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你有沒有男朋友
喬薇大度之后，其實又在想，也有點他的原因吧，但自己也不算是個小氣人。
猶豫之后，又加上了一個“吧”字，不算太小氣吧？
回顧自己和顧楠易相處的前因后果，她覺得，又說不準(zhǔn)了。
“喬薇?！鳖欓子纸兴?，他現(xiàn)在把抱著的手臂放下來，兩只手，搭在分別搭著自己的兩只腿，整個人朝喬薇那邊斜了一下，又靠著喬薇似乎更近了，落在喬薇眼里，少了點輕松，多了點認(rèn)真。
喬薇只覺得，今天這位顧總，好像特別喜歡叫她名字，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二遍了，但還是耐著性子，沒什么好氣地回：“還有什么吩咐？”
“問你最后一個問題吧！”顧楠易把眼光從喬薇臉上移開，看著車窗外，外面一片漆黑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喬薇沒應(yīng)聲，她只是奇怪地看著顧楠易，等他問。
反正，她覺得，這人的臉皮看著薄，實際厚，長得斯斯文文，辦起事來卻不。
顧楠易看是等不到喬薇的反應(yīng)了，他轉(zhuǎn)過臉，直直看向喬薇的眼睛，似乎等著觀察，要把她眼里的一切想法都看透。
喬薇被他突然的一看，看得疑惑起來，正準(zhǔn)備懟他沒看過美女啊，可是開口剛說了一個“你”就被他的話打斷，然后接來下的字，就沒有出口的機(jī)會。
“你有男朋友嗎？”顧楠易突然開口。
那個“你”字剛好與喬薇的“你”字交合重疊，然后被顧楠易聲音吞沒了。
你有男朋友嗎？這是個疑問句，句子不長，可是顧楠易說得很慢，一開始還是清朗的，等到疑問句的后面，聲音低沉起來，莫名帶點磁性。
喬薇被這句話噎住了，愣了好幾秒，好幾秒之后才覺得，大腦給她的判斷是，她并沒有聽錯，于是她又愣住了好幾秒。
眼前的男人還保持有點侵犯她私人領(lǐng)域的距離，但是并不強(qiáng)勢，甚至，喬薇從他的眼眸里，居然察覺了一點點的溫柔。
這句話像一根羽毛，輕輕擦過一般，她覺得，似乎有點撩。
“你猜?！眴剔碧袅颂裘?，眼里多了點狡黠，美麗的眼睛又恢復(fù)了平常的機(jī)靈勁兒。
顧楠易欣賞著喬薇每一個細(xì)微的變化，覺得她剛剛愣住的樣子有些……莫名的可愛?？上?，只有短短的幾秒，現(xiàn)在這模樣，又是那個伶牙俐齒的喬薇了。
不咸不淡地，顧楠易開口“我猜你沒有?！?p> 顧楠易把臉和身子又轉(zhuǎn)向窗外那邊，兀自笑了，頓了頓，不再給喬薇問為什么的機(jī)會，自己補(bǔ)充道：“你脾氣不太好?！?p> “……”
喬薇再次被他哽住。
所以，是說自己脾氣差，所以沒有對象？
撩什么的，就是浮云吧……
開門，下車，顧楠易把握時機(jī)，喬薇甚至覺得，這個家伙知道，要是他再呆幾秒，她的語言就準(zhǔn)備好回?fù)羲恕?p> 喬薇有些氣地看了一眼，早就人去座位空的副駕駛，深有種自己剛剛沒有發(fā)揮好的悔意。
顧楠易卻并沒有轉(zhuǎn)身離去，而是站在不遠(yuǎn)的地方，定定地看著她，看她準(zhǔn)備發(fā)動汽車，于是叫了今天晚上第三遍她的名字。
“喬薇?！鳖欓椎鹊絾剔币部粗约簳r，才補(bǔ)充道，“小心一點，下次再見?！?p> 實際上，這句話是一句在普通不過的道別話語，可是莫名地，喬薇覺得剛剛那根拂過自己的羽毛，再次輕掃而過。
他整個人站在陰影里，很挺拔，今天的西服樣式別致，卻不沉悶，像是有點風(fēng)格的雜志畫報，目光專注，只是看著她，說那句話時，他語氣認(rèn)真而溫柔，比起平常，好像多了些情義一般。
這是第二次，喬薇覺得他有些溫柔了。
她沒有回話，只是發(fā)動汽車，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單身太久了，以致于沒有見過啥大世面，就輕而易舉地，覺得：真的是，有點撩。
汽車右邊的鏡子里，喬薇看到，他一直朝著自己的方向站著，在喬薇拐彎之前，也沒有看他離開。莫名讓人覺得，似乎現(xiàn)在吊轉(zhuǎn)回去，他也還是會在原地。
汽車在公路上行駛著，車子里只她一個人，她打開車上的電臺，試圖讓整個空間顯得熱鬧一點。
電臺里，一個女人的聲音淡淡地，就像在說話一樣輕柔地唱，帶著些倔強(qiáng)和不甘。
那聲音在唱：“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
“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
喬薇愣了一下，她又想起楊卓了，在心里很傻地回答歌詞的疑問。
回憶的時候，大都是沉默吧，那種壓抑委屈的感覺，她常常笑不出來的，只是無聲地等待情緒過后，然后自己與自己短暫和解，短暫維持到在下次沉默到來之前。
沉沉的音樂過后，那聲音又唱：“后來，我總算學(xué)會了如何去愛……”
她有些不自然地想，自己現(xiàn)在的階段，算不算就是歌詞里的“后來”。
顧楠易的樣子在自己腦海里一閃而過，那個聲音，兀自叫著她的名字，他說，你有沒有男朋友……
喬薇看著前面排成行的燈火，他們在一起一點點匯成一條星星一樣的路。
她悶悶地想：也許會有吧，會有個人真的讓她知道怎么去愛，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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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楠易看到喬薇的車子消失在視野里，才慢慢朝自己家走去。
長腿慢慢邁著，他的步子并不急，似乎不著急回家。
下過一場秋雨，天氣微涼，一點點的桂花的味道飄過來，空氣里的濕潤又讓他有一種浸潤淡香里的舒暢。
這是他回國以來，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住的這個地方，似乎還不錯，這個城市，似乎也還不錯，尤其下過雨之后。
不出意外地，顧長文打過電話來，他想，那邊大概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吧。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接起了電話。
“你把人家周夏一個人扔在那！”電話里，顧長文語氣不太好地質(zhì)問他，“這就是你的風(fēng)度？”
他無言，這事，自己的確沒什么風(fēng)度，卻并不怎么在意，只是淡淡聽著顧長文沒好氣地教訓(xùn)，并不反駁。
“人家周夏還替你解釋，”顧長文壓抑著怒火，“我在你周伯伯面前，都不知道怎么說！”
顧楠易仍然聽著顧長文說著，心里依舊沒什么起伏。
他生氣，也不愧疚，只是很淡漠地覺得，他生氣也事出有因，那么，他要嘮叨，自己就做好一個聽眾就好，等他生氣完。
顧長文又絮絮叨叨說了一些，等到怒氣方散，才掛了電話。
收回電話，他拿在手里，顧楠易邁著長腿，有些悠閑地在路上走，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又閑情逸致散步吧。
夜色下，樹枝的形狀有一種別致的弧度，他想起了周夏，剛剛才見過，現(xiàn)在有點記不太清的她的樣子了，挑不出哪里不好，大概是一個文靜端莊的女孩子吧。
只是，他好像……并不喜歡那樣的女孩子。
他想起了喬薇，總帶著些若有若無的驕傲，總是很有活力似的，就連生氣時，模樣都帶著一股機(jī)靈。
他念著她的名字，聲音輕不可聞：“喬薇”
他發(fā)現(xiàn)，念著她的名字，嘴角都會不自覺地彎出一個弧度，跟笑一樣。
走著走著，他兀自笑了。
好幾次見她，都是一個人，剛剛，她并沒有回答，大概，她是沒有男朋友吧。
忽然，好久沒想起畫畫了，今天手癢癢地，想拿起畫筆畫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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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朗來喬氏已經(jīng)有一段日子了，漸漸地習(xí)慣了老板的美貌，也就真的像那位老員工說的一樣，習(xí)慣了，就好了。
果然，幾次之后，他開會也就不會脖子痛了。
今天，吳可讓他去辦公室找喬薇，吳可的神色并不能作為他判斷是福還是禍，他有些忐忑，不曉得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老板會訓(xùn)話。
說起來，對喬薇，陳朗覺得自己還是分析出了一些相處心得。
老板這個人，事情不多，大多數(shù)都就事論事，對于案的想法很有自己的一套，也并不管什么先來后到職位高低，判斷時只憑最后的作品。這一點，讓員工們都挺喜歡的。
平時不多言不多語，并不搞畫大餅?zāi)且惶?，做得好直接給予回饋，做得不好也直接指出，不搞人身攻擊卻也并不委婉。因為她神情上常?？床怀龊脡模栽趩T工眼里，自帶了五分威嚴(yán)，至于另外五分嘛，陳朗偷偷地認(rèn)為，大概被她的臉給中合了吧，沒有表情是，也是好看的。
陳朗敲了兩下門，喬薇示意他進(jìn)來。
“喬總?！标惱使Ь吹卮蛘泻?。
“坐”喬薇意味不明，陳朗覺得，能坐著說的事，大概不是壞事。
“有沒有興趣去云鄉(xiāng)出個差？”喬薇單刀直入。
“嗯？”他傻乎乎地看著喬薇，不知道自己去云鄉(xiāng)做什么。
“我看了你寫的策劃，也拿去跟新源那邊討論了”喬薇把文件遞給他，看他似乎很緊張，于是放松神情笑了下，說，“那邊很滿意?！?p> 看陳朗接過文件，還傻傻地愣著，喬薇又明確說：“我的意思是你來負(fù)責(zé)整個腳本，把握故事視頻的拍攝風(fēng)格和內(nèi)容，作為重點的宣發(fā)，配合那邊的營銷，當(dāng)然，會有人協(xié)助你的”末了又補(bǔ)充說“你做得不錯?！?p> 不錯！陳朗這才明白了些，咧開嘴，綻開一個燦爛地笑容：“謝謝喬總！”
喬薇也被他逗笑：“出差和團(tuán)隊的事宜，吳可會給你細(xì)說，沒有問題的話，你大概明天就得出發(fā)?！?p> 陳朗悶悶地點頭，沉浸在老板對他笑的事情里，有些失神。
等到走出辦公室，才有點后知后覺，又八卦地想：這樣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最后也不知道會便宜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