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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我要成為全知藝術家

第65章 新歌

  小四接過歌詞,只見得它寫著:

  少小離家老大不回,刮風下雨戴緊帽兒。

  賣命工作,剛夠養(yǎng)家。高高低低,生生死死。

  無親無故,無有愛人,只有工友還來年就散。

  賣命工作,剛夠養(yǎng)家。高高低低,生生死死。

  來時荒蕪人煙,走時萬家燈火。

  那個老板,沒有給錢。

  還我錢!我要錢!

  老板老板,你在哪里!老板老板,你在哪里。

  監(jiān)獄,監(jiān)獄。

  怎么辦?怎么辦?

  老婆沒事老公我還有力氣。

  兒子沒事爸爸我還有力氣。

  女兒沒事爸爸我還有力氣。

  123,123干起來,起來干。

  邦邦邦!把那板子定起來。

  邦邦邦!把那方木收起來。

  邦邦邦!把那肚皮敲起來。

  我聽見一個聲音,如晴天打雷。

  望了過去,人被壓在車下。

  救人!救人!

  救人!救人!

  123,加油1,23,把油。

  拉出來喲!

  血流如河,睜不開眼,右邊、下邊沒有了腿。

  急診,手術,等等等……

  沒有保險,沒有保險。

  生生死死,是生是死。

  醫(yī)生醫(yī)生,救我,救我。我家里還有老婆孩子呢,我家里還有老婆孩子呢。

  差不多就是這樣。

  按嚴格來說,這都不能算是歌詞,因為有好多不合韻律的地方,但……

  “嗚嗚嗚……”

  小四哭了,嗚嗚嗚地哭泣。經歷過方才那些事,再看到這這樣子的歌詞,誰又能不哭呢?

  即便它不合韻律,即便它槽點滿滿,但歌詞卻能動人。

  夠了,已經夠了。

  小四在哭,凌崖又何嘗不是。他在寫歌詞的時候,腦海中就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當時發(fā)生的事,

  一遍一遍地來到了事故現(xiàn)場。一遍遍地經歷何老哥從健全,從清醒到支離破碎,昏迷不醒。

  只不過因為他有面具遮掩,再加上沒有苦出聲來,所以顯得沒有小四那么悲傷罷了。

  他抽了一張紙,準備給自己擦擦眼淚。

  還沒等放在眼角下,紙巾就從他手中小時了。

  被小四搶走了,還得到了她一聲“謝謝”。

  額—

  小四,你是從哪看出來這張紙是給你的,你又憑什么認為我會為你拿紙呢?

  正在凌崖尷尬時,一個更大的尷尬降臨了。

  一張紙實難吸盡小四所流出的淚,更何況淚水還是源源不斷的。此時脆弱的她急需一個肩膀靠靠,哪怕那肩膀既冰冷又陌生。

  是人便好。

  在那一刻,在車里,小四的頭枕在凌崖肩上。

  凌崖當場石化,就連淚水都在那一瞬間凝固,像冰棱一樣掛在他的臉上。

  此情此景,凌崖真想一把將之推開,然后說一句:走開,注意影響。

  但,此情此景凌崖又如何能說的出口。

  看著肩膀上這顆短發(fā)的頭,發(fā)出嗚嗚哭聲的頭,他用自己的手僵硬而笨拙地,輕輕地拍打小四的肩。

  “不哭,不哭,沒事,沒事?!本拖窈蹇奁男∨笥岩粯印?p>  成年人的崩潰往往只在一瞬間,過后依舊展望明天。

  干,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小四先將凌崖送回家,而后將車送去洗車店,將其中血洗凈。

  吱吱吱!

  喵!

  凌崖方回到家,小墨就騎著盟主迎接凌崖歸來。

  剛開始歡歡喜喜,高高興興,但聞到凌崖身上的血跡,神色變得慌張起來。

  “去院子里玩吧?!绷柩卢F(xiàn)在可沒興致與它們耍,掠過它們,如木偶一般沒有靈魂地走上樓。

  原本是想回房間,去床上躺著休息,但是路過了書房他改變了主意。

  他推開了書房門,他拿出了顏料,他拿起了畫筆,他開始在畫布上作畫。

  一筆,兩筆,三筆,四筆……百千筆后,一個戴著安全帽,昏迷在病床上,渾身是血,斷了有腿的何老哥出現(xiàn)在了畫布上。

  唉——

  隨著一聲長嘆,凌崖將手中筆丟入水桶中,雙腿一張,雙手耷拉,腦袋歪著就這么,這么在椅子上睡著了。

  累,太累。

  受難的人累,旁觀的人累,享福的人也累。

  有人說這人世間就是地獄,或許真的是這樣吧。畢竟你、我、他都不曾死過。

  而你、我、他死后也必將下地獄,即便再如何善良也殺過生。蒼蠅、蚊子也是生靈。

  待得凌崖醒來的時候,已經入夜,房間門關著,桌上放著一碗皮蛋瘦肉粥。

  尚溫,味甚佳。

  看著那副油畫,凌崖總覺得得在上面寫上一些字。

  藝術這東西有太多的解讀,素有一千個人眼中又一千個哈姆雷特的說法。

  但凌崖只想讓看到這幅畫的人,只有一種解讀。讓他們的眼中只有一個何老哥。

  這位農民工是在施工過程中被砸斷了腿。

  他提筆先在宣紙上寫了四句話,算是提前打了個草稿。

  話不錯,字卻不好。

  他真真然是個奇葩。

  字寫的是好是壞,全然取決于對筆的掌控程度,畫畫也是同樣的道理。

  所以繪畫大師必然都能寫出一筆好字來。

  但凌崖卻是個大大的例外。

  因為他的繪畫技能是系統(tǒng)賦予的,而不是自己經過努力訓練得來的,有且僅有繪畫技能罷了。

  系統(tǒng)從不做買一送一的虧本買賣,它的精神是等價交換。

  “小四!小四!”有問題就找小四。

  “在呢,老板?!毙∷拈W現(xiàn)在凌崖眼前,干練的模樣全不像剛哭過的女人。

  “你字寫得怎么樣?”凌崖問道。

  “還可以。”小四回答道。

  “寫我看看,就寫這四句話?!绷柩聦⑹种泄P遞給小四。

  小四掃了一眼宣紙上的四句話,照著寫了一遍。

  她的字與凌崖的字擺在一起,那真可謂是天壤之別。小四是天,凌崖是壤。

  凌崖被虐成渣啊。

  小四太過謙虛,她這哪里是還可以,分明是極好,甚好,非常好,便是當個書法老師都綽綽有余了。

  小四果然是小四,從不會讓人失望。

  “很好,就是這樣。就寫在那幅畫上,寫在我的標志上面。”凌崖指著那副名為《農民工的油畫。

  去吧,小四。

  “嗯?!敝厝卧谏?,小四謹慎落筆,每寫一筆,心便沉重一分。

  終于是在整顆心不堪重負前,寫完了這四句話。

  來時荒無人煙,走后萬家燈火。

  離時完好無損,歸后殘缺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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