧的性子!】
“明的不行,暗的可以,這世道,亡命之徒可不少。”
她就不信宇文耀不會自己走夜路,夜黑風高夜,正是動手時。
她爹的傷,不能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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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塵故
洛桑:不知你喜歡什么顏色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