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顧寒之目光灼灼地看他,似是擔(dān)心他要說惱他的話,索性率先將他嘴巴捂住了,掩耳盜鈴地道,“算了,你不用說了?!?p> 忍著笑,顧靜湖眼睛彎彎,平素或冷淡或嘲諷或淡笑的眸子像是被笑意點染了所有情緒,溫柔的不像話。
顧寒之難得見他這幅表情,不由吶吶松手。他卻不知,顧靜湖是為何發(fā)笑。
顧靜湖從他表現(xiàn),也看出了些許端倪。從某種情緒里走出,也能看出許多細節(jié)。顧靜湖抬手來到顧寒之臉頰旁,挨蹭過去,在他發(fā)間捏起一片葉子,然后舉到他面前。
“沒有去碧涵那里?”
這問題,似乎早已有了答案。顧寒之眼神飄了飄,隨即有些驚異地轉(zhuǎn)過頭來,心下難得忐忑。
“你今日待我態(tài)度這么好,是有什么話要說嗎?”
顧靜湖無奈,回憶之前無數(shù)次或勸或諷催顧寒之回去的話,現(xiàn)在只覺臉有些疼。
輕咳一聲,顧靜湖撈起肩上的發(fā)攏到身后。注意到顧寒之沒來由往胸口飄來的視線,顧靜湖……把領(lǐng)口揭得更開了。
保持著這樣的形象,顧靜湖也不扭捏,伸出一根手指,問出自己的問題。
“一,你是怎么這么快趕回來的?二,谷雨怎么沒攔你,他被你打暈了?”
耳根帶了些薄紅,顧寒之視線落在顧靜湖搭在被面上的白皙手指,一個一個回答他。
接著,顧寒之又將他在某處的奇遇告訴他,顧靜湖聽著卻是有些不安。
直到,顧寒之的一句話將他的情緒全部點燃。
“你瘋了?你要做士卒,來日還想去前線,你可知每次戰(zhàn)役都會死上一批人?”
顧靜湖皺起眉,按住他要堵住自己唇的手指,神情異常嚴肅。
顧寒之早就知道他會是這個反應(yīng),但他之前情緒一直都很好,他以為這是把這事和盤說出的好時候。
卻不知道,壞消息總是讓人瞬間警醒,無論什么時候開口,也不能改變它本身對人的作用。
“是易琛?”顧靜湖幾乎是肯定地道。
顧寒之捉著他的手,“是,也不是。”
準確說來,他是被聞舟引薦,易琛幫他打通關(guān)系的。宣朝一向夏季和冬季招兵,他去的遲了,算是破例。
雖然此刻進去不能即刻立功,但是好歹能距離自己的目標近些。這樣行為,似乎也應(yīng)和了他那日在禪室時與顧夫人說過的話。
看著顧寒之看他時有些小心點神色,顧靜湖不禁有些心里酸酸的。
側(cè)過頭,顧靜湖故作生氣道,“你就不能,不能由我來養(yǎng)著嗎?”
顧寒之萬般解釋噎在喉間,鼻子有些酸酸的,但是心里滿漲的卻是感動。
“子安,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好自己,不讓你擔(dān)心?!?p> 顧寒之黑眸專注地望著顧靜湖,想了想又補充道,“你放心,我不會用妖法?!?p> 顧靜湖握住他的手,垂下漆黑纖長的眼睫。
他就算再私心,也只愿留顧靜湖一世,所以,他不能讓他為自己平添殺孽。雖是不能阻止他去京郊大營,但是,他可以使絆子不讓他去前線。
翌日早上,顧寒之果然去城外的京郊大營里訓(xùn)練了,顧靜湖說著會放心會支持他的話,轉(zhuǎn)頭就去了天香樓。
他要找一個能說服顧寒之的。
“可是,他這么為了你上進不是好事嗎?”
陷得越深,不就越發(fā)體現(xiàn)那份愛意呢。
彼時顧靜湖長袖垂下,身形筆直,下頷抬起,昳麗精致的面孔卻是帶了尖銳的審視。
“你到底,在隱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