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凌云見他睡過去了,微微一笑,拿起手中的酒杯輕聲說到:“新年快樂。”
第二日。
肖凌云醒來時蕭奕闌已經(jīng)起了,他作業(yè)喝多了有些頭疼。
蕭奕闌見狀一揮手,便有許多太監(jiān)宮女魚貫而入,要伺候他洗漱。肖凌云不太習(xí)慣別人這樣,便對著那個給他束發(fā)的宮女道:“不必了,我自己來吧?!?p> 那宮女卻一驚,趕緊跪下:“大人恕罪!”
肖凌云:……
為什么她又在跪?自己也沒說什么吧。
眼見著蕭奕闌往這邊看過來了,那宮女想到作夜聽說的,便趕緊說到:“求大人饒我一命!”
肖凌云不知該說些什么,只好對著蕭奕闌道:“不怪她,我不太習(xí)慣別人給我束發(fā)?!?p> 蕭奕闌點點頭,讓他們下去了:“你這次來多待幾日吧,我?guī)愕教庌D(zhuǎn)轉(zhuǎn)?!?p> 肖凌云沒回答,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陛下,霍將軍把信帶來了?!?p> 蕭奕闌伸手把信拿過來,只看了一眼,一下變了臉色,摔了手中的茶杯。又是齊刷刷跪了一地。
肖凌云走過去,從他手中把信直接拿過來:“里頭寫了什么?”
底下跪著的人皆是一驚,此人見了陛下非但不跪,竟敢從陛下手中拿證物,果真是不要命了。
肖凌云只看了一眼,也是變了臉色,看向蕭奕闌,冷冷道:“讓他們都下去?!?p> 蕭奕闌揮揮手:“都滾?!北娙苏痼@之余皆是趕緊退出了大殿。
等著就剩他倆了,肖凌云突然上前揪住了蕭奕闌的衣襟:“這就是你干的好事?!冬至那日你為什么要去找她!”
他拿著信紙的手氣的微微顫抖,只見那信紙的落款是清麗的簪花小楷寫的三個字“蘇杏晚”。
蕭奕闌并沒有因為他這個無力的舉動動怒,只是顫抖著掩面:“我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肖凌云放來了他,坐在一旁沒說話。
等二人都平復(fù)過來心情,他們坐在一起開始分析。
“按照信上所言,晚晚是與丞相達(dá)成了某種協(xié)議,或者說她要幫助丞相逃出去,所以在丞相的指示下寫了宮里及丞相的大致情況,然后傳到暗點,丞相的人看到了自然會去救他?!?p> 蕭奕闌點點頭:“但是我只有一點想不明白,既然已經(jīng)將信送出,那為什么晚晚還要多此一舉專程去大牢找丞相,又為何會在同一天剛好丞相死了?”
肖凌云想到什么,抬眸看他:“如果是丞相讓她去的呢?”
“晚晚不會無緣無故地幫丞相,在丞相剛?cè)氪罄螘r曾點名見過晚晚?!?p> 蕭奕闌很顯然也想到此事,便問道:“你不是一起去了嗎?他們說了什么?”
肖凌云搖搖頭:“丞相單獨與她說了什么,我并未聽見。”他思索了一下:“但是她出來后也并沒有什么反常的舉動,很正常。”
蕭奕闌接著道:“必然是丞相用什么威脅了晚晚,但是她一個深宮女子,有什么把柄和軟肋呢?”
言罷,他和肖凌云都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蕭奕闌喃喃道:“果然還是我害了她么?”
如果不是把柄,那邊是從身邊人入手,丞相并不知曉她的背景,也不知曉她的經(jīng)歷,更不會知道她的仇敵,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蕭奕闌。如果他以蕭奕闌為威脅,蘇杏晚就一定會服軟。
肖凌云果然生氣:“你知道此事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嗎?”
蕭奕闌不自然的轉(zhuǎn)過頭:“我知道,她進(jìn)了冷宮?!?p> 肖凌云卻逼著他直視自己:“你知道的只是如此?”
蕭奕闌一愣,他知道的必然不是全部,當(dāng)時的知情人本就不多,還有一部分已經(jīng)被滅口,他的眼線能知道的已經(jīng)是很小的一部分了。
肖凌云看他這個樣子就來氣,一句句話直戳他心口:“你以為只是如此簡單?
她在大牢時看到了丞相的死狀,出來后楚寒槿氣急,將她直接扔到了丞相身邊,你知道丞相的死狀有多血腥嗎?被人分尸不說,連內(nèi)臟都流出來了,你覺得她一個小姑娘能忍受得了嗎?!”
蕭奕闌不敢再聽:“別說了……”
“別說了?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她脖子上的傷口不是為了你?還是說她進(jìn)冷宮不是因為你?
我不僅不會不說,我還要接著說,我來便是為了告訴你這些。”
他眼尾泛紅,氣的顫抖,一字一頓地接著道:“她當(dāng)場便嚇暈了過去,醒來后一個人穿著單衣,在圣宸宮前的大雪中跪了一下午。
為了求楚寒槿不連累身邊之人,她跪著哭著爬著!求楚寒槿放了她身邊的人!你以為楚寒槿會對她好?!會心軟?!
她進(jìn)冷宮后,楚寒槿絲毫不在意她的腿傷,任由她待在那里?!?p> 肖凌云深吸一口氣,卻沒有停下接著道:“她那個姐姐,蘇昭映,帶了人來落井下石,將一桶冷水澆在她身上。三九天,那可是三九天啊!你知道有多冷???”
蕭奕闌完全不敢再聽:“求你……別說了……”
“現(xiàn)在不敢聽了?還多著呢,我去見她時她就剩一口氣了,我?guī)е隽嘶蕦m,找了大夫給她看,你猜,看出了什么?”肖凌云竟然嘴角微微勾起,看著蕭奕闌的樣子,他殘忍地繼續(xù)說到:“她不僅腿廢了,還已經(jīng)有了身孕?!?p> 他專門停頓下來。
蕭奕闌猝然抬頭:“你說什么?!”
“我說,她當(dāng)時已有身孕?!?p> “轟”的一聲,蕭奕闌仿佛聽見自己的腦袋中有什么炸開了,他腦子一片空白,有些茫然的看著肖凌云。
“那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不過好在她那會暈過去了,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我也不會讓她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哦對,她的腿這輩子都好不了了,落下了病根,以后每年冬天都會折磨著她。她也不會再有孩子了,這次是真的不會再有了?!?p> 蕭奕闌終于忍不住淚流滿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是這樣……”
肖凌云一把推開他:“你以為你自己運籌帷幄很厲害?還是你以為自己讓她遇上楚寒槿你很偉大很無私?我告訴你,最自私的就是你,最無能的也是你!”
他又想到什么:“蘇暮煙是你的人?你是誠心給蘇杏晚找不痛快么?!還是你覺得讓蘇杏晚當(dāng)別人的替身很好玩?!”
蕭奕闌這次到是回了他的話:“我是讓蘇暮煙去幫她的……”
肖凌云怒極反笑:“呵,幫她?!彼α似饋恚骸澳愕膸途褪亲屗雷约阂恢倍际且粋€替身?你的幫就是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心?你知道楚寒槿一直都叫她什么嗎?”
蕭奕闌不可置信地抬頭。
“霏——霏——”
肖凌云終于說出了所有,但還是覺得不解氣,干脆在他手臂上劃了一道:“蕭奕闌,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我唯一的摯友,如果不是因為你是蘇杏晚的心愛之人——我真的想現(xiàn)在就殺了你。”
他也懶得管蕭奕闌是什么表情,也不管他是死是活,轉(zhuǎn)頭便離開了。門口的人見他,也沒有人攔他,他便離開了皇宮。
蕭奕闌跪坐在大殿中,耳邊縈繞著剛剛肖凌云的話,他拿起長劍干脆給自己捅了一刀,他不想死,只是想把她經(jīng)歷過的千倍百倍的償還到自己身上。
外面的人進(jìn)來手忙腳亂的叫太醫(yī)。禁軍就要沖出門抓刺客肖凌云。
蕭奕闌努力開口:“不用追了……讓他走吧……”
(正文完)
ps:關(guān)于肖凌云為什么這么生氣,他對蘇杏晚并無男女之情,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愛情一種感情,他是正兒八經(jīng)的把蘇杏晚,這個小師妹當(dāng)成他的親妹妹在疼愛。
無獎競猜,肖凌云的第二個身份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