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標(biāo)就是上政法（7）

　　掌心捂住小腹。

　　司矜像是個易碎的瓷娃娃，清透的眼瞳泛起輕微的紅，少女抬著眼皮看著程清焰，眼淚汪汪的咬了咬唇瓣。

　　“……”

　　假的。

　　當(dāng)然是演的。

　　她一點都不疼的。

　　為了一個小小的男人整傷自己，未免也太不值了。

　　少女委委屈屈的垂下眼睛，一只手重新抓起桌面上的筆，嘴角往下一撇，做出一副徹底萎了的樣子。

　　她承認(rèn)這架勢多多少少有點道德綁架的意思。

　　但程清焰總是那副油鹽不進的狗樣子。

　　對付他就得靠綁架。

　　還得靠社交牛逼癥。

　　司矜鼻尖緋色清淡，心中嘆氣，面上卻不顯露分毫。

　　果不其然。

　　這招對程清焰很有用。

　　方才對她還很冷淡的少年明顯沒見過這種架勢，垂在身側(cè)的指尖收了收，他有點慌亂的在她面前蹲下，微微抬著臉，動了動唇。

　　明顯想開口，但又不知道說些什么。

　　“……對不起?！?p>　　掙扎半天，他干巴巴的吐出三個字。

　　纖長的眼睫毛垂下，瞳底情緒微微泛起波瀾。

　　下意識的，他又將責(zé)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

　　司矜吸了吸鼻子。

　　“你什么都沒有做錯，不要隨隨便便跟人道歉。”

　　她連后面怎么訛程清焰都想好了，可萬萬沒想到這人一張口就是道歉。

　　搭在桌沿上的那只手指骨修長，線條漂亮的像是藝術(shù)品。只是因為情緒而緊張用力，指尖泛白。

　　司矜驀地就想起了昨天。

　　在路邊攤，穿著油膩圍裙也依舊好看的程清焰。

　　……這孩子真慘。

　　言語化成利刃時鋒利無比，在沒有她戲份參與的劇情發(fā)展里，司矜也不能知道他究竟經(jīng)歷過什么。

　　才會成為現(xiàn)在這幅，像是欠了所有人的樣子。

　　所以剛才的話也算是有感而發(fā)。

　　這不是她的套路設(shè)計。

　　這是身為一個手握劇本看透紅塵的大佬，真情實感的同情。

　　她的聲音壓的很輕，宋祁聽不見。

　　只有程清焰聽見了。

　　教室內(nèi)，話語聲，笑聲，呼吸聲，腳步聲，還有紙頁翻動的摩挲聲交織揉雜。屬于少女的輕柔聲音就落在耳畔。

　　他身子僵住。

　　……

　　十幾年了，操他媽的，十幾年了。

　　所有人都指責(zé)他。

　　說他因為晦氣才被爸媽丟掉，說他是奶奶的拖油瓶。

　　再不來個人點醒他。

　　他就要真的以為，這一切的一切——

　　包括他們生活里的所有不如意。

　　全是他的錯了。

　　【幸福值+8】

　　【當(dāng)前幸福值——】

　　【0】

　　【恭喜宿主，男配幸福值清零】

　　程清焰扯了扯唇角。

　　他單手撐著桌面站起來。

　　正好這擋住了刺眼的白光。

　　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什么特別明顯的情緒。

　　只是拉開椅子回了自己的座位，并輕輕用指節(jié)叩響了桌面。

　　“司矜，”他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低啞的聲音中還有那么一絲絲別扭，“轉(zhuǎn)過來?！?p>　　司矜：“！”

　　司矜：“來啦來啦！”

　　于是前座的小姑娘離開笑眼彎彎的轉(zhuǎn)過來，十分自覺的攤開練習(xí)冊。

　　宋祁：“？”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司矜跟程清焰那家伙又叭叭了什么？

　　怎么他忽然就愿意教人做題了！

　　少年忍不住踹了下桌腳，低聲罵了句：“操?！?p>　　鬧出的聲響略微有點兒大。

　　前門的數(shù)學(xué)老頭投來警告的視線。

　　宋祁：“……”

　　他瞬間就偃旗息鼓，趴在課桌上自我放棄的當(dāng)條死魚。

　　想了想，又抬手扯扯司矜的校服衣角。

　　“好姐姐，”少年雙手合十，在她面前晃晃，壓低聲音求助，“等會兒你教教我唄？球球了?！?p>　　女生筆尖頓了一下，沒分給他一個眼神，只是微微朝宋祁側(cè)著傾了傾身——

　　露出一副沒有聽清楚的神情：“你能不能再說一次？我剛才沒聽清。”

　　宋祁：“……”

　　我宋小少爺什么時候求過人。

　　還球兩次？

　　搞笑呢。

　　他咬了咬牙。

　　然后含含糊糊的重復(fù)了一次：“等會兒教教我，求你。”

　　“嗯。”

　　出乎意料的，她很直接的就應(yīng)了。

　　隨后就重新坐直了身子，纖細(xì)的手執(zhí)著筆，在紙上落下痕跡。

　　宋祁詭異的沉默一下。

　　這女人答應(yīng)的這么干脆，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剛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人家根本就沒有故意讓他說兩次。

　　她是真沒聽清。

　　“……”

　　他難得安分下來。

　　單手撐住臉，面對著空白的練習(xí)冊，他丁點兒辦法沒有。

　　想來想去。

　　目光便不經(jīng)意的落在新同桌的身上。

　　只此一眼，再未能移開。

　　他看著對方的眉眼從不解到舒展。

　　看著她的表情從嚴(yán)肅到豁然開朗。

　　而程清焰呢——

　　他耐心的教著他宋祁的新同桌。

　　語氣平緩柔和，視線偶爾落在面前的小姑娘身上。

　　“……”

　　宋祁若有所思的深了深眸色。

　　雖然不知道司矜和程清焰認(rèn)識多久了，又是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

　　但程清焰似乎對新同桌不太一樣。

　　既然如此……

　　他就更得把人從他身邊拽走了。

　　宋祁盯著司矜出神，唇邊不懷好意的笑容若有若無。

　　幾分鐘后。

　　他看見司矜傾著身子，與程清焰小聲說了幾句什么。

　　后者猶豫了下，而后輕輕點了下頭。

　　前者便笑容明媚的轉(zhuǎn)過來，動作干脆利落的把椅子往宋祁身邊拽了拽——

　　“小同桌，我來啦。”

　　她說。

　　淺淡而自然的香氣就隨著司矜的靠近，愈發(fā)明顯。

　　她湊過來，伸出那只纖白漂亮的手，翻開了宋祁面前的書頁。

　　離得太近了。

　　因為熱，司矜微微挽起了衣袖，于是半截手臂隔了層薄薄的布料與他相觸。

　　見他不出聲。

　　偏偏她還側(cè)過臉來看他。

　　于是那張臉在他眼前放大，他幾乎能清晰看見對方漆黑眼瞳里的自己——

　　臉上忽然燥熱。

　　“宋祁？”她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然后一臉無害的眨眨眼。

　　“……你臉紅了?！?p>　　“……”

　　“臉紅什么？爺沒臉紅！”

　　他兇巴巴的合上練習(xí)冊。

　　然后跟兔子似的彈開，神情有些警惕：

　　“我突然之間就會了，你快走吧你?！?p>　　【月光進度+1%】

　　【當(dāng)前進度6%】

　　【宿主再接再厲，沖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