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府邸并不在郡城之中。
幽州郡東邊,有一座不算太高的山丘。
山丘的腳下有個城鎮(zhèn),叫作樵山鎮(zhèn),隸屬于幽州郡的管轄。
司家在崛起之前,就曾是樵山鎮(zhèn)遠(yuǎn)近聞名的富商。
直到后來司家崛起,司南入仕,司家祖宅也沒有變遷過地點。
寧郡守與幽州牧做的交易,需要讓運送囚犯的牢車在凌晨離開,在天微亮,農(nóng)家人還未起床做農(nóng)活的時候送至司家府邸。
由于更換偽裝多浪費了些時間,嚴(yán)墨與月仙宗一行人就不再耽擱。
五輛囚車,每輛囚車五個人,算上嚴(yán)墨,此行勤王軍一共派出了十一位修士和十四名精英。
為了確保每輛車都有足夠的戰(zhàn)力應(yīng)對危機(jī),烏項特意將門下弟子分開,讓每輛車都配置至少兩名練氣境的修士。
嚴(yán)墨與烏項、易珂以及兩名軍士共乘一輛囚車,位于車隊中央。
“出發(fā)!”
毫不知情的郡衙官兵揮動了手中的馬鞭,驅(qū)動著馬車沿著熟悉無比的道路向東門而去。
囚車為木質(zhì)結(jié)構(gòu),柵欄外有黑布遮擋。
加上夜色昏暗和官兵拱衛(wèi),尋常人根本就不敢靠近車隊,更何況去探究其中的貨物到底是什么東西。
囚車內(nèi)部。
嚴(yán)墨用力扯了下鎖住雙腳雙手的鐐銬,發(fā)現(xiàn)鐐銬并未作假,以普通人力氣根本就無法扯斷。
“這些都是真的?!?p> 烏項聲音壓得很低,左手一抹從戒指中取出三把鑰匙,分別遞給了嚴(yán)墨與兩位普通的軍士:“在抵達(dá)目的地之前,千萬不要暴露,我們的機(jī)會不多,如果這次行動失敗,那么將來勤王軍必然會遭受到更多的阻礙。”
兩名軍士一位做富商打扮,一位身著粗布麻衣,看上去都有些緊張。
他們在接到任務(wù)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與什么東西對抗,清楚將要面對的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詭異可怕的妖術(shù)傀儡。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面對真正的妖怪,即便看上去像人,但這也不會讓他們心里的緊張與擔(dān)憂減少半分。
嚴(yán)墨接過其中一把鑰匙,將其藏入儲物戒指后便不再言語。
他閉上雙眼,準(zhǔn)備利用路程中不多的時間,提煉青靈玉從烏項那里得到的收獲。
這些收獲中價值最高的,明顯是相互配套《月霜功》與《月仙法身》。
但因為轉(zhuǎn)變自身靈力屬性需要大量的時間,從郡城到樵山鎮(zhèn)的時間不夠,嚴(yán)墨打算先放棄推演這套價值最高的功法,轉(zhuǎn)而推演起烏項會的一些法術(shù)。當(dāng)然,這些法術(shù)無一例外都具備月仙宗獨有的特點,一旦他施展出來,就必然避不開月仙宗弟子們的視線,但只要伴生靈物,修仙大能的假身份不被人戳破,月仙宗高層就會自己腦補出合理的解釋,反正青靈玉推演出的版本也并非是百分百的原版法術(sh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囚車隊伍離開了郡城,沿著大道駛向了黑暗。
車內(nèi),軍士閉目樣神,積攢體力,月仙宗的弟子則接觸依稀透過黑布的月華開始修煉,以求可以將自身的狀態(tài)穩(wěn)定在巔峰。
“停車!”
一聲呦呵打破了只有車輪滾動聲的車隊,激的車內(nèi)眾人紛紛提氣警戒。
呦吼之后,車隊外響起一陣鐵甲摩擦聲,顯然阻攔者已經(jīng)包圍了車隊。
“你們是什么人!”圍住車隊的州牧府親衛(wèi)中走出一人,腰挎直劍,滿臉胡須。
“張教頭,我們是替寧郡守送貨的,您不記得我了?”
車隊領(lǐng)頭躍下馬匹,行了一禮后,從懷里拿出一張絹布遞了過去。
絹布上是寧郡守與幽州牧雙方制定好的暗語,只有身居特殊位置的親信才懂的解讀方法。
“不是前些日子不是剛送過來一批么,這還不到下次交貨的日子,怎么又來了?!睆埥填^攤開絹布,在手下提著的燈籠幫助下,看完了寧郡守書寫的文書:“哦,我說呢,原來是發(fā)現(xiàn)了竊賊的蹤跡,郡衙將紅袖樓給包圍了……所以說,這里面都是紅袖樓的客人與姑娘?”
張教頭最后一句話,明顯是在問車隊領(lǐng)頭。
“當(dāng)然!”
領(lǐng)頭拍了拍胸脯,而后雙眼微瞇,露出一副猥瑣的表情。
“兄弟,我給你講,這些人被壓到囚車?yán)锏臅r候,我匆匆瞥了一眼……嘖嘖嘖……那腰,那臉蛋,那嬌弱樣子就像是一根羽毛在撓咱們的心窩子。唉,我是有時間限制,無福享受了。但兄弟你不一樣,等這些人到了你的手里,還不是任你宰割?”
張教頭下意識的用舌頭舔了下有些干燥的雙唇,抓著領(lǐng)頭的手問道:“真有那么好看?”
“難不成兄弟你不信我?”
領(lǐng)頭的人輕哼一聲,裝作生氣嗐。
“嗐,這話怎么說的,我的錯,我的錯!”張教頭連連賠罪,也不再細(xì)查,命令衛(wèi)軍撤去,讓自己的人接手了車隊。
又寒暄了幾句,滿心都是紅袖樓美人的張教頭終于有些等不及了。
他指著身后道:“咱還有軍務(wù)在身,就不留兄弟,下次,下次我請你喝酒!”
“這可是你說的?。∥耶?dāng)真的聽了!”領(lǐng)頭心領(lǐng)神會的笑了一聲,帶著人沿著來路返回。
“嘿嘿!”
目送領(lǐng)頭離開,張教頭滿心歡喜的搓了搓手掌走入院中,吩咐好看守后,便跟在車隊的后方,向著地牢所在的方向行去。
他并不怕自己動囚車?yán)锏墓媚锉簧厦婀肿铩?p> 類似的事情,他們這些守軍做過不少。
因為幽州牧要的只是他們的鮮血與干掉的軀殼,至于軀殼在此至此之前被人做過什么,只要手下人沒有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意外弄死自己煉制“長生靈藥”的材料,他對于此類事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到了最多訓(xùn)斥幾句,更不會處罰這些親信。
以往從幽州各郡送來的囚犯中,只要有姿色還算不錯的姑娘,都會在死亡來臨之前經(jīng)受一番來自他們的非人折磨。
或許,在自己的鮮血被抽取干凈的時候,意識殘留之際,她們會認(rèn)為死亡當(dāng)做解脫,而不是恐懼。
“這次可是紅袖樓的姑娘??!”
張教頭的精神有些亢奮。
紅袖樓他在放休的時候去過,那里姑娘可以說是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只是紅袖樓的樂妓大多都是只賣藝不賣身的那種,你出的錢再多,只要是姑娘們不愿意,也不能在樓中強求,否則被打一頓丟出去還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非但沒了錢,還會被人指指點點丟了面子。
賣藝又賣身的,張教頭出不起錢。
雖然幽州牧對手下很不錯,但紅袖樓那地方明顯就不是給普通人消費的地方。
“我讓你清高!”
“妓就是妓,還賣藝不賣身,我倒要看看脫了衣服上了床,你們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