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藥理大會召開,現(xiàn)場人聲鼎沸,在廣場內部的是各地參賽大夫,其中包括來自日之城的趙海棠,而他的五名“保護者”站在后方人群之中。
李天明在廣場外圍,望著這一切,此時的他沒有見過這么浩大的場面,一時不知所措,只是一個勁的看司馬玉是否出現(xiàn)。
不過,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這人生地不熟,自己又沒有什么熟人在外,甚是奇怪。
可能是自己警惕過頭出現(xiàn)的幻覺。
一位白衣男子此刻走了出來,他的腰間別著一個葫蘆,里面似乎沉甸甸的裝著東西。
該男子便是曾經(jīng)跟隨老藥王前往西荒國采火木耳的白衣少年,而今他已經(jīng)風度翩翩,成了萬花谷新一任的谷主了。
兩排弟子站在他的后面,男子走至廣場中央,現(xiàn)場一片歡呼及哄亂。
谷主罷了罷手,環(huán)顧四周,大致了解了一下現(xiàn)場環(huán)境,于是,運用丹田之中的元氣,聚集于喉,說道“今日是第七屆天下藥理大會,感謝各位賞臉前來參賽和觀賽,來者都是客,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我是萬花谷谷主,楊雪痕。我們的流程是,先進行藥物比拼,各位都是世間最優(yōu)秀拔尖的大夫,對于藥理有著不同的見解和研究,甚至有一些來自你們國家的新藥物被發(fā)現(xiàn)的,可以讓我們大家開開眼界;藥物比拼之后,進行針灸比拼,這局比拼的,其實是大家對人體構造的理解程度,所需時間不需太多,隨后便開始最后一場比試,疾病診治的比試,希望大家能有出色的表現(xiàn),奪得魁首者,獎勵千金,及還魂丹三粒。大會就此開始吧?!?p> 隨即眾大夫就坐,昨日原本設置有八十余坐位,而今空了七八個坐位,不知何故。
每次藥理大會都有人混入人群之中,乘機奪取萬花谷的珍貴丹藥,近兩次則主要是奪取萬花鈴,以上次藥理大會尤為明顯,若不是萬花谷放出消息宣稱萬花鈴已毀,恐怕今日的藥理大會,要成為各大門派和修行者比武的大會了。
大家端坐在木椅之上,紛紛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材料,有些是奇形怪狀的草藥,有的是泥土,有的是動物的皮毛。
隨著銅鑼一聲響,眾人開始按照坐位順序介紹自己的藥理發(fā)現(xiàn),每人時間約一杯水柱時間。
所謂的一杯水時間,那便是萬花谷獨有的計時方法,將一竹制水杯里面注滿水,竹杯底部開了個口,伸出一根細竹管子,竹杯里面的水沿著中空竹管流向下面的水池,水柱流完便計時結束。
每人一杯水時間,對于這些打算侃侃而談的大夫來說,顯得非常緊迫。
按著順序,第一個位置的人站起了身子,看著竹杯倒?jié)M了水,立即大聲介紹道“我,乃是東夷國人士,我手里這株名叫“蛇不過”,它三角形的葉子底部及根莖全是倒刺,就算是蛇遇見了也得繞彎,因此叫“蛇不過”,沐浴時將此物泡于水中,可除各種水痘皰疹,連泡三日,效果立竿見影......”
隨著一聲時間到,萬花谷弟子舉手示意,該大夫立即坐了下來,耷拉著腦袋,似乎還有很重要的話還沒講完。
而萬花谷的幾位長老們紛紛在紙上留下了他們的打分。
隨著竹杯再次被灌滿,第二個人立馬站立起來,鞠了一個躬,說道“我乃中漢國人士,在我手里這杯水,是普普通通的,每日都能接觸到的,它便是我們蒸飯的蓋子收集而來的水珠,各位可有出現(xiàn)過口角潰爛的情況,既往無計可施,劉某不才,發(fā)現(xiàn)此物涂抹于口角,可除口角潰爛,經(jīng)我對比研究,其機理便在于這湯水來自于五谷,而五谷的谷殼里面含有一種成分,可治療這口角潰爛之疾?!?p> 男子滿臉自豪感,幾位長老紛紛搖了搖頭,似乎很不滿意,無奈的寫下分數(shù),隨即便開始下一個。
李天明聽不懂這些,但是覺得非常新奇有趣,只見旁邊聽眾已經(jīng)有些人在做抄錄。
朝陽逐漸升起,山谷里面的朝陽顯得異常的晚,這盛大的藥理大會大張旗鼓的開著,但是外圍人群卻有人時不時的移動位置,不知原因。
李天明抬頭望著閣樓后方,有條石階延綿向后山而上,不知通往哪里,后山上方,有一股青煙裊裊升起,似乎有人在那里焚香。
有幾個黑影一閃而過,朝著石階而上,天明覺得這些人神情躲閃步伐詭異,似乎不是善類。
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有什么大事情要發(fā)生。不過,只要萬花谷能夠拯救司馬玉,管他天塌下來也與他無干。
此刻,場上又輪到一位男子展示,只見他從身旁拿出一個大缸,從里面撈出一條三橫指大小的魚,此魚兩眼較為突出,腦袋大大的,是李天明從沒見過的魚,男子自豪的介紹道“諸位前輩請看,此水為東海之水,嘗之有咸味,此魚為海魚,漁民稱之為豚,豚有一個神奇的地方,大家請看”,于是將魚完全打撈起來,只見豚忽然大口大口的吞著空氣,白皙的肚子轉眼間鼓的像個球,眾人沒見過,都被這種神奇的動物驚呆了,連幾位長老也紛紛起身觀看。
男子繼續(xù)介紹道“豚還有另外一個神奇之處,那便是此物有劇毒,如此一只小豚,便可輕易毒死一頭牛,恐怕連那鶴頂紅,也不過如此啊,哈哈”男子自說自笑起來。
長老門點了點頭,示意下一個開始,隨即有一體型粗狂,衣著厚實的絡腮胡子大漢站了起來,與其他文質彬彬的大夫相比,此人面向粗鄙,猙獰恐怖,只見他取出一根普普通通的枯木,在眾人不懈的眼神中,運用元氣將枯木突然燃燒起開,此人竟然能將元氣進行一定的轉換,燃燒草木輕而易舉,修為已越過高境。
枯木在他的手里頓時燃燒起來,他將枯木橫于眉前,大喝一聲“開”,只見枯木之中,火苗之處,忽然長出一朵黑木耳,木耳上面火焰未盡。
幾位長老連聲說道“越來越有意思了...”
大師兄在一旁自言自語道“火木耳,哼,咱藥爐里面好幾十朵呢?!?p> “我乃西荒國魯塔,此物為火木耳,論劇毒,此物一朵可毒死十頭壯牛!”
魯塔望了望剛才介紹豚的人,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東西比他寶貝得多,“不過,其藥理作用不是作為劇毒來使用,此物所含藥理,配合其他劇毒藥物,提取其非毒性精華,不僅可延年益壽,甚至可近乎起死回生之功效......”
眾人一聽,紛紛交頭接耳,有的人表示不信,有的人表示驚訝,男子繼續(xù)說道“想必,萬花谷已經(jīng)提煉出了此類藥丸吧?”
此男人所言不錯,老藥王早在十年前便已經(jīng)制作出這樣的藥丸,而今名叫還魂丹。
但是延年益壽所言非虛,起死回生倒力有不足。
轉眼便到了趙海棠,只見趙海棠整理了一下衣冠,吼了吼嗓子,昂著脖子說道“我乃日之城百草堂趙海棠,今日我?guī)砹艘黄炕ǚ?,這個世間有一種病,只要遇見這類花粉,便會立即打噴嚏,流涕,甚至全身起皮疹,若不知其原理,無論如何調整藥物均無效果,但實際上,此類人只要警惕此類花粉,便可不出現(xiàn)癥狀;除此之外,若將此類花粉小劑量去接觸該類病患,逐漸加大劑量,該類病患可以逐漸不再出現(xiàn)癥狀,我稱之為藥物適應?!?p> 趙海濤侃侃而談他的空前大發(fā)現(xiàn),且發(fā)現(xiàn)并沒有人理會他這個邊陲小城的醫(yī)館大夫,趙海濤內心有些許不甘,一時無計可施,于是將瓶蓋打了開來,花粉頓時隨著峽谷之風盤旋而上,迅速散發(fā)開來,一時間,只見在場數(shù)百人,有十余人紛紛噴嚏,皮疹,局部瘙癢,醒悟過來的人群此刻惡狠狠的盯著趙海棠,趙海棠望了望自己身后的五人組,只見五人舉著拳頭向他示意不要怕。
而此時,長老們打的分數(shù)已經(jīng)證明了趙海棠此舉已經(jīng)一鳴驚人了。
第一回合終于結束,在場的所有藥物毒物已經(jīng)悉數(shù)被萬花谷弟子記錄在冊,以后會逐一驗證并且發(fā)掘其藥理作用。
轉眼第二回合開始。
萬花谷弟子從閣樓里面推出二十余個人形木樁,木樁均參照成年男子造型鑄造,按照第一輪分數(shù),目前場上僅剩下二十余人,那趙海棠也在其中。
每人一樁,每樁上面寫了一個藥,要求在規(guī)定時間內迅速標記出不同藥品通過不同方式進入體內后的穴道流轉路線,以此考核大夫對于藥品在人體內代謝的方式途徑和機理,銅鑼敲響后,眾人紛紛開始標記。
只見趙海棠望著木樁沉思,他的題目是止痛丸放于人體舌頭下吸收后如何進入人體循環(huán)并且代謝的,要求標記出穴位走向,這個難倒他了,平時根本沒有接觸過這樣服藥的方式,一時不得其解。
而身旁一男子看了題目后,已經(jīng)開始施針答題,但是所有長老的目光均集中在另外一人身上,只見此人看了看題目后,直接用黑布蒙住了自己的雙眼,然后后退數(shù)米,直接飛針而來,金針精準無誤的在木樁上面顯現(xiàn)穴位的走向,一切行云流水,令人驚艷不已。
且看此時楊雪痕一手捂面,不敢直視場上情況。
旁邊的柳亦君問道“谷主,此人,怎么看起來這樣眼熟?”
楊雪痕看了看柳亦君,隨即意會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只是解開腰間酒壺,獨自泯了一口,神情似乎很是享受,隨后又泯了一口方才罷手。
柳亦君氣的直跺腳,“谷主,是弟子管教無方,讓這丫頭渾水摸魚,待我前去拿她問罪。”
楊雪痕擺了擺手,“無妨,無妨,她掀不起什么風浪。”
柳亦君左手托腮,疑慮的自言自語“嘶,這丫頭什么時候把我的易容術給學會了?......”
此時場上時間已到,長老們激動的宣布通過第二次考核的人員,為僅剩下的五人,而趙海棠在此局遺憾出局,提前結束了他此次婺城之旅。
此時為終極考核,只見弟子從大殿內推出五位病人,分別介紹了他們的基本信息,然后由五人進行診治,最終給出診斷及治療方案。
第一個病人趟在竹塌上不言不語,當大夫詢問他有何不適之時,只見該病患嘴角歪斜,說話漏風,并告訴大夫左手及左腳沒有力氣,如此已經(jīng)五天了,大夫摸了摸脈搏,在紙上寫下了腦疾,并將治療方案迅速書寫了下來。
第二個病患此時不停的咳嗽,咳的痰中帶有粉紅色的泡沫,該大夫讓他平臥檢查,卻發(fā)現(xiàn)該病人無法平臥,一直喘息不止,大夫驚嚇不已,立即貼耳朵于病患胸前傾聽,在紙上寫了心疾,隨后又立即劃掉,寫上了“肺疾”二字,然后治療方案寫了利水二字,卻不知下一步該如何作答。
第三個病患,也就是這個易容的丫頭面對的病患,是一個捂著心口自稱心跳的嗓子眼的女人,女人告訴她,每次都是突然發(fā)作,持續(xù)一炷香時間可突然停止,如此已經(jīng)有數(shù)載之久,而今發(fā)作較前明顯頻頻繁,自以為快要死亡,于是家人立即帶她前來萬花谷尋找神醫(yī)醫(yī)治,丫頭在紙上寫下了“心疾”二字,于是將施針方法寫于紙上,見時間還有剩余,立即打開布袋,取出金針,現(xiàn)場施針起來,不一會,女子便直言自己的心跳緩解了,還直接下了竹塌擁抱丫頭。
看的后面兩人直愣愣的。
提交答案后,長老門商議了一會兒,隨即弟子們將最后一位病患推了上來,一直在人群中緊張的李天明頓時就睜大了眼睛,因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司馬玉。
司馬玉依舊端坐于竹塌之上,呈打坐姿態(tài)。
幾人立即圍了過來,幾人輪流把脈,紛紛討論起來。
人群之中,人頭攢動,在人群之中,突然出現(xiàn)幾個人影聚集。
“他,竟然,沒死?”一男子激動說道。
“哼,沒想到,蒼天佑我。司馬玉,竟然在這里現(xiàn)身?!?p> 一深沉男子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
幾人診療之后,認為此人已經(jīng)死亡,只是被一股異樣的元氣保養(yǎng)支撐著,沒有治療的必要了。
眾長老見五人意見出奇一致,表示本屆的魁首為此五人所得。
至于司馬玉,并沒有真正的死亡,只是處于某種休眠狀態(tài),但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
“果然天公不拘一格,諸位,接下來我宣布,本次藥理大會獲勝者為場上五人,接下來,請領取還魂丹及千金獎勵,此外,再送萬花谷藥理書籍一冊?!?p> 此話一出,眾人萬聲鼎沸,場面聲勢浩大。
至于司馬玉,萬花谷自會繼續(xù)詳細診治,反復斟酌。
原本以為此次藥理大會能夠成功舉辦結束,不料意外終究還是出現(xiàn)了。
就在大會完結之際,一男子突然翻身飛躍入場,此人正是司馬炎。
司馬炎徑直走向司馬玉,聲音略帶顫抖說道“我的兒啊,是誰將你打成如此重傷,素聞萬花谷醫(yī)術獨步天下,楊谷主,請務必全力挽救我兒。”
楊雪痕皺了皺眉,說道“原來是司馬莊主,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
司馬炎道:“我兒司馬玉遭人暗算,至今沒有蘇醒,念在老夫年事已高,不想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還望楊谷主仗義出手,挽救我兒一命?!?p> 楊雪痕并不直視他,只是望著柳亦君強行拉扯丫頭往后山而去,被丫頭張嘴咬著胳膊疼的齜牙咧嘴。
“楊谷主!??!”司馬炎大喊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楊雪痕說道“司馬莊主,你須明白,再厲害的大夫也不能和閻王搶人,令公子已經(jīng)歸西,你若想要,且?guī)Щ厝グ?。?p> “楊谷主?。?!你切莫欺人太甚,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萬花谷為什么改名?你們擁有能夠令人起死回生的法器,作為大慈大悲的醫(yī)者,你們在天下醫(yī)者面前就是如此救死扶傷的嗎?”
“司馬莊主?。 睏钛┖蹍柭曊f道“我們萬花谷只做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令郎我們已經(jīng)診過了,已經(jīng)無力回天。你可速速帶回去,莫要在這里滋生事端。”
此時,萬花谷的弟子紛紛聚集過來,場面頓時有些肅殺。
而另一邊,司空山莊的弟子們也聚集過來,而且每人都手持出鞘佩劍,似乎是有備而來。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柳亦君和已經(jīng)卸下易容妝的丫頭紛紛停下了腳步,看著場面局勢變化。
司馬炎轉向四周所有天下人說道“世間所有現(xiàn)存的法器均出自張家鑄鼎門,老夫的內人便是張家嫡系,而今,全天下還流淌著張家血脈的,便只有我兒司馬玉一人,萬花鈴乃鑄鼎門所造,便是張家之物,便是我兒司馬玉之物,你們藥王谷究竟是使用了何種手段搶奪了本該屬于我兒的法器我們還不得而知,但是,今日,我兒生命危在旦夕,你號稱天下醫(yī)道的萬花谷,竟然不肯使用萬花鈴來挽救這個流淌著張家血脈的人一條性命,你究竟是作何居心?請?zhí)煜氯藶槲覂鹤鲋鳌!?p> 如此鏗鏘有力的一席話,竟然說的在場醫(yī)者及人們議論紛紛,有人認為萬花鈴就應該物歸原主,有人認為見死不救就不是萬花谷該做的事情。
而今萬花鈴在手,理應拿出來挽救性命。
“世上已無萬花鈴,此鈴早已毀滅,這已經(jīng)是人盡皆知,你休要胡攪蠻纏,我們萬花谷不歡迎你,請速速退去。”
楊雪痕說罷,憤怒揮袖。
而司馬炎似乎并不肯罷手。
“莫非,你是欺我萬花谷無人?”楊雪痕習慣性的泯了一口酒。
“老夫早就想試一試你們萬花谷的絕學?!?p> 司馬炎說罷,一個箭步向前,縱身飛躍半空,身后的佩劍應聲遁入半空,旋轉一圈后穩(wěn)穩(wěn)的落入司馬炎的手里,“楊雪痕,請試一試老夫的司空劍法?。。 ?p> 楊雪痕抬頭望去,只見天際一束耀眼的光芒,一柄劍散發(fā)著巨大的元氣,形成一道巨大的劍氣,由半空豎劈下來,這司馬炎作為司空山莊老莊主,修為早已得到至高境多年,一手司空劍法使得爐火純青,其劍法精妙,威力無窮,但這楊雪痕亦非等閑之輩,作為萬花谷新一代的谷主,自然有本事去捍衛(wèi)萬花谷的尊嚴。
見司空劍法亮招,楊雪痕雙手外展,形成一個元氣圈,圈內金針無數(shù),隨著楊雪痕大喝一聲“暴雨梨花”,瞬間無數(shù)金針朝著迎面而來的劍氣迎了上去,只見金針逐漸貫穿巨大的劍氣環(huán),朝后方飛刺出去,但司馬炎并沒有懼色,只見劍氣之后又有劍氣,且隨著司馬炎的操控,一劍瞬間變幻成一片劍云鋪天蓋地而來,場外看熱鬧的醫(yī)者,世間高手,修行者,無不驚嘆不已,此等規(guī)模的戰(zhàn)斗,豈是一般修行者能夠達到,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打斗,就猶如,神仙打架。
而人群之中,除了一堆驚嘆的人之外,還有一個憂心忡忡的男孩,李天明,此刻司馬玉依舊端坐在廣場中間,沒有絲毫的生機。
李天明內心極其矛盾,他深知自己的青銅鼎殘片可以護養(yǎng)司馬玉肉身,但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卻不能貿然去使用,畢竟,眼前這場神仙級別的打斗,目的就是為了搶奪神器萬花鈴,況且這個鼎的殘片是自己身世的唯一線索,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也將小命難保。
一陣劍雨針雨過后,司馬炎說道“暴雨梨花,果然有點意思,楊谷主,你再接我這招試一試?!?p> 說罷,隨即身形閃過,在天空之中幻化,難以尋找真身,卻可能每個閃過的身影都是真身,只見無數(shù)把劍的劍尖朝著以楊雪痕為中心的場地,瞬間猶如離玄的箭,以極快的速度刺向楊雪痕,而去簡直各方向無死角,根本避無可避,若是元氣不足以抵抗,那肯定便必死無疑。
此招一出,司馬空在一旁冷笑道“此招無人能擋,我們勝券在握,今日務必搶奪萬花鈴,振興我司空山莊!”
趙海棠望著這陣仗,一時腿軟癱倒在地,幸好兄弟五人及時攙扶,五人望著這漫天飛劍,也是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一些膽小的,已經(jīng)先行逃逃竄下山去了。
且看楊雪痕環(huán)顧四周,察覺到此劍法猶如百人劍陣一般,被一人使出,著實令人刮目相看,實力不容小覷。
楊雪痕解開酒壺,喝了一口,隨即大喝一聲“司馬莊主,得罪了。上善若水!!!”
只見楊雪痕的身影瞬間演變成一陣透明的水一般,來回飄動,無影無蹤,劍氣所到,竟然悉數(shù)穿透而過,一陣移形換影,又聽得楊雪痕大喝一聲,開!
一環(huán)形水簾強行撐開,迅速擴散,竟然將周遭劍氣化為虛無,水簾之中元氣逐漸失去穩(wěn)定,一陣爆破,水簾朝四處噴發(fā),也是無孔不入,四周無一幸免,只見水簾消失,司馬炎渾身被水澆灌,上下濕透,而水簾消失后,只見楊雪痕依舊兩指合十置于胸前,慢慢收勢,地面是他掉落的酒葫蘆。
楊雪痕彎腰將酒葫蘆撿起來,拍了拍表面的灰塵,用衣袖擦拭了表面的水漬,方才掛于腰間。
無須細說,這一戰(zhàn),楊雪痕勝出。
不過,他也因此受了一定的內傷。
司馬空見其父失利,迅速奔了過來,司馬炎忙說無礙。
“司馬莊主,承讓,請吧...”楊雪痕擺出一副逐客的姿態(tài)。
天空之中忽然盤旋著幾只巨大的老鷹,來回盤旋,銳利的鷹眸似乎擁有看穿一切的能力。
盤旋數(shù)個來回后,消失于峽谷后山之上。
司空山莊弟子迅速蜂擁而來,要將司馬玉帶走,剛要觸碰到司馬玉,只見司馬玉身子一歪,瞬間往后平移數(shù)米,驚得眾人一跳,以為詐尸呢,一個個驚出一身冷汗,卻見一男孩手執(zhí)魚叉沖了過來。
李天明絕對不能讓他們把司馬玉帶走,因為他完全清楚司馬炎這派人是什么作風,而今,看透一切的李天明已與司空山莊不共戴天。
李天明的出現(xiàn)比司馬玉詐尸更令人費解。
弟子們呵斥到“找死!”李天明手持魚叉,壓低了身子,這是他一貫的應對敵人的警惕狀態(tài)。
“休想帶走他,要么,從我尸體上踏過去?!?p> “你小子活膩了。”
隨即一弟子拔劍刺了上去,卻被李天明魚叉擋開,一腳踢出便將那人踢翻在地。
眾弟子驚訝道“小小年紀,還是個修行者,上!”
于是眾弟子不再輕敵,一起蜂擁而上,將李天明團團圍住。
只見李天明從腰間徐徐拔出那柄劍,眾人一看,立即認出這是司馬玉的隨身佩劍“天虹劍”,更不敢放松警惕,隨即蜂擁而上,李天明執(zhí)劍抵擋,一群人廝殺起來。
李天明的突然出現(xiàn),打破了原本已經(jīng)穩(wěn)定的局勢,司馬炎大驚,“這個男孩,拿的是玉兒的天虹劍,使的竟然是張家的天宗十式......”
司馬空立即起身,手里握著的劍更加用力,似乎還有一股勁沒有使完。
楊雪痕也覺得莫名其妙,這司馬玉素來單劍走天涯,什么時候冒出來個兒子,私生子?
而且此子盡得司馬玉真?zhèn)?,可惜境界太低?p> “那個男孩,那個魚叉...,莫非,他就是小魚叉?”一旁觀戰(zhàn)的丫頭卻是疑惑的自言自語,驚喜的跳了出來。
后面弟子叫道“我的離大小姐,別再去添麻煩啦,老藥王該責罰我們了?!?p> 趙海棠越看這人越眼熟,突然大喊道“是他,是他啊,沒想到,這么些年,他竟然沒有死,還真的讓他走到了這里?!?p> 他想起了李天明當年信誓旦旦的樣子,那個立志學習醫(yī)道的夢想少年。
“他是誰?”五兄弟問道。
“月之城,李,天,明?!?p> “莫非,此人就是恩公之子,李天明?”
兄弟五人開始覺得興奮起來,當年打撈到李從軍尸體的時候,都認為李天明已經(jīng)死去,李小娥和許永夫婦更是以為他已經(jīng)死去而悲痛萬分,憤恨而去東夷國。
此時的李天明已經(jīng)打趴下兩名弟子,而自己背部也被劃了一劍,所幸躲閃及時,傷口并不是很深。
“天宗二式!”李天明縱身一躍,于空中翻滾,劃出一劍,將一名弟子劃傷倒地,隨即橫劈出去,躲開眾人的攻擊,身后有來了一劍,他下腰來了個一字馬,隨即翻滾起身,躲開之后再使用“天宗三式!”
楊雪痕靜靜的看著,想到“這傳說中的天宗十式,是張家的劍法,而今也就司馬玉的母親傳授給司馬玉,沒想到這個少年年紀輕輕竟然會十式劍法,看著劍法著實精妙,只是這個少年修為太淺,領悟不深,只得劍招,不得劍意,若是加以點撥,恐怕也是會小有成就?!?p> 眾弟子采取車輪戰(zhàn)術,不給李天明停歇的機會,此時李天明已經(jīng)氣喘吁吁,單手趴在地面上,喘著粗氣,而自己身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三四處劍傷,且流血不止。
巨大的疼痛襲來,李天明并沒有喊痛,但是冷汗已經(jīng)不斷流淌,自己的面色也越發(fā)蒼白,劍招越來越緩慢,思維也越來越遲鈍。
這是李天明此生第一次實戰(zhàn)。
難倒我李天明就要死在這里了嗎?!
眾弟子并不給他停下來的機會,隨即再次揮劍而來,依舊是車輪戰(zhàn),幾劍下來,李天明完全招架不住,忽然有幾把劍擋開了刺過來的劍,李天明一看,是五個大漢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日之城五兄弟拜上!??!”
五人隨即揮舞利劍迎了上去,頓時就是一片混戰(zhàn)。
這五人自從接管了許永的馬車,便決定不再留在日之城,于是兄弟五人駕著馬車出城,走進了這茫茫世間,從此不再行偷盜之事,只是幫忙押鏢運貨,掙些辛苦錢,閑暇之余,也跟著鏢頭學一些劍法防身。
而今見到恩人之子就要命喪敵手,不禁義憤填膺,所以挺身而出,打算營救于他。
李天明什么情況還沒了解,突然冒出幾個老鄉(xiāng)舍命相助,心內也是一陣感動。
不過,即使有五人相助,對于司空諸弟子又豈看在眼里?
仗著人多的優(yōu)勢,幾人對付一人,李天明也被團團圍住,被一腳踢翻,滾落地面,隨即便有幾把劍朝地面刺來,只好就地一滾,且還沒有喘息機會,便又被步步緊逼,眼看就要命喪敵手,老四沖了過來,擋住來劍,回身推開反應不及的李天明,自己背后瞬間遭到兩把利劍的刺入,頓時鮮血直流,眼巴巴的望著老大,倒地沒有了聲響。
眼看老四已經(jīng)死亡,老大氣急敗壞,越打越急躁,一把劍從他臉龐劃過,一絲鮮血噴薄而出,臉上頓時多了一道口子。
“老大?。?!”
老三跳將過來,一劍挑飛那個刺傷老大的人,將老大護在身后,再抬頭腹中已經(jīng)中劍,他的鮮血直接滴落在劍柄上,“下輩子我還要跟你當兄弟?!?p> 隨即朝著劍沖去,只見劍刺的越來越深,老三眼見靠近了那名弟子,立即刺出一劍,二人雙雙倒地身亡。
才混戰(zhàn)幾十個回合,五兄弟便已經(jīng)折了兩人。
“老大,快帶李天明走......”老二老五異口同聲說道,隨即再次沖進了人群,李天明看到已有兩人為了自己而喪命,不禁眼球充血,渾身顫抖,只覺丹田之中一股巨大元氣正在沖破束縛,霎時間噴薄而出,李天明朝天大喊,用盡全力將元氣強勁的迸發(fā)出去,頓時元氣形成一道氣墻朝四周迅速擴散,凡是被元氣圈籠罩的弟子,紛紛被震飛數(shù)米,吐血不止。
這一次元氣的突然爆發(fā),令在場眾人看傻了眼。
“如此孩童,竟然能產(chǎn)生如此巨大的元氣波動,實力堪比高境強者?!绷嗑@訝的說道。
一旁的丫頭卻直勾勾的盯著這個男孩,說道“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修為,究竟是誰教他的?那個時候,他不過還只是個無人問津的市井流浪兒……”
司馬空指著李天明說道“這孩子給我很大的驚喜?!?p> 司馬炎點了點頭,說道“此子盡得玉兒真?zhèn)?!?p> “噶!噶!”幾聲尖銳的聲音撕破天空,一陣陰風吹過,李天明只覺得身后一陣寒意,回頭一看卻是一只巨大的蒼鷹飛了過來,一雙尖銳有力的爪子直接抓住李天明,朝天空飛去。
眼看離地面越來越高,李天明內心極度恐懼,這要是摔下去,肯定摔得粉身碎骨。
風不斷在耳邊呼嘯,峽谷在眼前逐漸成了一條裂縫,峽谷的階梯猶如一條蜿蜒的線,山頂有一個巨大的巖洞,洞外有一個閣樓,里面正冒著縷縷青煙。
再這樣飛上去,恐怕就要鉆進云層之中了。
“你放開我…”李天明奮力掙扎,卻無濟于事。
“爹,神鷹在干什么?它從來不屑于攻擊凡夫俗子,瘋子不是說過,神鷹是瘋魔一族專門用來對付張家人的嗎?連司馬玉這個半個張家血脈的人,神鷹都不屑于攻擊,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究竟是誰?原本此子會使天宗十式,已然令我驚訝不已,而今他盡得玉兒真?zhèn)?,還受到神鷹青睞,恐怕并不簡單。你令瘋子去調查一下他的身世?!彼抉R炎一臉陰沉的說道。
司馬空卻不屑一顧,望著那個蓬頭垢面的瘋子,看著他腳上的銅鏈,戲謔的笑道“瘋子有什么可信的。再者,”他望向無盡的蒼穹,那只渺小的身影,一聲嘲笑道“恐怕也沒這個必要了。”
“你們到底做了什么?”老大望著天空中那個盤旋的黑點,冷汗從臉頰直接流下來。
而今李天明已經(jīng)被巨鷹抓走,司空弟子沒必要和兄弟幾人廝殺。
只扛著司馬玉的尸體便要走。
人群之中,一陣鏈條撞擊的清脆金屬聲音,只見一名司空弟子,抓著一根銅鏈出現(xiàn)在人群之中,而銅鏈另一側,是一個蓬頭垢面,蹲在地面,猶如狗一般的男子,仔細一看,蓬松的頭發(fā)下,竟然也是一副少年的模樣。
蓬頭垢面的少年嘴里叼著一個銅笛,此時只見他臉部肌肉抽動,笛聲再次響起,悠揚飄蕩半空,幾只巨鷹聞訊飛來,直接落在了巨大的廣場之上。
眾人近距離觀看,方才明白,原來,這巨鷹,便是大名鼎鼎的司空神鷹,而今,天地下能馴服它們的,也就只有這個少年瘋子了。
瘋子究竟何許人也?
世人并不清楚。
瘋子拖著沉重的腳鏈,往巨鷹方向挪動,隨即朝著司馬炎點了點頭,似乎他能聽懂神鷹的語言,并將這個訊息傳遞給了司馬炎。
司馬炎大笑道“天助我也,空兒,我們先撤。”
司馬空一臉霧水,問道“爹,怎么就撤了?神鷹的意思,應該是萬花鈴就在山頂?!?p> “我兒,萬花鈴改日再來取,倒是神鷹嗅到了無邪鈴的味道,就在這個和司馬玉一道的娃娃手中,而今神鷹已經(jīng)飛往司空山莊,我們速速回山?!?p> 司馬空大喜“這小子居然會天宗十式,我就覺得不簡單,莫非,他真是你孫兒?”
司馬炎愣了愣神,說道“只要無邪鈴在手,他是誰無關緊要?!?p> 隨即準備撤退,就在這時,卻忽然聽得一陣巨大鳴叫聲,聲音撕心裂肺,抬頭尋聲望去,卻見天空出現(xiàn)一盤旋的火團,竟是那巨鷹渾身起火,不一會兒,便朝地面落下,巨鷹身旁,是一個少年頭朝下的飛落。
這究竟是什么情況?!
“小魚叉?”丫頭見李天明墜落地面,一時情急,便借助腳下石頭,一腳蹬上去,身體輕盈的飛了上來,朝著李天明而去,遙遠望去,猶如一位仙女飛天奔月,甚是唯美。
“離大小姐!”身后萬花谷弟子大聲喊道,卻已經(jīng)無濟于事。
李天明墜落的速度極快,離大小姐根本沒辦法去硬接他,只好飛出一白綾,白綾瞬間捆綁住李天明,卻忽然白綾也燃燒起來了。
這李天明該不會是個火爐子吧。
離大小姐眼看著李天明在自己眼前垂直墜落,根本無計可施,內心極度苦惱。
地面上的人,望著李天明和一團大火球垂直掉落,紛紛躲開。
楊雪痕也是被這驚天場景給震驚到了。
老大和趙海棠他們望著這瞬間便可能出現(xiàn)的慘案不敢直視,沒有人能救得了李天明。
隨著一聲巨響,無數(shù)火花飄散,巨鷹率先掉落地面,而今已經(jīng)被大火烤的面目全非,一股熟肉的香味飄散,令趴在地面上的少年瘋子咬牙切齒,不斷發(fā)出憤怒的低吼,腳下銅鏈也不斷摩擦發(fā)出響聲。
但是奇怪的是,并沒有出現(xiàn)第二聲落地的聲響。
眾人定睛望去,卻只見李天明橫躺在一朵云層之上,云層離地面大概數(shù)米,更令人奇怪的是,云層上面,又逐漸匯集處一個云層,且越積越厚,雪白的云逐漸演變成烏黑,隨即一道閃電一閃而過,轟的一聲巨響,云層竟然下起了傾盆大雨,直接澆灌在下方云層的李天明身上。
此時的李天明,上半身衣物盡被焚毀,右臂的烙印上面看起來猶如燒紅的火炭,接觸到烙印的云層也被燙的直冒蒸汽往外飄散。
“?。 鄙倌戬傋訙喩戆l(fā)抖,四處張望,“我看見兩股不同的天地元氣,正在不斷的往云層灌注,是誰,竟然擁有如此摧枯拉朽之力,竟然能夠巧奪天工之造化???!”
少年發(fā)瘋一般的跑,四處找尋元氣來源。
楊雪痕也是大為驚愕,一來,這個起來就像狗一樣的瘋子少年,竟然可以看出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元氣規(guī)律,這該是何等的深厚修為?二來,這世間竟然能有人能夠奪天地造化,憑空造就云層、閃電、雷雨?這又該是何等的修為方能做到操控天地自然的一切?天底下竟然能有這等人物?三來,這個平凡的少年,李天明,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居然有這么多的奇怪事情發(fā)生在他的身上?
他又是怎么憑空燒死司空神鷹的?
司馬炎看著少年瘋子的神情,便知道這附近肯定有絕世高手在相助于李天明,而且自己乃至整個司空山莊都遠遠不及此人的實力,看來這無邪鈴,今日恐怕是無望了,既然如此,那就留下來靜觀其變,看看事情還有沒有轉機,再不濟,上山去把萬花鈴搶奪來,也不虛自己處心積慮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