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的燈光是很迷離的。夜幕降臨，我正在構(gòu)思《武松的前世今生》，就接到王涵的信息，她說今天是她的生日，想請我吃飯。我第一感覺是想拒絕。但隨后我又覺得是不是我想多了，人家只是想請你吃個飯，聯(lián)絡(luò)一下跟老板的感情，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以前也有女下屬請我吃飯嘛，怎么這一次就想那么多呢？我心中是不是有鬼？我點上一支煙，無聲地笑了笑，我能有什么鬼？我本來想跟李峰打個電話，想叫他一起去，可這家伙現(xiàn)在正陷入一場沒有解藥的異地戀，糾結(jié)得很。算了，下次再說啦。李峰是我的好朋友，我們認(rèn)識二十多年了。他經(jīng)營一家廣告公司，做得還可以。他雖然是學(xué)物理的，但平時喜歡寫點詩和散文。我的評價是，比很多中文系的人寫得好很多。
王涵請我吃的是燒烤?，F(xiàn)在的年輕人很喜歡吃這個。我已經(jīng)是中年人了，平時不是很刻意養(yǎng)生，但對燒烤之類的玩意兒我還是比較克制。我喝了一些啤酒。王涵有些怪我不給面子，吃得那么少。我說我其實已經(jīng)吃過晚飯了。王涵問我是不是在養(yǎng)生，我笑了笑沒說話。
王涵盯著我，笑笑：“你養(yǎng)生干什么？”
幸好是晚上，不然她一定看得到我臉紅了。
我故意不理解她的意思：“不干什么?！?p> 王涵笑出聲來了：“你肯定想干什么。來，我敬老板一杯！”
我們碰杯。來這里吃燒烤的人很多，有些喧鬧。
我借著酒意問她：“你說我想干什么？”
王涵嗔了我一眼：“明知故問！罰酒！”
王涵在搖曳的燈光下顯得比白天漂亮了很多倍，也許還有啤酒的作用。王涵的眼睛、鼻子、嘴巴長得很精致，很耐看，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從整體效果來看，卻沒有組合成一個絕世美人。是因為臉型嗎？她的臉型屬于鵝蛋型的，也很不錯。這是我白天觀察的結(jié)論。但是今天晚上的王涵卻令人意外地漂亮，甚至可以說是美艷動人。我突然想到了潘金蓮。我想象中的潘金蓮應(yīng)該就是這個樣子。我怎么會把王涵跟潘金蓮聯(lián)系在一起呢？我不是西門慶，也不是武松。我的潛意識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人有沒有潛意識？潛意識既不能證實，也不能證偽，那么潛意識到底是什么呢？
王涵：“想什么呢？”
我回過神來，冷不丁的問了一句：“你男朋友怎么樣？”
王涵神色坦然地：“他那方面不行?！?p> 我有些尷尬：“我、我不是問這個------”
王涵笑笑：“你肯定是問這個?！?p>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怎么會問這個呢？“
王涵：“是啊大叔，你怎么會問這個呢？嘻嘻?！?p> 我有點急了，我怎么-----算了，不糾纏這個了。我點上一支煙，掩飾自己的尷尬，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然后夾起一塊烤肉，若無其事地咀嚼著。
王涵給我倒酒：“大叔，說話?！?p> 我竟然有點不快：“大叔？誰是你大叔？我有那么老嗎？”
王涵大笑：“哈哈哈！生氣了，他生氣了，他生氣了！”
必須承認(rèn)，我就是在那個時候喜歡上王涵的。她一定看過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特麗莎對托馬斯就是這樣說的，只不過王涵用的是生氣，特麗莎用的是嫉妒，但是句型是一樣的。最重要的是那個代詞“他”非常有意思。明明說的那個人就在對面，可是王涵卻用了第三人稱，其中的那種感覺難以言說。只有在某個特定環(huán)境里，有人對你這樣說過，你才可能理解那種心照不宣的甜美滋味。
那天晚上倒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但是發(fā)生肯定是遲早的事。吃完之后，我和王涵沿著濱江路散步。我們的身體時而靠得很近，時而隔開半米遠，但是都顯得很自然。不久之后我問過王涵，那天晚上散步的時候你最希望我做什么。王涵的回答直言不諱，牽著我去開房。我確實想那樣做，可我還是覺得那樣做不好。經(jīng)過激烈的思想斗爭，我放棄了開房的想法。我必須顯得穩(wěn)重一些。我們慢慢走著，也說了不少話。王涵是從河南考到我們這里來上大學(xué)的，學(xué)習(xí)成績良好。因為喜歡重慶，畢業(yè)之后她就留在這里了，漢唐文化公司是她在重慶工作的第一家職場。她的男朋友或者說前男友也在重慶念大學(xué)，他們是在網(wǎng)上認(rèn)識的。我問她是不是準(zhǔn)備在重慶安營扎寨了，她的神情有些茫然，看著江面上的夜行船，說不知道，先工作再說吧。關(guān)于她家里的情況她很少談及，有時候我隨便問問，她也含糊其辭，我也沒留意。
一輛出租車慢慢從我們身邊駛過，見我們無意搭車，就迅速離去了。這個時候，王涵輕輕的牽住了我的手，沒有說話。我腦袋一片空白，任憑她牽著。我們就這樣牽著手走了很長一段路，直到走到一個人多的廣場才松開，沒有說一句話。
王涵輕輕地說：“我回去了?！?p> 我點點頭：“打車回去吧?！?p> 王涵搖搖頭：“我坐輕軌?！?p> 她突然抱住我，在我臉上親了一下，轉(zhuǎn)身跑了，邊跑邊回頭笑，然后就消失在黑夜里。
我回顧周圍，并沒有人注意到剛才這個情景。注意到也沒什么，他們會以為那個年輕女孩是我女兒呢。
我居然忘了跟她說生日快樂！
所以劉珊珊經(jīng)常說我沒心沒肺。劉珊珊是我公司里的會計，或者說好聽一點，就是財務(wù)總監(jiān)。她是我的大學(xué)校友，不過比我低好多屆。她其實完全可以不用出來上班的，因為她老公很有錢。但是她覺得女人應(yīng)該有自己的事業(yè)，也應(yīng)該有獨立的精神。她說我不想過早做黃臉婆，也討厭廣場舞。確實，劉珊珊看上去就是一個精明能干的職場女性，而且漂亮，性感，還能喝酒。
劉珊珊走進我的辦公室，拿著一疊報表讓我審核簽字。我一邊看報表一邊跟她說話。
我沒有看她：“劉總，怎么這么嚴(yán)肅啊？這個月公司虧了嗎？”
劉珊珊沒有表情：“公司沒虧，怕你虧了?！?p> 我當(dāng)然知道她在說什么。這個世界就沒有什么秘密可言，你跟任何人吃頓飯，全世界的人很快就知道了。你甚至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他們就是知道了。
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我有什么好虧的？
劉珊珊：“燒烤好吃嗎？“
我夸張地看著她：“這個你都知道了？路子很野嘛?！?p> 劉珊珊：“給你打了二十多個電話，發(fā)信息也不回。夠?qū)Ｐ闹轮韭铮?，是夠?qū)Ｒ??！?p> 我笑笑：“燒烤生意好，喧鬧得很，我們------”
劉珊珊打斷：“別我們你們的，我對你們的事不感興趣。”
各位已經(jīng)看出來啦，我跟劉珊珊的關(guān)系不是普通關(guān)系。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吧，我跟她是情人關(guān)系。但是這種情人關(guān)系又有點不大一樣，也就是說跟傳統(tǒng)意義上的情人關(guān)系有些不同。我跟劉珊珊約定，家庭為重，理Xing交往，以不影響破壞家庭為最高原則。兩個人都是自由的，不得干涉對方的行為。一旦發(fā)現(xiàn)有過線的苗頭，立即自動終止情人關(guān)系，對方不能以任何理由做無理糾纏。說實話，這幾年我和劉珊珊都做得很好，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爭執(zhí)。其實，在商定這些原則的時候，我已經(jīng)離婚了。所以這些條款主要是保護劉珊珊的，不過我無所謂。我必須承認(rèn)，劉珊珊是一個好女人，當(dāng)之無愧的賢妻良母。她的父母已經(jīng)不在了，她對公婆是孝順有加，非常貼心?？梢赃@么說，如果她老公要想離婚，她的公婆一定會挺身而出，以死相逼，寧愿不要兒子，也不愿意失去兒媳。她六歲的女兒很有藝術(shù)天賦，她周末帶著她輾轉(zhuǎn)多個培訓(xùn)機構(gòu)去學(xué)習(xí)各種技藝，回家后還精心輔導(dǎo)女兒練習(xí)。劉珊珊還做得一手好菜，她老公對她的廚藝贊不絕口，只要可以推脫飯局，他一定會趕回家吃飯。令人驚奇的是，劉珊珊并沒有成為黃臉婆，她很善于保養(yǎng)自己，所以三十八歲的劉珊珊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的時候，一定是光彩照人。要命的是，作為公司的財務(wù)總監(jiān)，劉珊珊同樣是無懈可擊的。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我都不會輕易地換掉她。
我笑了笑：“沒有興趣就不要說啦。吃頓飯而已嘛?！?p> 劉珊珊露出甜美的笑容：“好吧，吃頓飯而已?！?p> 劉珊珊在我面前從來不會裝笑。如果她笑了，那就是真的沒事兒了。我特別喜歡看她笑。我離婚之后情緒十分糟糕，萎靡不振，表現(xiàn)得很墮落。劉珊珊以校友的身份來勸慰我，聲音柔美，語言非常得體，絕對不是心靈雞湯那種。當(dāng)看到她第三次露出甜美的笑容時，我立刻決定振作起來，揚起生活的風(fēng)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們之間的私人談話越來越多，越談越覺得心靈相通，屬于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那種，終至于發(fā)展成了情人關(guān)系。
我簽完字，把報表遞給她：“找時間我請你吃燒烤。”
劉珊珊沒有接報表，轉(zhuǎn)身去把門關(guān)好，快步走過來，柔情似水地抱住我：“我不吃燒烤，我要吃你?！?p> 我輕聲地：“現(xiàn)在怎么行？”
劉珊珊吹氣如蘭：“吃完飯我過來。你好久沒有要我啦?！?p> 我的身體為之一震。
劉珊珊轉(zhuǎn)身邊走邊說：“崔總，我走啦。謝謝你的簽字?！?p> 我點上一支煙，心里充滿莫名其妙的幸福感。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一下，是王涵發(fā)來的信息：我吃完飯去找你。還有一個親親的表情符號。
我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我忽然感覺到我正在從人生的高光時刻急速下墜！怎么辦呢？傳統(tǒng)和當(dāng)下哪個更重要？我難以抉擇。我拿起手機猶豫了兩秒鐘，給王涵寫了一條信息：我中午要出去一趟，回頭再說。但是我最后沒有發(fā)出去，我不愿意想象王涵失望的表情。跟劉珊珊說我中午要出去？剛才為什么不說？就算中午真的臨時有事，聽起來也像是在撒謊。我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我的好朋友李峰。
李峰曾經(jīng)在喝酒的時候給我講過一件事。他當(dāng)年在南京上大學(xué)的時候結(jié)識了一對姐妹。這姐妹倆都在南大歷史系讀書，但不是一個年級。他先認(rèn)識姐姐，后認(rèn)識妹妹。李峰說妹妹好像有點喜歡他，但是他卻有點喜歡姐姐，盡管姐姐早就有男朋友了。有一個周末，李峰約姐姐去別的學(xué)校跳舞，下午五點鐘見面，隨便吃點東西就去。順便說一句，姐姐的男朋友不在南京。沒想到下午四點半的時候，妹妹找到他的宿舍來了。解釋一下，那個年代還沒有手機。所以要么先寫信，要么直接就來了。李峰的腦袋都大了，總不能說對不起，我要跟你姐姐出去跳舞，你自己玩兒吧。情急之下，李峰借口去衛(wèi)生間，跑到隔壁房間，拿了幾十塊錢給一個關(guān)系良好的同學(xué)，請他務(wù)必請妹妹吃頓飯。這個同學(xué)見過妹妹的，說一切包在他身上。五分鐘之后，那個同學(xué)進來了，熱情洋溢地拉走了一臉懵逼的妹妹。李峰讓自己平靜了一會兒，看了看手表，差三分鐘就五點了。他趕緊跑下樓，姐姐已經(jīng)在樓下門口了，顧盼多姿的樣子。
李峰喝了一大口啤酒：“我那個時候就是瞎折騰！根本沒戲，就是瞎折騰！”
我陰陽怪氣地說：“不至于吧？”
李峰滿懷惆悵地說：“說起來都不好意思，跟姐姐連手都沒有摸過。那時候是愛在心里呀，不像現(xiàn)在。哈哈哈！”
生活真的是陰差陽錯。李峰說那個同學(xué)拿著自己的錢請妹妹吃飯，結(jié)果還吃出感情來了。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他們兩個結(jié)了婚，后來一起去了美國，并在那里定居。
“就長相而言，姐姐比妹妹漂亮得多。但就學(xué)習(xí)而言，妹妹比姐姐更有靈氣?！崩罘遄隽丝偨Y(jié)。
我給李峰打電話，簡單說明了情況。李峰在電話里大笑，表示愿意解救兄弟伙于倒懸之中。
李峰很快就到了我的辦公室。李峰比我小兩三歲，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但是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小一些。他是一個比較招女孩子喜歡的大叔，或者說比較招某一類的女孩子喜歡的大叔。
劉珊珊進來的時候，李峰正在跟我大談伍迪-艾倫的電影。
李峰：“老伍說，我想歸根結(jié)底，問題就在于我憎恨現(xiàn)實，真的?？墒悄阒?，我們偏偏只有在現(xiàn)實里才能好好吃頓牛排餐-----哎喲，劉總來了，劉總你好，好久不見啦?！?p> 劉珊珊眼里飛快閃過一絲失望，隨即泰然自若地：“什么風(fēng)把李總吹過來了？”
我們?nèi)齻€人一起吃過飯，所以他們認(rèn)識。
李峰：“好久也不見崔總了，今天剛好路過，有些事情也正好跟他聊聊，強強聯(lián)手嘛，哈哈哈！”
劉珊珊笑容甜美地看了看我：“李總是有實力的。崔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談?！?p> 我送劉珊珊到門口，她幽怨地恨了我一眼：“崔總請留步?！?p> 李峰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我問他：“怎么了？”
李峰壓低聲音：“值得嗎？那個小姑娘有什么好？”
我苦笑一下，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這樣做，干脆明確地拒絕王涵不就行了嗎？改個時間不可以嗎？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李峰的聲音更低了：“珊珊真的不錯呃！”
我笑笑：“你跟蘇州怎么樣了？”
李峰的異地戀情人是蘇州人，我們就常常用地名來指代她。
李峰一臉幸福：“不談她。在辦公室這種地方談她是一種褻瀆?！?p> 正在這個時候，王涵進來了：“崔總，有客人呀？”
我看見李峰的眼睛里閃現(xiàn)了一絲驚訝：“小王啊，介紹一下，李總，我的好朋友。李總，這是公司的小王，王涵?！?p> 李峰淡淡地：“小王你好?！?p> 王涵笑笑：“李總好?！?p> 我問王涵有什么事，她說公關(guān)部有人想辭職，她來匯報一下工作。我說現(xiàn)在有客人，明天再說吧。
王涵走了之后，李峰沒說話，居然站在窗前看城市風(fēng)景。
我點上一支煙：“怎么，想蘇州了？”
李峰感慨萬千地：“崔流平，你說這個城市里到底有多少漂亮的女孩子呀？”
我不接他的茬：“行了，我晚上請你吃酒?！?p> 李峰滿懷深情地：“你說，蘇州的少女時代是什么樣子??？”
我淡淡地：“不要褻瀆你們蘇州?！?p> 李峰見我有些心亂如麻的樣子，就說你的事情別怪我，是你喊我來的。王涵不錯，好好培養(yǎng)。
李峰居然記住了王涵的名字。
李峰臨走的時候說你不是在寫小說嗎？
我當(dāng)然知道他的意思。寫小說應(yīng)該心平氣和，不能浮躁。王涵的出現(xiàn)使我有些心動，這肯定不利于創(chuàng)作。況且已經(jīng)有劉珊珊了，事情發(fā)展下去肯定會有麻煩。具體有什么麻煩我也不知道，我想最多就是心靜不下來嘛。我這個年紀(jì)了，有什么靜不下來的？
三天以后，王涵給我發(fā)信息，說她買了兩張電影票，要請我看電影。在安慰了劉珊珊之后，我覺得一切都正常了。我甚至認(rèn)為，王涵大膽地接近我，無非就是為了加薪升職。我是有原則的人，你有能耐我給你升職加薪，沒有能耐就什么也別想。
電影講的什么我一點也不感興趣，國產(chǎn)電影就那么回事，看不看都無所謂，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給你真正的講點什么，也基本上講不好故事。從電影的第一分鐘開始，王涵就緊緊的握住我的手，我們就像情侶一樣看電影。電影院真是一個談情說愛的好去處，我發(fā)現(xiàn)觀眾們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突然明白了觀眾為什么喜歡看國產(chǎn)電影，因為不看也沒有什么浪費，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是好萊塢大片，他們必然會分心，結(jié)果是電影沒看好，事情做得也不好，還浪費了電影票錢。現(xiàn)在的電影票價不低啊。
有些事情也不好說得太直白，總而言之，我像一個年輕人那樣看了一場電影。這場電影看得我熱血沸騰，高潮迭起。我從沒有這樣看過一部電影，因此它是一種全新的體驗。王涵富于想象力的大膽和激情讓我印象深刻。
走出電影院，我身心愉悅，覺得這個城市的夜晚是如此的美好動人，每一束燈光都是那么的溫馨，再加一點點神秘的曖昧。王涵牽著我的手，緊緊的靠著我。我們像情侶那樣漫步在城市的夜晚。
我以為王涵會提出去我的住處。我想，如果她提出的話，我一定會答應(yīng)的。畢竟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她，我是單身，有什么理由拒絕呢？但是，我為什么不主動提出來呢？我在擔(dān)心什么？我在害怕什么？
王涵笑笑：“你累了，好好休息。我回去啦?！?p> 我略顯疲憊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輕輕的說：“你太厲害啦?！?p> 就這樣，王涵進入了我的生活。她讓我的生活變得明快起來，變得隨時充滿激情和放蕩。隨著我們之間的感情提升，我心中的隱憂也在加劇，甚至有一種不詳之感在慢慢生長。那段時間里，我的情緒不太穩(wěn)定，我的《武松的前世今生》進展緩慢，時斷時續(xù)。但是我沒有時間去多想，任憑激情歡樂把我?guī)蛉魏蔚胤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