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回歸正題么，兩位女士?！标惸珶o奈說道。
“抱歉?！倍嗵}西流露出一些不好意思。
“不要太過苛刻。”瑟曦瞧了瞧兩人，說道：“我們總是會被很多東西分心，這是刻在基因里的，難以避免。”
陳墨有些驚訝，因為瑟曦提到“基因”一詞，這個詞匯現(xiàn)在還不像后世那樣廣為傳播。
事實上，這個名詞本來就是最近幾年才提出來的，在當(dāng)下還屬于學(xué)術(shù)前沿。
放在平時，陳墨或許會試探一二，以期引導(dǎo)出更多的情報。
但現(xiàn)在，考慮到愈發(fā)劇烈的頭疼，他必須集中精力在一件事上。
他問道：“抱歉，我現(xiàn)在必須弄清楚一件事，是你把阿舍斯特莊園借給布雷諾的么？”
“當(dāng)然不是?！鄙匚⑽u頭道，“是我父親借的。盡管這座莊園是在我的名下，但我還未成年，不足以管理一座莊園，所以一般都是我父親在管。”
“你父親是？”
“查爾斯·艾什林。”
查爾斯·艾什林，陳墨細細咀嚼這個名字，努力從記憶的泥土里去挖掘信息的殘骸，但或許是以前不太關(guān)注布雷諾的原因，以至于他也從未從他嘴里聽說過這個名字。
他是布雷諾的至交好友么？還是只有一層薄薄的家族聯(lián)姻產(chǎn)生的紐帶？
這些細節(jié)可以回去問布雷諾，他現(xiàn)在要知道的僅僅是，是誰找上誰。
若是布雷諾找上的對方，那么他或許還能夠放心一些。
無論這里面是不是有更深的安排，都至少說明對方?jīng)]有明顯的惡意。
那他暫時安全無虞。
于是他也不再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問了。
瑟曦回答了這個問題，在她看來，他父親并不關(guān)心布雷諾借莊園的真實目的，僅僅是借出這么簡單，也沒有更深的動作，甚至也阻止她來攪局。
與陳墨從未聽說過查爾斯的名字不同，她倒是經(jīng)常聽父親說起布雷諾，其主要原因在于，查爾斯就是通過布雷諾牽線搭橋，才與她母親結(jié)識并且相戀。
最后有這樣功德圓滿的結(jié)果，似乎也有布雷諾在其中出力。
這使瑟曦對布雷諾也先天抱有一些善意，畢竟嚴(yán)格來說，在她出生這件事上，布雷諾也有一定貢獻。
“接下來，該輪到我們問一些事情。”埃斯特說道。
“您講?！标惸珡姶蚓瘢f道。
“你在儀式中的經(jīng)歷，尤其是面見司辰時的情況?！卑Ｋ固刂赋鏊胫赖男畔?，“如果可以，我也想知道你是否從司辰那里獲得了什么?！?p> 為了防止一些不誠信的行為，畢竟陳墨有前科在先，他又緊接著說道：“我建議你，不要隱瞞，這對你沒有好處。而且，我對你從司辰那里獲得的東西沒有興趣?！?p> “沒有興趣？”陳墨問道，說實話，他對此存疑，“那又為什么問？”
“準(zhǔn)確的說，是其中的麻煩阻礙了興趣?！卑Ｋ固卣f道，“不要以為司辰是什么好東西，任何人都可能發(fā)善心施舍乞丐一些東西，而司辰卻從來不會，祂們不會單純地饋贈。”
“即使是一場大功業(yè)？”瑟曦說道。
“大功業(yè)？”埃斯特嗤之以鼻，“大麻煩才對，尤其是對我這身老骨頭來說。倒是你們都還年輕，或許會有競爭的念頭，但我已經(jīng)累了。”
他情緒真摯，語言真誠，陳墨一時分不清他是真情實意，還是在挑撥離間。
“看來你曾經(jīng)的功業(yè)已經(jīng)耗盡你所有的激情?！鄙卣f道。
“呵呵?！卑Ｋ固乩湫σ宦?。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嘆道：“挽歌兒小姐真是聰明，她要表達的信息經(jīng)過你這一層，都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情緒。”
他總結(jié)道：“天然的面具。”
他出言諷刺，是為激起瑟曦的情緒，以使挽歌兒親自出面。
但瑟曦卻一臉平靜，似乎早就打好了預(yù)防針。
埃斯特見言語無果，也不再試探，轉(zhuǎn)而看向陳墨。
“你未必了解你的獲得是什么?！彼f道，“如果是大功業(yè)的話，你也未必知道該怎么去完成它?！?p> “如果你有任何不懂的地方，現(xiàn)在就是問詢最好的時機?！?p> 然后，他就不再言語。
他認為已經(jīng)說得夠多。
陳墨并未立刻作答。
他已經(jīng)打算說出實情，但即使是如實道來，也需要一些講話的藝術(shù)，其最重要的一點，是從哪里切入。
他嘗試著喚出煙字，并觀察埃斯特與瑟曦的表情，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動靜。
這說明他們也不能看到煙字。
于是陳墨再次檢查自己的獲得，除了一些還不太清楚的能力之外，最令人在意的就是密傳中多出來的「淡白至極的畫布」，以及「配方：洗波音靈藥」。
他的確不太清楚該這兩個物品的使用方法。
后者記載了一種神秘藥劑的制作方法。
其用途被隱秘地提及，但就其中暗示的信息，陳墨不敢確定自己理解的是否完全正確。
而前者，則完完全全沒有任何的說明，似乎只是一卷淺白色的畫布而已。
他正將自己所經(jīng)歷的一切重新拍列順序，以一種更具邏輯性的方式呈現(xiàn)在腦中。
但他顯然是忽略了自己的腦子所能承受的極限。
那些邏輯順序，化作無聲的語言變得越來越快，而在達到一個極其密集的程度后，盡管這是他在正常狀態(tài)下能夠承受的，但現(xiàn)在卻壓倒了一根神經(jīng)，然后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嘩啦啦地連續(xù)倒塌。
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他的大腦徹底宕機。
而在眾人眼中，他們則是看見陳墨突然眼睛泛白，昏了過去。
“……”埃斯特，這位老人的嘴角抽了抽，抬手就準(zhǔn)備施發(fā)一個冰咒讓陳墨清醒清醒。
但那絲特別的寒意，尚未生出顏色就被瑟曦隨手打散。
“讓他休息一下再問也不遲。”她說道，“或者說你已經(jīng)等不及？”
埃斯特說道：“我本來就提議讓他休息好再說，但現(xiàn)在話說到一半，他卻昏倒，我懷疑他有白嫖的嫌疑?！?p> 瑟曦伸出手，在多蘿西警惕的目光中，翻開陳墨的眼皮檢查，然后說道：“但他不是裝出來的，他的確是達到了極限。”
“正因如此，我才覺得，這小子未免太過精明?！?
憂咸
第二章估計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