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對于這種現(xiàn)象本想大聲呵斥的,但奈何對方整的花樣實在太多了。
汪兆麟嘴上說不出什么話來了,只是心里憤恨著,這些富戶都該死!
饒是道士張自演,同樣也被秦祚明的手筆給鎮(zhèn)住了。
連劉家老爺那寶貝不行的金佛,真的被秦居士給騙來,增加李定國的信任來了!
想到這里,道士張自演頓時信心大起。
難道這一切也早就是秦居士提前算計好的嗎?
那自己還怕個吉爾,干就得了!
一會只需要配合秦居士,把這群人全都給忽悠瘸了即可。
道士張自演悟了之后,氣定神閑的對著李定國道:
“請九尊虎蹲炮放在院落當(dāng)中,一字排開,閑雜人等全部退卻?!?p> 隨即布政司的前院被清空,甚至連甲士也全都撤了。
費家的人以及秦值等人全都退出布政司一段距離,只不過依舊有甲士看著他們。
道士張自演清了場,這才慢悠悠的抽出佩劍:
“大家全都退后,小道就要做法了,萬一請神上錯了身,出了差錯,可莫要怪小道?!?p> 秦祚明在一旁暗暗咋舌,行騙三人組就如此沒提前打個商量,宣告成立了?
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
秦祚明本以為是自己的獨角戲,未曾想出現(xiàn)兩個神助攻。
果然人在瀕臨絕境時,會爆發(fā)出何種的智慧,是無法預(yù)測的。
林郎中坐在桌子前,禿嚕著面條子,就著蒜,看著小道士現(xiàn)場做法。
道士張自演清了清嗓子,耍劍走了兩步,嘴里嘀咕道: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關(guān)。
喜鵲老鴇森林奔,家雀撲蛾奔房檐。
五爪的金龍歸北海,千年的王八回沙灘。
大路斷了行車量,小路斷了行路難。
十家上了九家鎖,還有一家門沒關(guān)。
叫老鄉(xiāng)請聽言,點起了大難香請神仙吶,哎嗨哎嗨呀!”
李定國遠遠的瞧著道士這番動作,隱約聽見嘴里唱的經(jīng)文。
從里到外,就透露出兩個字:專業(yè)!
看樣子劉家是下了大本錢的,要不然不會派出如此大陣仗,就是為了讓義父早點醒過來。
忠心吶。
劉家這一波表忠心,讓李定國甚是滿意。
他們低頭做小,是大家能夠和平相處的一個良好開端。
李定國瞥了一眼身側(cè)的劉華強,見他臉上布滿了充滿嚴(yán)肅之色,暗暗點頭。
神學(xué)在明末還是有著一定的基礎(chǔ)的。
否則各地起義軍也不會編童謠,借用上天的名義,來蠱惑人心。
誰讓皇帝是上天之子呢!
秦祚明看著眼前的道士跳大神,他整個人都麻了!
主要是發(fā)現(xiàn)他自己控制不住事態(tài)的下一步發(fā)展。
這種請神忽悠人的事情,他實在是不擅長,關(guān)鍵他只會念加特林菩薩的咒語。
現(xiàn)在自己扮演的積年老匪,這專業(yè)不對口。
只是秦祚明覺得道士張自演這個請神跳舞的動作,越看越像是一只外星黃皮青蛙在跳舞。
秦祚明怎么看,怎么別扭。
人類早期馴服四肢的現(xiàn)場表演,實在是讓人蚌埠住了!
為此,他只能面露嚴(yán)肅,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
現(xiàn)場有了佛像和道士的加持。
再加上這個像是神醫(yī)模樣,給出的天佑之法用來治愈大西王,汪兆麟算是徹底啞火了。
一開始他是拒絕的,但對方整的花樣太多,表現(xiàn)的過于專業(yè)。
讓他想挑錯,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插不上嘴。
因為他不懂這個。
在不懂的方面發(fā)表看法,是會影響他身為大西軍頂級謀士的良好形象的!
關(guān)鍵人家神道的事情,給你說個批語,你沒有那專業(yè)知識,反駁不了。
要不然憑什么人家收香火錢吶!
同時讓汪兆麟閉嘴的是,在醫(yī)學(xué)不成后,他只能求助那些泥菩薩,以求自己得到一絲心靈上的慰藉。
大西王要是再不醒過來,他汪兆麟可就危險了。
道士張自演施法和念咒語又持續(xù)了一段時間。
他記得師傅說過,要想讓人相信,總歸就是得放慢動作,延長時間。
總結(jié)下來:就是讓香客等著!
要不然眨眼間就給出結(jié)果,縱然是真的,香客也會懷疑你的專業(yè)。
現(xiàn)在就讓這幫人等著吧。
李定國瞇著眼睛,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劉兄弟,你要出城手令做什么?”
秦祚明微微挑眉:“李將軍可曾聽聞過搖黃十三家?”
“自是聽過。”
“黑虎王混天星是我劉家的人,我是他弟弟劉華強,
此次率領(lǐng)我等與托天王李鷂子的人馬一同進城,守衛(wèi)劉府,就是怕大家魚死網(wǎng)破。
如果李將軍真的能夠免于刀兵,我等愿意退出成都。”
秦祚明說完之后,費海便盯著他,果然如此。
早就聽聞?chuàng)u黃十三家背后是有劉家支持的,否則憑什么只劫掠其他富戶,不怎么劫掠劉家呢!
對于這番說辭,李定國只當(dāng)做是劉華強的一個借口,誰知道劉家家主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總不能是給秦祚明的吧?
此舉絕不可能!
李定國搖搖頭,秦祚明都不一定敢搭上劉府的線。
這絕對是找死之路。
這些狗大戶如果遇見秦祚明,說不準(zhǔn)就直接把他給軟禁起來,待價而沽。
這種騎墻的事情,李定國早就見識過了。
至于身在北城的劉府,李定國也暗中派人觀察過,那里的城防看著比成都要堅固多了。
而且里面兵力幾何,糧草多少,他都不清楚。
雖然他覺得劉氏家主討要出城手令之事必有蹊蹺,只是一時想不到哪里有問題。
“你說的不是真話?!?p> “我自是不清楚我家家主是如何打算的?!?p> “哦!是這樣?!?p> “嗯,是這樣!”秦祚明瞥了他一眼。
李定國微微頷首,其實只要義父醒了,那這個出城手令就是個屁。
一點都不重要了!
能不能出城,還得義父說了算!
如果義父醒了,給他一張就得了,他還能立即用了?
有他回去復(fù)命這個時間,出城的方式就該變了。
秦祚明則是笑了笑,永遠不要讓你的敵人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對你,劉兄弟可是見過秦祚明?”
“聽說過,沒見過?!?p> 李定國拿過一張通緝令,交給秦祚明:“若是劉家能提供他的消息,我必有重謝?!?p> “哦,原來他長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