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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的前世今生

第二十三章

武松的前世今生 重慶押司 6549 2021-08-21 16:07:10

  武松在走出縣衙大牢的那一刻,回頭看了看,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遺憾和不舍。因為從今天起,武松就不是捕快了。他在一份早準(zhǔn)備好了的文書上簽了字,按了手印,同意自己不再是捕快了。文書里有很多內(nèi)容,其中之一就是武松承認(rèn)自己在喝酒打虎這件事情上說了大話撒了謊,影響非常壞。勾結(jié)北山賊人的事雖然沒有最后結(jié)論,但是他保證不會有與他們在任何情況下有任何的瓜葛。在按下手印之后,他看到李達(dá)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甚至還露出了微笑。隨后,李達(dá)天特地送了他一身百姓的衣裳

  走在大街上,武松覺得陽光有些刺眼,下意識地抬手擋了擋。他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有些不大自在地苦笑了一下。接著他就感到了一陣輕松,終于沒有什么煩心的事情了。于是他加快腳步朝家的方向走去。路人好像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根本沒有注意到武松走過他們的身邊。

  武松回家了,潘金蓮喜出望外。武十八好幾天沒有看到爸爸了,雖然現(xiàn)在還不會說話,但是他發(fā)出了快樂的聲音,張著小手要撲過去的樣子。武松一把把兒子抱過來,所有的煩惱委屈失落沮喪痛苦統(tǒng)統(tǒng)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油燈下,潘金蓮還是有些憂心忡忡:“不當(dāng)捕快了,拿什么養(yǎng)孩子?”

  武松站起來,在屋里來回走著:“我有力氣,我有的是力氣,還怕找不到活兒干?”

  他說著,挽起胳膊亮出肌肉給她看。潘金蓮笑笑,沒有說話。

  武松自豪地:“我有力氣,餓不著你和兒子。”

  潘金蓮柔聲地:“嗯,歇息吧?!?p>  武松一陣激動,吹了油燈,卻突然想到了什么:“明天叫杜普過來吃酒?!?p>  潘金蓮輕聲地:“杜普被人打死了?!?p>  黑暗中,武松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看著黑暗。

  西門慶一大早就起來了,顯得很興奮。床上的孟玉樓喊住他。

  孟玉樓:“一大早去哪里?”

  西門慶:“找李達(dá)天談事?!?p>  孟玉樓:“你還是不死心?!?p>  西門慶盯著她:“我想把老五弄回來有錯嗎?”

  孟玉樓:“她的心早不在你這里了。”

  西門慶惱怒地:“老子不管!老子只要她人回來!”

  孟玉樓跟了西門慶這么些年,知道他的脾氣,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是我給你生了一個兒子!”

  西門慶沉下臉,盯著她:“老三,你學(xué)學(xué)吳月娘,她就一句話都不說?!?p>  孟玉樓不敢再說話了。雖然西門慶很寵她,但是她知道西門慶還是最喜歡潘金蓮。昨天晚上魚水之歡的時候,他又一次提起潘金蓮,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西門慶開門見山地跟李達(dá)天提出要把潘金蓮弄回家。李達(dá)天詫異地看著他。

  西門慶:“武松現(xiàn)在能奈我何?”

  李達(dá)天笑笑:“那你跟下官說這個是什么意思呢?”

  西門慶:“當(dāng)初是李大人幫武松到我府上求情做媒,現(xiàn)在我也要李大人去找武松,把潘金蓮要回來。”

  李達(dá)天:“這個恐怕不妥吧?”

  李達(dá)天心里一陣窩火。好不容易基本上擺平了武松,現(xiàn)在西門慶又來節(jié)外生枝。李達(dá)天內(nèi)心深處一直暗戀著潘金蓮,這個只有他自己知道。雖然如今那樣處置武松是上面的意思,但是李達(dá)天心里是有很大快感的,這正暗合了他的心思。他當(dāng)初幫著武松娶潘金蓮,固然是看重武松的能力,但他覺得潘金蓮跟著西門慶,自己是一點(diǎn)機(jī)會都沒有。而潘金蓮嫁了武松,無論如何他覺得自己總是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機(jī)會的。所以,李達(dá)天認(rèn)為潘金蓮嫁武松總比跟著西門慶要好。

  西門慶提高聲音:“有什么不妥,李大人?”

  李達(dá)天一臉愁苦:“大官人,你讓下官為難了。如此,下官往后如何做人???”

  西門慶把一張銀票推到他面前。

  李達(dá)天瞟了一眼銀票,被上面的數(shù)字嚇了一跳,但是他做出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語重心長地:“更何況,宋江盧俊義被處死的消息還沒有公布,這說明什么?這說明朝廷還是擔(dān)心梁山賊寇死灰復(fù)燃,到時候又搞得生靈涂炭,難以收拾?。 ?p>  西門慶冷笑一聲:“李大人,你這是在推脫我吧!”

  李達(dá)天嘆一口氣:“不敢。你我兄弟一場,奉勸老弟一句,凡事還是要以大局為重,不可為了男女之欲而壞了朝廷大事啊?!?p>  西門慶:“武松現(xiàn)在就是一條狗?!?p>  李達(dá)天:“就算是一條狗,他還是武松?!?p>  西門慶:“那我就自己來!”

  他抓起桌上的銀票,揚(yáng)長而去。李達(dá)天目送西門慶出門,五個指頭并攏,捏成拳頭,顯得痛心疾首的樣子:

  “小潘,小潘,我為你放棄了大把的銀子?。 ?p>  武松在清河縣水碼頭扛了兩天麻袋之后被告知明天不用來了。武松不解地看著這個老實巴交的王老板,問他是不是覺得工錢給多了?王老板連連搖頭說不是不是。

  武松:“我可以少要工錢,你給個數(shù)?!?p>  王老板很難為情地笑笑:“武、武都頭,你是明白人-----”

  武松有些慚愧地:“我、我沒有打過虎,但是我可以扛麻袋呀,我有力氣。王老板,你給個數(shù),我聽你的。”

  王老板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武松:“有啥話你直說嘛?!?p>  王老板看看周圍,聲音略低:“這個碼頭的大老板是西門大官人-----他不許我們-----”

  武松用手勢止住他往下說。王老板低頭嘆氣。

  武松:“王老板,我晚上來幫你扛貨,行不行?”

  王老板搖頭:“大官人不許我們雇你-----他要知道了,我們就沒有活路了-----”

  武松默默地拍了拍他,扭頭就走。

  王老板沖著他的背影:“武都頭,咋會這樣?。俊?p>  武松聽到這話,只是稍微放慢了一下腳步,就繼續(xù)往前走了。武松回到家里,把掙來的散碎銀子給了潘金蓮。他沒有告訴她碼頭上的事,怕她擔(dān)心。潘金蓮沒有多問,只是問他累不累,說已經(jīng)燒好了熱水。

  武松:“阿蓮,以后不用燒熱水了,我洗冷水就行?!?p>  潘金蓮有點(diǎn)詫異地看著他。

  武松壓低聲音:“在梁山泊的時候,大冬天我都是洗冷水的,痛快得很哩。”

  潘金蓮的眼圈一下子紅了。她知道武松挺喜歡洗熱水澡的,以前他總是泡在熱水里至少半個時辰,現(xiàn)在怎么突然就說洗冷水了呢?一定是不做捕快了,要為家里節(jié)省開支用度。

  潘金蓮:“那咋行?”

  武松笑笑:“沒事,以后我就洗冷水了?!?p>  潘金蓮還要說什么,武松一把就抱住了她。

  武松確實是想節(jié)省家里的開支,同時他又暗暗告誡自己絕不能倒下,他想用洗冷水澡的方式來激勵自己。武松心想,有老婆孩子在,天大的事情都要自己扛住。

  接下來幾天,武松走遍清河縣城大街小巷,但是沒有一個人敢雇傭他做工。武松開始有些絕望了。他拖著沉重的腳步低頭走著,漫無目的,只覺得口干舌燥,多想來一碗酒解解渴。這時候,他經(jīng)過魯秀才的書館。他停下來,朝里面望了望,好像聽到魯秀才正在講武松沒有打虎的事。武松似乎覺得魯秀才正在講別人的故事,轉(zhuǎn)身就離開。

  “武松!”

  武松停下來,知道是魯秀才在叫他。

  魯秀才走過來:“我講得不好嗎?”

  武松口渴至極,不想說話。

  魯秀才:“我在撒謊嗎?”

  武松的面部都有些抽搐了:“給我一碗酒喝-----”

  魯秀才盯著他:“你有沒有撒過謊?”

  武松一把把他拎起來:“給我一碗酒?。 ?p>  魯秀才面無表情地:“欺世盜名,不配吃酒!”

  武松盯著他:“總有一天-----”

  魯秀才看著他離去,整理了一下衣襟,一臉不屑的樣子。

  時至中午,烈日當(dāng)空,武松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口渴得要命,而且還有點(diǎn)餓了。他走到樹蔭下,像狗一樣張著嘴喘氣。前兩天下過雨,老樹后面有一條小陰溝,小陰溝里有一點(diǎn)還沒曬干的泥水。武松趴下,用舌頭貪婪地Tian吸著那點(diǎn)泥水。

  “武哥哥----”

  花千樹站在武松后面,淚水盈眶。武松迅速地站起來,拍著身上的泥土,訕笑著。

  花千樹:“武哥哥-----”

  武松:“口渴了-----”

  花千樹:“武哥哥,都這個樣子了,為啥不來找我?”

  武松跟著花千樹到了她的花店?;ㄇ浣o武松打來兩碗酒,武松幾乎是撲過去把碗接過來,不歇?dú)獾睾裙饬藘赏刖?,然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立刻顯得滿血復(fù)活的樣子。花千樹遞給他一個蘋果,武松正想吃,卻好像想起了什么。

  花千樹:“武哥哥,你吃。一會兒給嫂子和武樹帶幾個回去?!?p>  武松一口就咬掉了大半個蘋果?;ㄇ湓谝慌钥粗渌衫峭袒⒀实臉幼樱质呛眯τ质切奶?。她又遞給他一個蘋果。

  花千樹:“武哥哥,慢慢吃。”

  武松嗯嗯幾聲:“妹子你放心,我能找到事情做?!?p>  武松最近的遭遇花千樹基本上都知道,她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也沒有什么辦法能幫助武松。前段時間西門慶來找她,說是要幫她找婆家,說這也是花子虛所托。西門慶把本地的幾個富家子弟都介紹給花千樹,但是花千樹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們,這讓西門慶很是灰頭土臉。他知道花千樹心里只有武松。

  西門慶:“大侄女,你讓我很生氣?!?p>  花千樹還是頗有禮貌:“西門叔叔,我的事情你就不要費(fèi)心了。我不想嫁人,我誰都不嫁。”

  在花千樹面前,西門慶不知怎么回事,就是發(fā)不起火來。畢竟他跟花子虛是結(jié)拜兄弟,花子虛臨死之前又拜托他照顧好花千樹,這個我以前就講過。西門慶也知道花千樹性情剛烈,弄不好會出人命。西門慶是有點(diǎn)喜歡花千樹的,但縱是他奸邪霸道,也不敢輕舉妄動。

  西門慶:“大侄女說笑了?!?p>  花千樹扭頭看門外。

  西門慶笑笑:“武松現(xiàn)在就是一條狗?!?p>  花千樹:“你還有別的事嗎?”

  西門慶:“武松在清河縣休想找到事情做!”

  西門慶還告誡花千樹不要跟武松攪在一起,他說接下來武松還會倒大霉的,你等著吧!

  花千樹看著武松:“武哥哥,你們離開清河縣吧?!?p>  武松回到家里,把花千樹給的一點(diǎn)銀子給了潘金蓮。

  潘金蓮喜出望外:“這么多?找到事情做了?”

  武松把遇到花千樹的事講了,然后說:“我們離開清河縣吧?!?p>  潘金蓮略為沉思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去哪里?”

  武松:“憑著我一身的力氣,到哪里都能找到事情做?!?p>  當(dāng)夜,他們就開始收拾東西。他們決定先去陽谷縣,如果那里不行,就去東平府或者別的地方。

  一大早李達(dá)天就接到東平府的公文,大意是說朝廷已經(jīng)公開宣布宋江盧俊義圖謀造反被處決的消息,嚴(yán)令各地密切關(guān)注宋江盧俊義殘余黨羽動向,不準(zhǔn)他們流動,原地實施監(jiān)控。李達(dá)天立即叫來喬鄆城,命令他派人監(jiān)視武松家,一有動靜馬上匯報。

  所以,兩天以后的清晨,武松一家?guī)е欣畛銮搴涌h城西門的時候,被守城軍士攔住了。旁邊還有七八個捕快。

  喬鄆城走過來:“武松,這是要去哪里呀?”

  武松:“出城?!?p>  喬鄆城:“出城去哪里?”

  武松看了看他:“去陽谷縣?!?p>  喬鄆城冷冷地:“不行。”

  潘金蓮:“為什么不行?”

  喬鄆城換了一張笑臉:“上面有令,我們只是執(zhí)行。”

  武松抬頭看了看高高的城墻,又看看正在熟睡中的武十八,不知道該怎么辦。

  喬鄆城:“你們哪里都不許去?!?p>  武松:“為啥?”

  喬鄆城:“為啥?你問我我問誰去?”

  武松:“行個方便吧-----”

  喬鄆城哈哈大笑:“行個方便?我為什么要給你行個方便?”

  武松的臉色有些難看。

  潘金蓮:“鄆哥兒----”

  喬鄆城打斷:“我說過了,我叫喬鄆城!”

  潘金蓮笑笑:“對了,你現(xiàn)在是喬都頭了。喬都頭,我們沒有犯法,為什么不讓我們出城?”

  喬鄆城:“朝廷法度,我身為清河縣都頭,豈敢徇私?”

  喬鄆城的聲音有點(diǎn)大,武十八好像被驚醒了,大哭起來。潘金蓮趕緊哄兒子。

  武松終于忍不住了:“喬鄆城,你以為我出不去嗎?”

  喬鄆城毫不示弱:“你試試!”

  武松捏緊了拳頭,看了看那些守城兵士。

  喬鄆城:“也許你能出去,可是你敢嗎?”

  如果是以前,武松早就耐不住性子了??扇缃竦奈渌梢呀?jīng)幾乎沒有從前的脾氣和血性了。但是殘存的一點(diǎn)自尊使他不能就這樣回去了,他必須有所表示。

  武松:“你以為我不敢嗎?”

  喬鄆城冷笑一聲:“你就是不敢。你現(xiàn)在就是一條狗!”

  武松揮起拳頭,就要朝喬鄆城面部打去。這個時候李達(dá)天帶人趕到了。

  “武松!不得造次行兇!”李達(dá)天大聲喝道。

  李達(dá)天看見武松揮拳,不由得暗自吃驚??磥沓⒌膿?dān)心不無道理,武松這樣的人終究是危險的。

  武松的拳頭在半空中停住了。

  李達(dá)天厲聲地:“武松,你不要老婆兒子了!”

  武松猛地冷靜下來。其實這一拳要不要打出去,武松是有些猶豫的。按照以前他出拳的速度,李達(dá)天根本來不及制止他。但是在潘金蓮面前罵他是一條狗,武松是難以忍受的。他覺得無論如何這一拳要打出去,哪怕坐牢也在所不惜。只是這一拳打得并不那么堅決。

  武松:“李大人,為什么不讓我們走?”

  李達(dá)天:“去哪里?”

  武松:“陽谷縣?!?p>  李達(dá)天看看他,又看看潘金蓮:“武松,你不能走了。”

  武松:“李大人,清河縣找不到活兒干,我們一家要吃飯?!?p>  武松不愿意提西門慶的名字,他覺得憋屈丟人。以前他在西門慶面前是很強(qiáng)勢的,根本不把西門慶放在眼里,甚至隨時以武力威脅他。如今武力雖然還在,但是武松覺得武力好像沒什么作用了,也沒什么意義,西門慶似乎變得很強(qiáng)大了,并且無所不在。

  李達(dá)天:“武松,你還記得宋江盧俊義嗎?”

  武松脫口而出:“記得。咋了?”

  李達(dá)天:“本官還記得你說過,你跟宋江關(guān)系不錯,稱兄道弟的,是不是?”

  武松點(diǎn)點(diǎn)頭。對宋江他不愿意多說。

  李達(dá)天:“宋江盧俊義不思悔改,辜負(fù)皇恩,在楚州廬州招兵買馬,多方聯(lián)絡(luò),聚眾造反,已經(jīng)被朝廷處決。宋江盧俊義黨羽吳用花榮等人被賜自盡!”

  這個消息對武松來說就是晴天霹靂!他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看著李達(dá)天,冷汗布滿額頭。

  李達(dá)天:“武松,聽清楚了嗎?這是東平府的公文,你自己看吧!”

  他把公文扔給武松。

  武松接住公文,震驚悲憤憂傷一起涌上心頭。他的頭都快炸了。他沒有看公文,只是呆呆地看著地上,身體似乎稍稍晃動了一下。武松確實不喜歡宋江,但他一直是很尊敬這位大哥的。從在柴進(jìn)的莊園認(rèn)識宋江開始,一直到一起征戰(zhàn)沙場,到最后宋江替武松向朝廷請功,宋江對武松都是關(guān)愛有加的,武松當(dāng)然記得這些。如今,宋江死了,而且是以謀反的罪名被處死的。公明哥哥怎么會謀反?上了梁山之后,他那么急迫地想要接受朝廷招安,似乎一天都不愿意呆在梁山泊,對待前來征剿梁山泊的官軍俘虜是那么的禮遇優(yōu)厚,他的心一直是跟朝廷在一起的。征討方臘死了那么多好兄弟,他也在所不惜,一定要為朝廷排憂解難,贏得天下太平。他和盧俊義怎么可能謀反?

  李達(dá)天略帶嘲諷地:“陽谷縣?是不是準(zhǔn)備去楚州投奔你的公明哥哥???可惜晚了!”

  武松抬起頭來:“我不會去投奔公明哥哥?!?p>  即使在這個時候,武松也不愿意說宋江的一句壞話,而且還稱他公明哥哥。他覺得落井下石是世界上最卑鄙的事情。只要在梁山呆過,就絕不會做出那樣的勾當(dāng)。

  李達(dá)天:“不會嗎?對了,那個李逵去楚州投奔宋江,帶著他那兩把板斧,也一起被處決了?!?p>  武松拿著行李低頭往回走,潘金蓮抱著武十八跟著。武松現(xiàn)在的心情糟透了,什么也不想再聽了。

  “武松!”李達(dá)天叫住他。

  武松在李達(dá)天叫住他的那一瞬間,突然有一種想殺人的沖動。他瞥了一眼捕快腰間的樸刀,有些熱血沸騰的感覺。武十八不失時機(jī)地哭了起來,李達(dá)天剛才的聲音太大了。

  李達(dá)天:“本官話還沒說完?!?p>  武松的熱血開始冷卻:“李大人,請講。”

  李達(dá)天:“宋江盧俊義被處決了,但是他們的死黨還在。李俊、童威、童猛不知去向,他們真的是去了海外么?阮小七還在石碣村,還有那個公孫勝到處云游。你覺得天下能太平嗎?”

  武松不想說話。

  李達(dá)天:“當(dāng)然,還有你,梁山賊寇數(shù)一數(shù)二的悍將?!?p>  武松:“李大人,我不是賊寇!”

  李達(dá)天:“你現(xiàn)在不是賊寇。”

  武松:“我-----”

  李達(dá)天:“武松,朝廷的意思很明確,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了。明白嗎?你明白朝廷的意思么?”

  武松不大明白朝廷的真正意思,但是他從李達(dá)天的語氣中聽出了一切都與從前不一樣了的意思。

  武松看著他。

  李達(dá)天:“從今天起,你不能離開清河縣一步。若有違抗,按大宋律法,就地正法,絕不寬?。 ?p>  武松看著他,眼中掠過一絲憤懣。

  李達(dá)天:“武松,不服么?”

  武松:“我在清河縣找不到事做,我一家要吃飯?!?p>  李達(dá)天換了一種語氣:“武松,本官是為你好。你跟宋江是生死兄弟。大家都在想,宋江謀反被處決了,武松會怎么樣?會不會鋌而走險?會不會去找宋江盧俊義的余黨?武松你想,你現(xiàn)在能離開清河縣嗎?”

  武松看著潘金蓮懷中的兒子。

  李達(dá)天:“回去吧。官府馬上會安排給你一些事情做?!?p>  武松:“多謝李大人?!?p>  李達(dá)天面無表情地看著武松一家往回走。雖然抱著孩子,但是潘金蓮曼妙的身姿讓李達(dá)天遐想萬千。他又看著武松魁梧雄壯的背影,心里涌出一些說不出的復(fù)雜感覺。他想,事到如今,武松是不會再謀反了。但是,西門慶為了奪回潘金蓮,逼得武松走投無路,這就有點(diǎn)危險了。從內(nèi)心深處來說,李達(dá)天是不希望西門慶奪回潘金蓮的,那樣的話,他是一點(diǎn)希望都沒有了。相比之下,他寧愿潘金蓮跟武松在一起。

  這時候喬鄆城湊過來:“武松最聽大人的話了----”

  李達(dá)天忽然惱怒地罵道:“狗日的你嚇老子一跳!”

  武松回到家中,想到宋江盧俊義被處死了,不禁悲從中來,怎么也忍不住,一下子就嚎啕大哭起來。潘金蓮不知所措,她從來沒有看到過武松哭,而且還哭得那么傷心,那么撕心裂肺。她以為武松根本就不會哭。

  潘金蓮抱住武松:“阿武,阿武-----”

  武松哭得更厲害了。

  當(dāng)天晚上,武松一言不發(fā)地喝酒,差一點(diǎn)就醉死了。多年以后,潘金蓮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武松喝了二十三碗酒。

  三天以后,武松奉官府之令去西山搬石頭。一個月允許回一趟家。有些許酬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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