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露卡
“起來，平皮人，拿好你的錢……”
沉甸甸的錢包嘩啦一下掉在枕邊，散發(fā)出金錢的銅臭味。昏暗的燈光下坐著一個沒有角的沙克女人，正直勾勾地盯著床上的人。塔科奧微微一睜眼，就嚇的一個跟頭爬了起來，背部的劇痛讓他瞬間清醒，就像有人把他的脊柱打斷又接了回去一樣，頭腦發(fā)暈，記憶停留在桌子斷裂的咔嚓聲里。
“起來，平皮人，拿好你的錢，200cat。”
200？塔科奧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劇烈地起身讓他暫時供血不足，面色慘白。
“等等……怎么回事……我記得我輸了，被一個沙克女人砸在桌子上……”
“確實，我是把你砸暈了，但如果你想的話我的脖子早已經被你扭斷了，我不會為了錢而拋棄榮譽，所以勝利者的獎金應該歸你?！鄙晨伺寺酒鹕?，給杯子里倒了一杯水，“我叫露卡，沙克二等侍從?！?p> “我不太明白……你為什么會在這……我現(xiàn)在在哪？”
“酒吧，酒吧上層的房間，巴彥專門犒賞你的，他很欣賞你的戰(zhàn)斗……”
“巴彥又是誰？”塔科奧疑惑道。
“一位沙克近衛(wèi)，在沙格爾的總部執(zhí)勤，無敵五人組的艾薩塔石魔的好友……算了，你一個外來者肯定不會懂……”
無敵五人組，沙格爾，艾薩塔石魔，這幾個似曾相識的名字喚醒了塔科奧腦海中的記憶，他感到莫名的熟悉，再看看眼前被割掉角的侍從露卡，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名字--無畏的脫拉。
“露卡，我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叫脫拉的人，還有她的什么骸……骸骨團，對，他們好像和你的情況差不多……”
“所以呢？”露卡滿不在乎的聳聳肩，“你覺得我應該加入他們，和那些人一起打家劫舍？”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以你們沙克人的性格，與其在這個地方在人們的鄙視下生活，進入荒漠繼續(xù)戰(zhàn)斗更合適……”
“唉……”露卡的臉色突然變得嚴肅，但一絲笑意又強忍在嘴角，好像一個母親聽到一個剛會說話的嬰兒說了一句臟話，又好笑又生氣，“你說的有道理，我的很多血親會這么做，畢竟在大多數(shù)沙克人眼里，榮譽和戰(zhàn)斗比任何東西都重要，但我不這么認為?！?p> “為什么呢，難道沒收你的武器，割掉你的角，讓你每天活在別人的白眼里還不夠？”
“你不了解我，平皮人，在我而言，最大的榮譽來自于侍奉，而不是別的什么。當年我成為武士的時候，就發(fā)下過誓言，永遠效忠克拉爾和沙克王國，但是當圣國人打進來的時候，我的身體在戰(zhàn)場上辜負了我的誓言，我被打暈了，直到戰(zhàn)斗結束很久我才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回到了軍營里。由于我錯過了大部分戰(zhàn)斗又活著回來，被判作了逃兵割掉角，貶為侍從，從那時我就下定決心絕對不能在戰(zhàn)斗中倒下，哪怕戰(zhàn)死也要站著死，這也是你剛才為什么打不倒我……現(xiàn)在作為侍從，我必須繼續(xù)我的誓言，繼續(xù)服務于沙克王國，不過是以另一種形式罷了……”
“等等……”塔科奧有些粗魯?shù)慕K止了露卡的話，“歸結到底，你渴望再一次戰(zhàn)斗嗎？”
露卡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悲傷的神色，她的目光垂了下去，看著自己曾經執(zhí)劍的雙手，默默點了點頭。
“渴望，沒有任何一個沙克人不渴望戰(zhàn)斗，但有什么用呢？克拉爾給了我這樣一個庸碌無為的命運，我更不可能和脫拉一樣違背誓言攻擊自己的國家……”
“我可以給你個機會！”塔科奧一下子從床上站了起來，認真地盯著露卡說道，“你可以加我的隊伍，和我們一起并肩作戰(zhàn)，而且我可以發(fā)誓，不會做任何攻擊沙克王國的事！”
“和你？”露卡無奈地笑了一聲，眼前這個信誓旦旦的平皮人讓她感到滑稽，沙克人天性里的驕傲讓她感到這個提議荒誕不已，但作為戰(zhàn)勝她的對手，還是盡力保持尊重的語氣說道：“沙克人的忠誠可不是一場酒吧格斗就能贏來的，也不是幾句話就能說來的，你是一個優(yōu)秀的格斗家，但不一定是一個優(yōu)秀的伙伴，除非你能向我證明……”
“看看這個！”塔科奧從兜里拍出一張懸賞令，“如果我們去把他逮到，是不是就能證明了？”
“砂之王？你想逮到沙漠土匪的老大？別傻了，平皮人，我渴望戰(zhàn)斗但不渴望毫無意義的送死，就憑你們三個加上我連砂之王在哪都還沒打聽到，就要被土匪砍成沙子了……”
“那加上這些人呢？”
房門突然被砰得一聲打開，鶴浦和嗶噗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大群沙克人。塔科奧和露卡都懵了，不知說什么好。
“這些人可都是你們的粉絲，嗶噗也是……”嗶噗剛一開口，就被身后一個沙克男人撥開到一邊。
“平皮人勇者！你的戰(zhàn)斗技藝贏得了沙克人敬佩，我們愿意為你的事業(yè)幫忙！”那個男人一開口，一股桀驁不馴的傲慢感就撲面而來。
“那些是什么人？”塔科奧小聲問露卡。
“一些游手好閑的人，有的是退役的武士，有的是追求刺激的普通市民，全都是些城里的烏合之眾，那個說話的是……”
“平皮人勇者！不論你有什么計劃，說出來吧，我會親手把你敵人的脊椎扯出來……”沙克男人響亮的嗓音蓋過了露卡的低語，“如果這個沒角的侍從能讓你印象深刻，那么我，康，將會用自己的劍，在你毀天滅地的壯士歌里寫下一個血洗人間的結局！……”
“這下我們人夠吧？”塔科奧欣喜地看向一臉無奈的露卡，然后向擠在門口的沙克人大聲宣布，
“勇士們，目標，砂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