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嫵首戰(zhàn)告捷,本以為大家就此相安無事,來了以后姜家三姐妹已經(jīng)有些后悔了,對于這樣的場合真的是相當?shù)姆ξ丁?p> 程諾琳是單純并不是笨,也不是是非不分。
她本來以為姜嫵是趙燕綏口中的刻薄無禮,待人尖銳的姑娘,剛剛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姜嫵并不似趙燕綏口中的那種人。
從頭到尾,姜家的三位姑娘都很隨和,并無粗俗之感,就連那個所謂習武的三姑娘,也安安靜靜的,并沒有什么出格的舉動。
她還刻意的多看了姜婀幾眼,發(fā)現(xiàn)她眼睛大大圓圓的,眼珠如珍珠般滴溜溜的轉,并不是那種狡猾的轉溜。反而很是好看的如精靈般有一種清明靈動感,她多次看她后,她會不經(jīng)意的回她一個俏皮的鬼臉。
她一開始愣了一下,后又覺得那鬼臉扮得還有幾分討喜。
大家都坐下后,趙燕綏便道:“剛剛大表妹和顧姑娘的一幅字下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等都如文盲一般,竟是再也不敢提筆寫字了?!?p> 趙燕綏以自嘲來夸贊了姜嫵和顧維楨,其實也是為了把姜嫵抬高一些,等摔下來的時候才疼一些。
顧維楨此時并不想再多說什么,只笑了笑并不接趙燕綏的話。
姜嫵也并不想跟趙燕綏有過多的牽扯,趙燕綏想要嫁進程家的心她知道。
今天來程家,程家給她的感覺挺好,特別是白氏對她的態(tài)度,讓她從內心里感到安定,一點也不排斥程家,如若真的能嫁進程家也是她的福氣。
婚嫁之事,對于姜嫵來說得之她幸,失之泰然。
馮湘沅見趙燕綏如此夸贊兩位,兩位都清高不回應的樣子,趙燕綏也沒有表現(xiàn)出不滿,反而覺得趙燕綏這個人還不錯。
不想趙燕綏太過難堪,想緩和一下,于是道:“不如我們來彈琴吧。姜大姑娘你意下如何?”
趙燕綏笑著望了望姜嫵,等著她說話。
姜嫵也不藏著掖著,歉意道:“抱歉,我不會彈琴,從小便不善音律。還是你們彈吧。”
她很大方的承認自己不會,也不覺得這是丟人的事。
在姜家彈琴最好的應該要算姜媚了。
這時一個姑娘趕緊插言道:“不會吧,琴都不會,程案首在琴藝上的造詣可不淺。如果姜姑娘以后入得程家,那程家大公子豈不是要對牛彈琴?呵呵!”
說后還捂著嘴輕笑。
亭子里其他也有一兩個小姐附和。
又一女子道:“小楓,你怎么能如此說,武夫就是武夫,會寫字就很是不錯了,我們何必對姜姑娘要求甚高?”
這波對話火藥味有點重了。
“兩位姑娘此顏差矣,琴有人彈,若沒有聽眾豈不無趣?我大姐雖不善彈,但對于未婚夫的琴聲肯定會認真傾聽。不是有一句話叫夫唱婦隨嗎?兩者正好互補。就算不會聽,那也比你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
姜婀特地把未婚夫、夫唱婦隨四個字重音。
今天這些人來者不善不就是因為姜嫵得了這么個便宜優(yōu)秀未婚夫惹了眾怒嗎?
好在這些姑娘們還算正派,雖說做些刁難人的事,好歹沒有什么陰毒手段。
那她也就氣氣他們就好,反正氣死人也不償命。
“你……”
“我怎么了,你應該慶幸我現(xiàn)在是用嘴在跟你說話,而不是用我的拳頭,大家都知道我會武不是嗎?”
姜婀最不喜歡的就是誰拿手指指她,便忍不住將她手指搬開,繼續(xù)不咸不淡的道:“哦,對了,剛剛我說的此顏差矣那個顏指的是顏值的顏,兩位姑娘不但口臭,顏值也不太好,還如此尖酸,我真替你們未來擔憂,怕是不好說親吧?!?p> 兩個姑娘也都自詡名門,結交相處的人哪有人說過如此尖銳直白的,瞬間氣得面色通紅。都是些大家閨秀,平日里說話縱然是不顧及顏面,好歹顧及著情分。如此赤裸裸的被指顏值差,口臭,還是第一次。
姜婀的毒舌不是白來的,兩人自持身份不好破口大罵,只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再說不出旁的話來。
那叫小楓的女子甚至被氣哭了,因為她的顏值是在座最差的,一張大餅臉,五官平平,還稍胖。
這些女子,就是喜歡欺軟怕硬,真正踢到鐵板的時候又這樣柔弱不堪,反倒裝出一副別人欺負了她似的。
姜婀翻一個白眼,沒有戰(zhàn)斗力又喜歡像小丑一樣蹦跶,活該。
姜家的人都很隱忍,是那種蓄勢而勃發(fā)類型。
可姜婀不是。
這邊姜婀出言教訓了他們,氣氛一下子尷尬了起來,場面冷淡,總得有人緩和氛圍。姜嫵不想其他人再說姜婀的不是。便道:“不如請我二妹妹給大家彈一曲吧。她是我們姐妹中彈琴最熟練的一個?!?p> 姜嫵只說熟練,是謙虛,是不想被人說張揚。
程諾琳見姜嫵雖是反客為主先說了話,但話語中卻沒有半句指責自己妹妹的話,也沒有半分道歉的以為,連面子上的事都懶得做。
趙燕綏有一句話還是沒有說錯,姜嫵護短。
姜媚見自家姐姐愿意抬舉自己,又加上剛剛姜嫵在琴藝上被奚落,她也想幫自己姐妹挽回些顏面,也不扭捏起身向大家行了一禮,道:“如果大家不嫌棄,我愿意為大家彈奏一曲。”
大家一開始見三姐妹進來,關注點自然都在今天的主角姜嫵身上,一心想讓其難堪,并未太多關注其他人。
反而忽略了一直不想引人注意的姜媚。
此時姜媚再次在大家視線中成為焦點,才發(fā)現(xiàn),原來姜媚竟然比姜嫵甚至在座的所有人都美上幾分。
特別是這一身枚紅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竟然如此的耀眼,與她的氣質很搭。
說實在的,這樣的顏色,一般人穿難免會顯得俗氣,或是年齡稍小的就壓不住。姜媚年紀不大卻完全能駕馭這一身衣服,在這草長鶯飛的季節(jié),四處春意盎然下,她迸發(fā)出絢爛的風景。
這一身衣服,再加上她眼波流轉中自然透出的媚態(tài)。
這種媚態(tài)不是成熟女人經(jīng)歷風花雪月后天形成的媚。而是自然天成的嬌媚,一顰一笑不是刻意模仿,更不是刻意而為,端端一個美人無疑。
馮湘沅見了姜媚的這一身和她身上的那一身,顏色上有些撞色。平日里她也喜歡穿艷麗的顏色。
他們家是從前朝便被傳頌的文學大儒之家馮家。
前朝他們馮家就是一股清流,為官者多為兩袖清風,為民請命之輩。到了晉康大統(tǒng)王朝,她的曾祖父也曾經(jīng)是先皇的帝師。
后因年齡大體弱而致士,先皇便在冀州賜了府邸,并賜了匾額‘安民濟物’。
馮太師門生眾多,目前很多重臣還要尊稱她曾祖父一聲大儒或是老師。
她的祖父也是太仆寺卿。
雖然不像曾祖父那樣位高權重,可是也是清流之輩,得人敬重。
因為家里一直崇尚勤儉淡薄,戒奢戒嬌。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
這是她自小便聽得家訓,可她并不喜歡家訓。
她不喜歡家里明明財力物力皆有,卻總是表現(xiàn)出清明之家的作風。家里最多的顏色是青色與灰白二色,太沉悶她不喜歡,她就是喜歡艷麗的顏色,她覺得只有這樣,才有鮮活的感覺,而不是那死氣沉沉。
今天,竟見得此女貌比傾城,穿這身更是穩(wěn)穩(wěn)壓過了她。她沒有姜媚的容貌和媚態(tài),本就長得清淡,只是喜歡靠顏色來支撐自己而已。
馮湘沅皺眉,一下子就討厭上了這個處處壓自己一頭的姜家二姑娘,小聲嘀咕了一聲妖精。
并且恨從心生,不屑道:“我怎么看著你這一身這么熟悉,是冀州城金縷閣的新款相見歡?”
姜媚臉一紅,并不是……
金縷閣的衣物在冀州城是出了名的昂貴,一件很尋常的內襯都要幾兩銀子,何況是外衣。
若是金縷閣老板娘莫隱娘的手里出來的衣物,最低也是幾十兩起價,高的幾百上千都有。而且莫隱娘一年到頭也只出十幾件款式,所以,冀州城的夫人們以能得金縷閣莫隱娘親手所制衣物為炫耀資本。
相見歡就是莫隱娘前段時間親手所出的一套新款。
姜家雖富庶,小有家資,但金縷閣的衣服確實穿不起的。
縱然唐氏家底不少,可也犯不著給姑娘們定制這么貴的衣服。就算能買得起,以姜家的身份也不會如此招搖。
金縷閣每季出新樣式的時候很多女子都會爭相模仿那些款式來做衣服,這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金縷閣出來的衣物都會有標志。并且有些材料是他們獨有的。
姜媚的這一身從款式上是模仿到了九成九,但是材質上卻是天壤之別。被馮湘沅這么當著人的面問出來,大家都用異樣的表情看著她,讓她很是下不來臺。
剛剛被姜婀奚落過的一個女孩像突然找到了反擊的機會,畢竟她今天穿的就是金縷閣的衣服。她繞著姜媚走了一圈,嘲笑道:“你爹一個八九品的武官,買得起么?長得美又如何,還不是只有穿仿冒貨的命。”
馮湘沅也一臉傲慢的補了一句:“你們家若是穿不起正品,不若我送你一條啊,我多的是,哦,對了,我那里有一條金縷閣莫隱娘親手所出只穿過一次的裙子,就是有些大了可以送給你。”
姜媚雖然年紀小,卻是發(fā)育得很好,身段極佳,與馮湘沅的平板身材相比,簡直就是天生的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