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必中
我?guī)熥鸪Q缘溃澏嘟啦粻€,與其廣為涉獵,不如精通一域,方能取得無上成就?!?p> 葉宣聞言雙目大亮,怔怔望著小道士,咽下一口口水。
“小老弟此言,難道是說,儒修一樣可以成仙得道,獲得無上法力?”
“是啊,葉兄難道不知嗎?”
葉宣趕忙閉目搜尋其那狂生記憶,當(dāng)初他讀取之時,有意過濾掉了諸多文字部分及科舉事宜。
如今再看,果從其中尋得端倪,在那狂生所行中,葉家衰敗,羅之榮為惡,他挺身而出慘遭毆打致死,都不過是適逢其會。
其一生占據(jù)最大部分的執(zhí)念卻是考取功名,追尋古圣賢的腳步。
其中尤以孔圣人在其心中地位最為崇高,葉宣日夜拜讀儒家經(jīng)典,將之奉為天地之間至高之圣。
只不過他雖寒窗苦讀,卻是屢試不第,居然連個童生都未考得。
儒家自古便有文位之說,儒生苦讀經(jīng)典增長學(xué)識,繼而考取功名,可前往各地圣廟前膜拜,獲得文氣灌頂,從而正式晉封文位。
儒修文氣與修士精氣一般可以溝通乃至操控天地元?dú)?,釋放儒家仙法,其威能幾與道法比肩,驚艷絕倫。
十大文位:依次為童生、秀才、舉人、進(jìn)士、翰林、大學(xué)士、大儒,甚至是傳聞中的半圣、亞圣、圣人。
只不過越到高階文位,達(dá)成者至為稀有,即便是上古時期,也僅流傳孔圣人一人成圣而已。
可不要以為通過縣試考個童生很容易,葉宣稍加查察,便已頭皮發(fā)麻。
區(qū)區(qū)縣試居然須歷經(jīng)四到五場之多,名曰正場、初覆、再覆、連覆,具體由縣官與儒學(xué)署教官決定,所考涉及四書文,試帖詩,五經(jīng)文,詩,賦,策,論,圣諭廣訓(xùn)等。
葉宣可是個看到古文便頭大的主兒,一時間額頭冒汗,很快便堅(jiān)持不住醒來。
“葉兄,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想你嫂子了?!?p> 葉宣困惑了,即便縣試很難,錄取也是百不存一。
但照此記憶來看,其前幾場總是名列前茅,總是在最后一場名落孫山,連考三次皆是一般無二,實(shí)在可疑。
突然,他雙眉隆起面色有異,其竟察覺到一絲微弱氣息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與那日在地府中所見相差仿佛,他本以為其乃是浩然正氣,但如今看來,卻并非如此。
此氣息也非文氣,其中蘊(yùn)含更多的乃是一種無畏強(qiáng)權(quán)之氣息,這是傳說中的文膽之氣!
文膽與文氣、文位不同,有文氣、文位者不一定能產(chǎn)生文膽之氣,而有文膽之氣者又不一定能得文位。
但毫無疑問的是,文膽對文氣對敵方面有不俗加持作用,葉宣心中頓有猜測,這極有可能與他多次施展書生怒氣有關(guān),方才誕生了文膽之氣。
不過當(dāng)下要務(wù),還是經(jīng)過縣試,考取童生要緊,如此一來,便能正式踏上儒修之道,從此笑傲凡塵。
“哈哈,小老弟,你可真是一語點(diǎn)醒夢中人,葉某這廂多謝了。
而今那黑狐逃遁,恐怕極難尋覓,不知小老弟下一步有何打算?”
“天下又豈止有一只黑狐作祟,若尋他不得,貧道只能再覓他妖。”
“好吧,不過葉某還是希望小老弟能夠多在樊城盤桓些時日,待葉某通過縣試,得了文氣文位。
無需陣法相助,便可一力將那黑狐斬殺,拿了它下酒,再與一凡小老弟把酒言歡?!?p> “嗯,知道了,貧道會相機(jī)行事?!?p> 吃了些齋菜后,一凡飄然而去,葉宣正在思索間,一道聲音打破了酒樓寧靜。
“喲,這不是那個三次名落孫山,連童生都未考中的葉鎮(zhèn)第一人,葉宣么?!?p> “哈哈,沒錯沒錯,可不就是葉大善人,聽說其可是死而復(fù)生,被傳的神乎其神,馬上整個樊城縣都傳遍了。
如此一來,更是將我葉鎮(zhèn)的臉都給丟盡了。”
葉宣抬首望來,只見一高一矮兩名書生手拿折扇頭戴僕帽,身穿繡竹布袍,朝著葉宣冷嘲熱諷高聲大笑。
酒樓中眾多食客的目光也皆被吸引過來,對其指指點(diǎn)點(diǎn),搖頭不已。
他搜尋記憶想起此二人,兩者皆為葉鎮(zhèn)鄉(xiāng)紳之子,與葉宣年齡相仿,終日游手好閑不學(xué)無術(shù),整日糾纏鎮(zhèn)中美色。
其中那高者姓方,曾在郊外游玩戲美后,歸家而得瞳翳,厚如銅錢,多方求醫(yī)無果,得高人指點(diǎn),苦讀《光明經(jīng)》。
半年后,其左眼瞳翳破了一枚小洞,兩只瞳孔合用一目,方才能夠視物,而右眼依舊如是,而今一見,好生惡心。
矮者姓呂,世家子,嗜吃蛇,葉宣從前曾多次見其生吞小蛇,據(jù)說其曾高價(jià)買下一條大蛇,用刀一片片切割生服,嚼的清脆若藕,血水沾滿雙頤前襟。
此二人還真是臭味相投,但也成為十里八鄉(xiāng)知名紈绔,人見人嫌躲之不及。
然此時見得酒樓內(nèi)眾多食客被其所言吸引圍觀,越加得意,行至葉宣桌前,就差指著后者鼻子數(shù)落鄙視了。
“你們兩個鱉孫,笑你妹啊。下次縣試還有多久,我葉宣必中?!?p> “哈哈哈,他說他必中,說得好像探囊取物一般,好好好,可敢打賭?”
二者神色一怔,還沒明白鱉孫是啥意思。
而后放聲大笑,好似看到了天下最可笑之事,又或是為了吸引更多人圍觀,借以抬高自己。
“嘿,賭什么?你葉爺我可是號稱賭圣,逢賭必勝?!?p> 葉宣對付這等紈绔,便是要與之寸步不讓,否則此二人還不翻了天去。
“你若考不上,便當(dāng)街跪下叫我二人一百聲爺爺,我二人若輸,也同樣施為如何?”
“好吧,既然你們這么想當(dāng)葉某乖孫,葉爺我奉陪到底,下次縣試還有多久?”
“哈哈哈,這小子是不是活傻了,半月后便是二月開春縣試,他居然還傻乎乎的裝傻充愣?!?p> 酒樓中又是傳來一陣哄笑。
半月,葉宣心中一震,他生平最怕的就是考試,一說到考試便有懼考綜合癥,茶不思飯不想,心中好似壓著一塊大石。
“哼,走著瞧,開榜之日,便在此徽宴樓相會,誰若是不敢來就是孬種?!?p> 葉宣摸了摸鼻子,恨聲轉(zhuǎn)身離去,哄笑聲此起彼伏。
葉宣獨(dú)自行走在鎮(zhèn)中鬧市,心中稍定。
古時考試乃糊名而考,也就是說,在最終揭曉姓名前,便是主考官也不知道考卷是何人所作。
他已認(rèn)定,那狂生之所以每每名落孫山,定是因?yàn)閺埌裰?,其考卷被縣令所除,故而才會前幾場名列前茅,最后一場總是榜上無名。
而今雖僅剩半月,但他若能靜下心來消化記憶中詩書辭賦,通過縣考應(yīng)該不難,只怕最后一場結(jié)束被縣令阻撓。
“你就是葉宣?”一當(dāng)頭棒喝打斷了沉思中的葉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