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愈發(fā)寒冷了,去店里那短暫的路程,是他們的噩夢,就現(xiàn)在的氣溫而言,穿上毛衣顯得單薄,穿上羽絨服卻又悶的慌。
羽文和他的兩個同伴,此時此刻就在對抗這短暫而艱難的路程,他們穿的很單薄,他們都在祈禱不要有風(fēng)才好。
世事總是不如意,一陣惡毒的寒風(fēng)向他們襲來,把他們照顧的很周到,讓三個人打起了冷顫。
終于到了飯店,這里是溫暖的港灣,他們休息片刻后,就開始了忙碌。
中午還是羽文做飯,因為今天雨柔在的緣故,他做飯格外的用心。
做的是酸辣土豆絲還有麻辣雞胸肉,他本來還想做個湯,可是時間不允許,今天真的是太忙了。
吃飯時特意和雨柔坐一桌,他和她相對而坐,現(xiàn)在他還不敢和她坐一排。
吃到一半時,羽文小心翼翼的問“雨柔,我做的菜好吃嗎?”
他對自己的手藝很是自信,他問她無非是想得到她的贊美,已滿足他的虛榮心。
“太麻太辣了”雨柔抬起頭,用那真誠而美麗的大眼睛看著他說“味道還行,就是你以后做飯少放辣椒和麻椒就太好了?!?p> 羽文本來已經(jīng)做好接受表揚的準(zhǔn)備,卻碰了一鼻子灰。
羽文強裝鎮(zhèn)定的說“我覺得還好吧?”
雨柔準(zhǔn)備好繼續(xù)反駁,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相處,她和他交談時早已沒了當(dāng)初約束的感覺,現(xiàn)在的她認(rèn)同了這個朋友,認(rèn)同了這份友誼。
雨柔反駁說“你知道的,不是誰都喜歡吃辣,有很多人是接受不了這么辣的,你應(yīng)該多替大家考慮?!?p> 羽文點了點頭,無話可說,他本來以為人人喜歡吃辣。
吃過飯后王紫把羽文還有別的新員工留下,因為最近過鑒定表的進程緩慢,她干脆強行讓他們在飯店背,這顯然不合理,但是員工們卻毫無辦法。
海超也被留下,他們幾個人被安排坐在一起,如果他們背好了,就可以直接找店長或者經(jīng)理。
羽文經(jīng)過半個月的努力,大廚房的鑒定表已經(jīng)過了大一半,所以他不著急過這些東西,他湊到海超那邊去,想和他談?wù)勱P(guān)于雨柔的情況。
羽文把頭湊過去“我加上雨柔的微信了?!?p> 海超并沒有露出太多震驚的表情,他只是笑著問“聊了吧?”
“嗯”
海超接著問“她在微信上和現(xiàn)實好像是兩個人吧?”
羽文一時間理解不了他的問話,他覺得雨柔在微信上和現(xiàn)實好像也沒什么區(qū)別。羽文就干脆胡亂“嗯”了一聲。
海超就說“其實我也經(jīng)常和雨柔聊天?!?p> 這時候羽文并沒有過多在意他說的話,他抱著不恥下問的態(tài)度問“你一般咋聊了,教教我唄?”
海超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決定和他分享關(guān)于她的一部分事情。
海超覺得自己現(xiàn)在和雨柔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到了隔層紙的狀態(tài),他是有信心追到她,他最擔(dān)心的卻是羽文,倒不是說他怕被羽文搶先一步,他擔(dān)心是出于某種自責(zé)感,他真的不想傷害他們直接的友誼。
海超無疑是善良的,這種善良讓他得到釋懷,他決定今天和羽文坦白,他想和他說“其實我也喜歡雨柔,我們公平競爭吧!不過無論結(jié)局如何我希望我們還是好朋友。”
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平時善于表達的他,此時此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知道羽文的脾氣古怪,他無法想象羽文會怎么看待自己。
海超在自己心里糾結(jié)了許久許久,不過在別人看來時間只是過了幾秒鐘而已。
海超終于決定不直接告訴他,而是暗示他。他卻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導(dǎo)致了后來的一系列問題。
......
讓我們繼續(xù)回到現(xiàn)實中
因為海超決定要暗示他,就打開了一張照片給羽文看。
圖中的女孩背對鏡頭,蓬松的頭發(fā)閃著暗紅色的光芒。
“那可能是在某個理發(fā)店拍的照片”羽文這樣想“干嘛突然給我看這種照片呢?”
羽文不解的問“這是誰???”
海超告訴他“是雨柔啊。”
羽文顯得有些震驚,他一把奪過手機細(xì)細(xì)看了起來。
海超見他看的入迷,就把手機搶了回來“她說這是在她姐家照的?!?p> “她姐?”
海超淡定的給他說“嗯,她姐好像是開理發(fā)店的。”
“哦,這樣啊?!庇鹞氖涞幕卮鹆怂?,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一次看到雨柔的照片是從他這里。
海超發(fā)覺到羽文情緒上的變化,就準(zhǔn)備關(guān)掉手機背鑒定表。
這時候羽文忽然大叫一聲,直接把海超和其他員工嚇了一跳。
海超有些生氣的說“你這是怎么了,一驚一乍的!”
羽文驚恐的看著海超問“這個人的頭像怎么和我微信上雨柔的頭像不一樣???”
海超也有些驚訝“這就是雨柔的微信呀!”
羽文不想和他爭論,就準(zhǔn)備打開自己的手機給他看雨柔微信的頭像,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把手機又放回了口袋。
羽文起身說了句“你們背吧!”他說完,連衣服都沒有換,就大步向門口走去。
海超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就問“怎么了羽文?!?p> 羽文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把手舉過頭頂揮了揮了。
羽文還沒有出店門,就被在吧臺的王紫看見,王紫連忙問“誒,羽文你干嘛去???”
羽文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含糊的說了句“我不舒服,先回去了?!?p> 王紫有些著急的問“哪里不舒服???”
羽文感覺有些煩了,就說了句“沒啥!”
王紫顯然還想說些什么,可是這時候羽文已經(jīng)奪門而出。
...
羽文顫抖的點上了一根煙,這時候他明白那天去她們學(xué)校為什么找不到她的原因了。
他跌跌撞撞的上了樓,費力的敲了敲門,沒一會狗哥就給他把門打開。
狗哥擠了擠眉毛問“誒,紫姐不是讓你過鑒定嗎?怎么回來了?”
“還過個屁的鑒定?!庇鹞恼f完就徑直向自己房間走去。
狗哥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還以為是王紫說了什么話刺激了他,狗哥懶得操心這些事,就沒有理會他,把門帶上就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羽文看了看普仁,他已經(jīng)睡熟。
他就輕輕的躺在床上,他毫無睡意。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雨柔要給他小號,明明這個微信號不常用,卻還給自己這個號。
“難道是因為自己要微信,雨柔不好意思不給?就干脆把一個不常用的微信給我”羽文又想道“如果是樣子,那就說明雨柔不僅對我沒好感,很可能還有厭煩的感覺?!?p> 羽文稍微讓自己冷靜下來,就把剛才的想法給否決了,他喃喃自語說“也不對??!,就從要到微信到現(xiàn)在為止,微信上的雨柔和現(xiàn)實中沒有什么不一樣呀?”
羽文打開微信,想當(dāng)面問個明白,他打出‘雨柔你怎么給我的是小號呀?’??梢宰屑?xì)想了想,又覺得不妥,就刪去了。
羽文終究沒有勇氣去問她,他只是默默地看著天花板。
...
下午上班后,狗哥注意到羽文情緒低落,他挺在意這個徒弟的,熬過了高峰期就主動去找他聊天,想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羽文正切著土豆絲,狗哥過來說“羽文今天晚上咱們喝酒去,你少做點?!?p> 果然一聽的喝酒,羽文一下就精神起來,連忙問“去哪里喝酒?。俊?p> 狗哥眨了眨眼,低聲的說“我最近錢不多了,我琢磨著就咱們?nèi)齻€在家里點些外面算了?!?p> 羽文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的意見。
羽文邊把土豆絲放入涼水中浸泡,一邊問“狗哥,你咋忽然想喝酒了?”
狗哥尷尬的笑著說“我是看見你今天下午干活沒精神,誒,發(fā)生什么事了?”
羽文面露難色,他放下手中的工作,想了想說“其實也沒啥大事,晚上和你細(xì)聊吧!”
狗哥沖他笑了笑,點了點頭,就洗碗去了。
羽文的思緒又到了雨柔那里去了,雖然他現(xiàn)在還沒想明白,雨柔為什么要給自己小號,但是中午的那股憂慮心情已經(jīng)褪去一大半。
這時候普仁走過來拍了拍他,“羽文,仁哥去廁所抽根煙去,你盯著點,有魚你幫忙撈一下哈?!?p> 羽文點了點頭“沒事你去吧?!?p> 然后普仁就退下圍裙,一臉興奮的走了。
經(jīng)過一天的忙碌,羽文感覺有些疲憊,肚子在咕咕的叫。
“一定是因為昨天晚上熬夜,今天中午又沒睡覺的緣故?!庇鹞倪@樣想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把雙手依靠在櫥柜上面。
他感覺全身無力,正準(zhǔn)備閉上眼睛休息片刻。
“師傅,請撈魚!”
這一聲吶喊打斷了羽文的動作。
羽文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大廚房,心中暗罵一聲,“草,偏偏在這個時候?!?p> 羽文無奈的搖了搖頭,就拖著疲憊的身軀撈魚去了。
羽文隨手拿起一條個頭很大的清江魚,扔到魚框里,羽文無力的喊了一聲“三斤二!”
見客人有些不滿意,服務(wù)員就沖里面喊“兩位,撈小一點!”
羽文無奈的又把那條清江魚扔了回去,順手又摸了一條,羽文憑經(jīng)驗感覺這條魚大小差不多,就一把揪了出來,扔到稱框里。
“二斤八!”
客人搖了搖頭,服務(wù)員就喊“再小點!”
羽文有些不耐煩了,他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今天小魚買完了,二斤八兩人吃也差不多?!?p> 服務(wù)員又耐心地給那個客人解釋起來,因為隔著玻璃,羽文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他只看見那個客人還在搖頭。
他沒好氣的把魚扔在一邊,就伸手又去撈魚,他在魚缸了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大小合適的清江魚,反而是自己的手被清江魚的魚鰭刮的生疼,這時候羽文才想起忘了帶手套。
羽文準(zhǔn)備放棄,去拿撈魚網(wǎng)。突然他摸到了一條大概二斤五的清江魚,羽文一把抓住,把那條魚死死的摁在魚缸底。
那條魚力氣很大,它本能的豎起魚鰭,使勁的左右擺動,仿佛在與死亡做著最后的斗爭。
羽文感覺有些不妙,他感覺那條魚就要逃掉,他來不及思考就直接把它拽了出來。
那條清江魚帶出一片水花,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隨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同魚一起飛出的還有一連串的血,那些血滴射在地上、墻上,還有玻璃上,嚇的那個服務(wù)員和客人連連后退。
一股股刻骨的痛感刺激著羽文的心臟,他的表情瞬間扭曲,急促的呼吸聲占據(jù)了整個世界,他眼前直冒金星,差點就暈了過去。
羽文咬著牙,另一只手使勁按著那道裂開的大口子,費力的向大廳走去。
地上的血滴一直從廚房延伸到了收銀臺,坐在收銀臺旁的王紫,正在整理文件準(zhǔn)備。看見羽文露出一副難堪的表情,正向這邊走過來,她剛想說話,又看見羽文的手掌直冒血。
嘩的一下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扔下文件就向羽文奔去。
羽文看見王紫跑過來,長舒了一口氣,笑著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紫姐沒事,沒...?!?p> 羽文第二個‘沒’字還沒說完就癱坐在地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