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七年之癢,如今到了,何落云對這段婚姻突然失去了信心。
她側(cè)身看著正在開車的男人,比七年前胖了,其他什么都沒有變,內(nèi)心依舊藏著二十三歲的靈魂,不懂世俗,不落歲月的痕跡。
何落云看了看自己,歲月的滄桑留在了臉上身上**上。乳腺增生時不時的來騷擾她,提醒她最近情緒不佳,有待調(diào)整。
“我覺得我們需要談一談”何落云還是決心修補(bǔ)這塊裂痕,七年婚姻,不是過往云煙,在她生命里是留下了烙印的,而且他們還有孩子。
“談什么”白秋芷眼里依舊不著波瀾,依舊看不到她的情緒。何落云最討厭他這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我覺得我們之間變得冷淡了,你對我也沒有之前好了?!焙温湓普f得小心翼翼,她不知道那句話又會戳到他的逆鱗,讓談話變得撕扯的吵架。
“我永遠(yuǎn)只活在你的覺得里,你覺得的我就是真的我嗎?我難道沒有對你好?”白秋芷的聲音提高了數(shù)倍,大有吵一架完事的節(jié)奏,不耐煩的氛圍籠罩整個車廂。
何落云想想還是算了,婚姻何嘗不是如此,又有誰真的有幸福的婚姻,哪家人不是如此湊合著過?;亓思矣忠鎸ζ牌?,吵得不可開交,如何交代,鬧到父母跟前,誰有能得半分好處。
“算了,到家了,別讓爸媽難做”何落云主動示弱,婚姻不就是這樣,你讓一下我,我讓一下你么,何落云心里雖留有疙瘩,但臉上卻恢復(fù)如初。
如今的何落云自己開了一家服裝店,請了兩個幫手,生意也還算過得去。女人嘛!總是要有一些收入,不然婆家總會看不起你。父母若伸手要錢,總不好拿丈夫的錢去墊,何落云對這些錢的問題總是分得十分清楚。
都說談錢傷感情,她的婚姻何嘗不是如此。年節(jié)里,去娘家的錢,總不能低于平均水平,父母的面子總是要給他們在鄉(xiāng)鄰里掛起來。這些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為這不多不少的錢,他們總是爭得面紅耳赤。
何落云咬咬牙,才開了這家服裝店,雖說經(jīng)常半夜去外省拿貨,辛苦了些,總歸可以讓她在婆家掙得幾分尊嚴(yán),買護(hù)膚品的時候也不必思慮再三。
曾經(jīng)過往,在腦子里風(fēng)起云涌,攪得她不得安生,讓她猛然一醒,讓她不能再自欺欺人。
回到家,何落云依舊如往常一樣照顧孩子,白秋芷的臉依舊如少年般不經(jīng)風(fēng)雨,坐在電腦前玩著他二十歲就玩的游戲,依舊沒有突破二十歲時的關(guān)卡。
何落云從婆婆手里接過孩子,她的孩子在這些年里,長得稚氣可愛,活潑得過分。看著孩子稚氣幸福的臉,何落云心中不忍,若她離去,孩子就沒有母親,母愛也就隨她離去,也許她可以為這個孩子將就一生,這么多年都將就過去了不是嗎?
何落云正打算去洗澡,這個三歲的孩子,就把尿尿在床上,何落云腦子里就像被鉛球重重?fù)舻?。一潑未平一波又起的生活!?。。?p> “白秋芷,你給寶寶弄一下,我先去洗澡,家里這么多人,等下排不過來?!?p> 沒有回聲,只聽見嘀嗒嘀嗒的鍵盤聲,屏幕里的盲僧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白秋芷???”
“白秋芷?。。?!”
何落云心中被依靠的大樹忽而拔地而起,風(fēng)起雨涌,哀嚎萬里,久久不能平息。站定兩分鐘,何落云心中殘核遍地,風(fēng)雨平息,信念盡失。他從未變過,是自己一葉障目而已,何故怨他人。
何落云將手里的衣服放在床頭柜上,長長的呼了兩口熱氣,平定心中怒火。把孩子抱在旁邊坐著,換好床單被套,拿來吹風(fēng)機(jī),將濕透的棉絮細(xì)細(xì)的吹了一遍。呼呼的風(fēng)聲在耳邊長鳴,孩子的哭鬧聲不止,電腦里的游戲聲不止,嘈雜的生活,何落云無私奉獻(xiàn)了七年。
大熱天吹棉絮吹得何落云頭暈,看不清現(xiàn)實(shí),又猛地看清了事實(shí)。
今日的月亮被黑壓壓的烏云蓋住,看不清前路,窗外昏黃的霓虹萬里,看不清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