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國都,尚陽城。
“國師一大早前來有何要事?”
“昨晚天象有變,西南有異端。”國師全身籠罩著一層白霧,聞聲不見人。
“西南?最近西南可有異變?”陳王陳興轉(zhuǎn)頭問身邊下屬。
“屬下記得,三日之前太子在湘城利用一草民的精血突破入境期。之后被無法道師拿去煉藥。昨晚估計那小子撐不住,被處理了?!?p> “這草民可有來頭?”
“并無,僅一孤兒。”
“這是天安首次晉升成功,不可出錯。國師有何見教?”
“今早微臣卜了一卦,那人并未死去。臣提議讓太子親自去一趟,倘若太子身體未出現(xiàn)什么不適,說明精血已被完全吸收,不必?fù)?dān)心血噬異主?!?p> “那倘若出現(xiàn)什么不適,又該如何是好呢?國師大人?”陳天安邁著大步進(jìn)入殿堂。
“若太子身體不適,只能說明這次晉升失敗。”
“廢話!本太子說的是本太子的身體會如何?”
“昔日無法道師早已講過,奪取他人精血的危害,太子殿下還是回想一下當(dāng)時無法道師的答復(fù)吧!”
國師話落,人已離開大殿。
陳天安輕哼一聲,“裝神弄鬼!”
“天安!不得無禮!”
陳天安本想勸他父王廢了國師的身份,見陳興如此態(tài)度,只好收起心思。
“天安,雖然國師態(tài)度狂傲了些,但是五十年前也多虧了他,我們才不至于和姜國的護(hù)國神獸兩敗俱傷?!?p> “兒臣自是知道,只是兒臣實(shí)在看不慣他那目中無人的姿態(tài)!”
“罷了,你還是聽國師的建議,親自去一趟湘城,看看身體有無大礙?!?p> “兒臣遵命。”
傍晚時分,湘城郊外。
王剛幾次耗盡靈力才將王德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在王德身體大致恢復(fù)正常時,王剛終于撐不住暈倒在地。
王德緩慢地睜開雙眼,腦海一時之間空白一片,隨即昨晚的記憶涌入心頭。
轉(zhuǎn)頭見王剛渾身鮮血地躺在地上,身上也毫無靈力波動,心中一緊,連忙起身檢查一番。
見王剛身體并沒有受傷,只是內(nèi)里靈力消耗太多,才松了一口氣。
陳天安騎著上等赤血寶馬飛速趕來,見王剛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且毫無靈力波動,以為他已經(jīng)死去,心中咒罵一句,“廢物!”。
“無法道師說,昨晚他命你們兄弟二人處理那賤民,現(xiàn)在看來你們似乎讓那賤民逃了!”
王德連忙跪地請罪:“太子殿下贖罪,小人沒料到那人還活著才疏忽大意,況且那人的境界遠(yuǎn)在小人之上?!?p> “那賤民去往何處?”
“小人……不知?!?p> “廢物!”
陳天安意識到王德剛才的話,追問道:“你說那賤民境界在你之上?”
“是,小人現(xiàn)在是袪體后期,那人至少是入境中期。”
無法道師曾告訴過他,尋常人無論修為有多高,一旦被他人奪取了精血,便會變?yōu)榉蔡ト怏w,除非,此人乃天眷之子,否則永不能再次修煉。
陳天安想到這里,終于壓抑不住憤怒和嫉恨,拔劍朝王德刺去,王德低頭跪在地上,沒想到陳天安會突然發(fā)難,還未反應(yīng)過來已倒地身亡。
“區(qū)區(qū)一賤民,天賦也配凌駕于本太子之上!”
陳天安嫌棄地甩掉劍上的殘血,策馬向湘城奔去。
離此地最近的城鎮(zhèn)便是湘城,陳天安不信無法道師用那小子做完藥引后,他會毫發(fā)無傷,定會在湘城修身養(yǎng)傷。
天將黑時,跟隨陳天安的人馬才匆匆趕來,只見王德王剛倒在血泊之中。
“留下一人將他們就地埋了吧,其余人隨我去找太子?!毙N緡@氣吩咐。
將王德兩人匆忙埋好后,小士兵坐在地上歇了口氣。
“這太子殿下也真是的,自己騎著上好寶馬走了,把我們甩在后面不說,還要我等擦屁股。好好的士兵成了傭人……”
小士兵年輕氣盛,忍不住獨(dú)自抱怨幾句,隨即起身追趕部隊。
不久,國師攜帶著一片霧氣現(xiàn)身郊外。
“陳天安,此等氣量,怎配為君?”
國師輕輕揮手,剛填好的泥土便被翻開,暴露出王德王剛兩人。
“蒼梧,帶他們走吧。”
姜國護(hù)國神獸-蒼梧,從空中飛下,落地化為人形,一手提一人隨國師離去。
此時,墨鈺正坐在馬車幫蕭晨送信函。經(jīng)過一個白天的休整,他身上的傷已完全愈合。
忽然傳來一聲馬的嘶叫聲,車廂與另一輛馬車的車廂碰撞,兩個車廂分別向兩邊歪了下才擺回原位。
墨鈺穩(wěn)住身子后下馬車查看情況。
“好好地為何會與他人的馬車相撞?”
“望公子贖罪,這條路算不上狹窄,倘若慢慢駕車通過斷不會發(fā)生這種事故,只是對方行駛太快,難免發(fā)生碰撞?!?p> “哎呦!有人沒?快來扶一下本公子!”
一年輕溫潤的聲音從身后馬車中傳出,墨鈺見對方的車夫已倒地暈厥,便上前撩開車簾,將對方扶下馬車。
“多謝多謝?!?p> 方清羽下了馬車后連連道謝。
“還請小公子見諒,只怪這頭畜牲又發(fā)狂,連累我驚擾了他人!”
方清羽說著拍了拍黑馬的脖子,黑馬很有靈性地閉目別過頭去,頗有一副囂張傲氣的架勢。
“在下方清羽,不知小公子姓名?”
“墨鈺?!?p> “原來是墨公子,今日多有得罪,不如由方某請客,一同暢談一番?”
想起自己還有任務(wù)在身,墨鈺婉拒道:“多謝好意,只是在下還有要事在身……”
方清羽熱心道:“墨公子不妨說一說,指不定在下還能幫得上一點(diǎn)小忙。”
墨鈺想起蕭晨的話,問道:“在下正想著前往清風(fēng)閣?!?p> “清風(fēng)閣,這個我熟悉,剛好我們順路。要不是這匹犟馬,指不定我們已在清風(fēng)閣碰面?!?p> 墨鈺不再拒絕同行,讓自己的馬夫照料方清羽的馬夫,隨方清羽前往清風(fēng)閣。
墨鈺本以為清風(fēng)閣是一個讓風(fēng)流公子們聚在一起喝茶閑談的茶閣,不想竟是個青樓。
不過墨鈺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雖說閣中全是女子,但是個個都舉止溫婉恰當(dāng),不見絲毫媚態(tài)輕浮。
“瀾兒!我來看你了?”
方清羽敲了敲竹門,很快門就開了,出來的是一個精致的小男孩。
小男孩仰頭看了看方清羽,又瞧了瞧墨鈺,回頭喊道:
“娘,方叔叔又來了!還領(lǐng)來了一個人!”
“小茂,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方叔叔?”
方清羽一把舉起小男孩,轉(zhuǎn)了兩圈后向墨鈺介紹:“這是你墨叔叔,告訴墨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墨叔叔好,我叫蕭茂。我娘是這里的閣主,蕭羽瀾?!?p> 墨鈺雖不太想擔(dān)上叔叔的稱呼,但想起倘若前世沒有意外,現(xiàn)在大概也是當(dāng)爸爸的人了,只好微微點(diǎn)頭示意。
“小茂,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大聲說話。擾了其他客人,我定要處罰你?!?p> 說話的是個長相大約二十多的女子,右臉帶著小半面銀制面具,僅從露出的左臉來看,杏眼丹唇,眉眼嫵媚卻自有一股書卷氣息,面具之下定是個絕美之人。
“娘,我見方叔叔來了,高興嘛!”
蕭羽瀾拍了拍蕭茂的腦袋,“進(jìn)屋去。”
“兩位公子隨我這邊來?!?p> 墨鈺被引入另一隔間,剛坐下,墨鈺便掏出信道:“這是蕭老爺讓我捎給閣主的信函?!?p> “多謝。”
蕭羽瀾接過后,毫不避諱地打開信函,取出幾張鈔票和一張便箋。
“原是上個月的酒錢,蕭老爺實(shí)在是太見外了,都說免了他的酒錢,還一分不差地送來?!?p> “湘城蕭晨,眾所周知德高望重,不喜貪圖小便宜,你免他酒錢,他怎會心安?”
“油嘴滑舌!”
蕭羽瀾瞪了方清羽一眼,笑語:“閣中事物繁忙,不陪兩位談笑風(fēng)生了!請兩位自便?!?p> “你有何事?可需我?guī)兔???p> 蕭羽瀾朝他搖了搖手中鈔票,轉(zhuǎn)身緩緩離去。
墨鈺見方清羽與蕭羽瀾的相處方式,難免會多想,“方兄可是心儀閣主?”
“瀾兒美貌動人,又有清風(fēng)閣閣主的身份,自然讓人心動?!?p> 墨鈺腦海中閃過蕭茂,心中雖好奇蕭茂的父親是誰,但最終沒有開口追問。
享用完晚飯后,墨鈺與方清羽告別清風(fēng)閣,墨鈺坐在回蕭府的馬車上沉思。
蕭晨夫婦帶他不薄,但是墨鈺總是覺得蕭晨夫婦絕不似表面上那樣簡單,還有今天剛認(rèn)識的蕭羽瀾和方清羽。
雖然蕭羽瀾與蕭晨只是同姓,但是墨鈺的直覺告訴他,蕭羽瀾極有可能是蕭晨的女兒,那蕭茂又是誰的兒子?
想起白天方清羽對蕭茂的態(tài)度舉止,他和蕭羽瀾的相處親近又保持著一定距離…或許,他就是蕭羽瀾的丈夫,蕭茂的父親!
墨鈺起身想去驗(yàn)證一下,對馬夫吩咐道:“一直坐在車廂實(shí)在不舒適,我想走回蕭府,還請老伯先回吧?!?p> 目視馬車消失在視野后,墨鈺轉(zhuǎn)身往回走。
恰好深夜,路上行人不多,至清風(fēng)閣時,剛好碰到方清羽,此時的他完全換了一身裝扮,若不仔細(xì)觀察定認(rèn)不出本人。
方清羽本是和他一同離開清風(fēng)閣,不知此時為何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