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充滿節(jié)奏感的敲門聲響起,一共響了六聲。
嚴墨用手打著拍子,以完全不同的節(jié)奏,補足了敲門聲缺失的音節(jié)。
吱吖——
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位女子從外走了進來。
她的年紀不小,眼角皺紋深刻于面容之上,卻身穿著不少小姑娘也無法駕馭的艷紅長裙,但這并不會讓觀者感到反感,因為,他們的身心靈早已被那盛開的玫瑰吸引,又怎么可能會注意到玫瑰花身上的尖刺呢。
“這位是閆樓主?!?p> 嚴墨為眾人介紹了一句。
“公子似乎認識我?”
閆樓主坐在薄紗相隔的對面,眼嘴輕笑。
嚴墨拍手笑道:“姐姐記性好差,這就把常跟在您身邊小尾巴給忘了?”
這位閆樓主是南平親王在正式繼承王位前,同一時期培養(yǎng)的心腹之人,主要負責的是收集并整理整個大元帝國及周邊地區(qū)的情報資料。
剛才敲門的那段暗語,這世間只有極少數(shù)人的才清楚。
如果當時嚴墨回應的節(jié)奏單反有一點問題,那么就將會有數(shù)十把強弩在頃刻間射穿他的身體。
“原來是你這個小色狼?!?p> 閆樓主一愣,旋即想起了什么,笑罵了一句。
當年還在京城的時候,閆樓主還沒有被分到幽州管理紅袖樓,只有三歲的嚴墨就常常跟在她的后面,混進青樓,仗著身為小孩沒有威脅性,只用奶聲奶氣的模樣就不知俘獲了多少京城名妓們的喜歡。
“看來閆姐姐沒有忘記我?!?p> 嚴墨也不覺尷尬,直接無視掉一旁李良舟將他視為天人的表情。
“還是你這個稱呼聽著順耳些?!?p> 閆樓主將隨意披散著的長發(fā)撩至身后,鄭重的向嚴墨行了一禮。
“閆欣欣,拜見郡王?!?p> “姐姐你知道我的性子,咱們之間不需要這些虛禮?!眹滥珨[了擺手,眉目間正色了起來:“我這次來,是想從紅袖樓這里得到關于幽州州牧‘司南’最近的所有情報資料?!?p> 閆欣欣略作思量,從旁拿起一只竹笛吹了起來。
時間不大,竹笛悠揚的旋律停止,一只腳上綁著信箋的白鴿從窗戶外飛了進來。
取下信箋,閆欣欣掃了一眼上面繪畫出的大量符號,然后面向嚴墨道:“司州牧丟了一件東西,具體是什么,我們的人并沒有傳出具體的消息,他看的很緊,哪怕是自己的兒子都沒告訴,紅袖樓只知道,那件東西或許與京城天祭司的妖道有關。”
天祭司,原為專為皇家籌措祭天祭祖大典的機構,沒什么實權,故大元帝國的各大勢力幾乎不往那里送探子。
直到妖道入京,并以天祭司大司守的身份掌控朝政后,再想要往天祭司塞探子就已經是不太可能完成的事情了。
“若我想刺殺司南,你有何建議?”嚴墨問。
閆欣欣搖頭道:“寶物丟失之后,州牧府邸的守備可謂是銅墻鐵壁,就算刺殺的隊伍全由宗師組成,只怕也是有去無回?!?p> “這樣啊……”
嚴墨沒有向閆欣欣透露自己已經是修仙之人的事情,轉而問起別的情報。
“最近還有什么大事?”
閆欣欣這次沒有呼喚暗衛(wèi)去取情報,只是略作回想,便答道:“根據(jù)其它州姐妹傳回來的情報得知,天勤王已經暗中聯(lián)系了一大批準備對抗妖道的有志之士,組建起了一批絕對不容小覷的勤王軍?!?p> “我父王的態(tài)度呢?”嚴墨眉梢微抬,追問道。
閆欣欣道:“勤王軍之所以可以順利組建,主子出了不小的力氣。”
“依你看,勤王軍的實力如何?”
“足以改換天地!”
“原來如此……”嚴墨點了點頭。
……
幽州郡郡守,寧家府邸。
以一位青年為首的四人組合安坐于寧家招待貴客的廳堂之內。
“師兄,你說這位寧大人會配合咱們的計劃么?”
四人中唯一的女孩,一邊品嘗著侍女們送來的糕點,一邊詢問身邊的青年。
那被她問到的青年身著素衣,長發(fā)披在身后,眉心之間有一道仿佛豎直瞳孔的青色印記。
“這就要看‘浮萍’郡王的演技如何了?!彼匾虑嗄隂]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坐在對面的一位男子。
“浮萍”郡王一腳著地,一腳踩在椅子邊角位置,一邊抖,一邊用不太在意的語氣說道:“我說兩位能不能拐著彎的告誡我千萬不要出錯,我知道你們是怕我父王怪罪,但他現(xiàn)在不是不在這里?要我說,你們就好好看我表演,我研究了我族兄幾百年,難道還扮演不好他?再說了,就算我忽悠失敗,咱們不是還有周仙長賜下來的‘無相丹’,到時候直接讓付守新付前輩假扮寧郡守不就好了?!?p> “哼!幾百年?嚴傅,你好大的口氣!我月仙宗的老祖也才不過才三百二十載的壽數(shù)?!?p> 少女將手里的糕點砸向嚴傅。
“嘿!”嚴傅瞬間站起,兩只腳踩在椅子上,躲開少女砸來的暗器:“這叫夸張手法,你懂不懂啊瘋婆子?!?p> “如若可以……”四人中的最后一人,也就是嚴傅口中的付守新掃視了一眼眾人,道:“烏項、易珂,咱們不能讓局勢走到那個地步,倒時候就算是有南平王的情報支持,我的偽裝怕也會被人看出破綻?!?p> “是,師叔,弟子知道了?!睘蹴椧诅鎯蓭熜置闷鹕磬嵵匦卸Y道。
嚴傅瞥了一眼廳門,聲音壓低道:“寧郡守來了?!?p> 話音剛落,待客廳中的四人就聽到了一陣稍顯嘈雜的腳步。
寧郡守是一個體型略有些瘦削,鼻梁很高的中老年男子。
他十九歲入仕,通過幽州州牧司南的背書與提拔,以三十九的年紀就做到了幽州郡郡守的位置之上,可謂是平步青云一路高升。
“下官參見郡王。”
人還未到,聲音就以傳來,片刻后,四人就看到了一個身著官服的男子跪在了待客廳的臺階之下。
在他的身后,還跪著不少的人。
粗略數(shù)來,足有四五十人。
“嗯——起來吧,你知道的,在我面前沒有這么多的虛禮?!?p> 嚴傅儼然已經進入扮演的狀態(tài)。
“謝郡王!”寧郡守起身回禮,問道:“不知郡王來自所為何事?”
“你且屏蔽左右,我再與你詳說。”說罷,嚴墨晃了晃身子,轉回廳內,一副高深莫測不容拒絕的意味就輕松的表現(xiàn)了出來。
“這……”
寧郡守只是略作猶豫,就轉身屏退了自己的親信。
在他看來,拿著蓋有南平王印書信的嚴傅,身份絕對可以信任。
?。ū福砹它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