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是人
明月照松間,清泉石上流。
薄霧愁云,將幾座巍峨大山襯托的更加神秘,小橋流水,綠樹瑩然,詩情畫意。
文判官站定腳步,舉目看去,不禁想言詩一首,余光瞟了一眼旁邊的少年,悄悄收起了興致,繼而露出了神秘之色。
手指指向大山環(huán)繞的平坦地面,開口道:“秦老板,這兒便是城隍廟,城隍司的府邸。”
文判官暗自得意,這兒除了山便是水,城隍廟的影子也沒有,秦誠必然會感到驚訝,而當(dāng)他目光看向秦誠時,心中的那份得意蕩然無存。
接著,他再次開口道:“秦老板,這兒之所以沒有城隍廟身影,就幾座山幾條河,這全然是因?yàn)檫@兒布有禁陽陣,顧名思義,禁止陽人進(jìn)入。
不過您不用擔(dān)心,有我文判官在,我必能幫您進(jìn)入城隍廟。”
文判官臉上綻放出了笑容。
這兩晚在秦誠面前丟盡了臉面。
精心設(shè)計(jì)的賭局,結(jié)果輸?shù)氖亲约?,還連帶武判官也輸了,現(xiàn)在都說他是死鬼,要躺棺棺,動手一較高下,就更不要提了。
別說跟秦誠,就連他的紙?jiān)?,小黑,都足夠他們喝上一壺?p> 文不能文,武不能武,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不過此刻,秦誠在怎么厲害又怎么樣,別說進(jìn)入城隍廟,恐怕連城隍廟的身影也看不見吧!
“哼哼,要想進(jìn)入城隍廟,還得看我文判官能耐!”
文判官臉上笑容越發(fā)明顯,目光轉(zhuǎn)向秦誠,就等著他開口讓他帶他進(jìn)去。
而剛轉(zhuǎn)過來時,卻發(fā)現(xiàn)秦誠動了。
一步一步,輕松寫意,就像散步一樣,閑情逸致,更奇怪的是,隨著他走去,城隍廟竟一點(diǎn)一滴的顯化了出來。
秦誠就那般輕易就踏過禁陽陣,進(jìn)入了城隍廟?
“這,這不是我的主場嗎?怎么,怎么又成小丑了?”
文判官瞠目結(jié)舌,想到剛才那豐富的內(nèi)心戲,文判官臉頰抽了抽,咽了口口水,抓住武判官灰溜溜的跟了進(jìn)去。
城隍廟形如古宅四合院又有些像帝王宮宇,高高的城墻內(nèi)有著東西兩院和正前方的主殿。
東院是刑部大牢,西院是陰差府邸,兩院上空都是黑霧濃云,陰氣肆虐。
主殿則是議事的地方,也是城隍大人施展權(quán)利的重要場所。
主殿上空有著厚厚的濃云,時而有著電蛇呼嘯,鵝毛大雪飛飛揚(yáng)揚(yáng),整個主殿都徹底被覆蓋,只隱約還能見著一張掛著‘城隍殿’的牌匾。
這便是二十年前被雪封了城隍廟,準(zhǔn)確的是城隍殿,更準(zhǔn)確的是城隍大人。
秦誠一進(jìn)來便看見有一男子被押往東院。
男子身材魁梧,面頰粗橫,穿著華麗,腳上手上鎖著鎖魂鎖,脖子上勾著勾魂勾,前面的鬼差牽著勾魂勾,后面鬼差拿著荊柳,一步一抽。
城隍兵器排行榜,城隍令,文丑筆,趕尸棍,打喪棒,接下來便是鎖魂鎖,勾魂勾,以及荊柳。
荊柳一抽,男子渾身顫栗,發(fā)出撕心裂肺哀鳴聲,對人間留戀也少了一分。
“與狼為伍,終被狼咬,薛三爺,你有今日這下場,也是自作自受!”
秦誠打入結(jié)印與假方瓊魂魄之上,通過結(jié)印他也知曉假方瓊與薛三爺?shù)墓串?dāng),所以,在假方瓊換魂之時,他沒有出手。
假方瓊現(xiàn)在已全盤接納了薛三爺身體,更是唐震要對付的人,因此,秦誠也沒有打算親自動手,反倒而把這個機(jī)會留給了唐震,他相信唐震一定能辦的利利索索。
而又通過生死簿,秦誠也得知這個假方瓊真名叫方不仁。
收回心思,秦誠看向了城隍殿,同時,用心的感受了起來,他相信如果眼前這座白雪皚皚的城隍殿是他父母之作,他一定感知到一二。
“秦老板,這便是城隍殿,城隍大人就在里面,他雖然出不來,但你們可以隔空溝通,說不定城隍大人真有能力查到秦如海的信息呢?
如秦老板不想隔空對話,那就讓再下給您傳話,您看如何?”
文判官站在秦誠身后,試探著再次勸說道,然見秦誠一直未開口,他還以為是默許了,便朝城隍殿走去。
走到門口處,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急躁的聲音:“小武,是小武回來了嗎?小武一定把城隍令帶回來了,對不對。
我就知道小武一定把城隍令帶來了。
城隍令,哈哈哈,我的城隍令,哈哈哈?!?p> 聲音特別的古怪,不男不女,渾渾噩噩,似陰風(fēng)肆虐又似閨房趣鬧,更似遠(yuǎn)古吹來的寒風(fēng)。
文判官倒也見怪不怪,只是他那么親切的叫著小武,還那么相信武判官,這不禁讓他有些寒心,扭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安靜睡著武判官。
他心底的那是寒氣也不由得消散,還生出了一絲愧疚。
武判官與他同謀多年,脾氣雖臭了點(diǎn),動不動就不講武德,但在他那兒卻沒有得到一絲便宜,還時而被他略施小計(jì)給整的灰頭灰臉。
今晚,也是他提出的賭局,更親手將他蓋在了棺材里,釘上了全部鉚釘,如不是自己,那個不講武德的男子又怎會安靜的躺在地上,自言自語他是一死鬼。
想到此處,文判官心底愧疚越發(fā)濃郁,眼睛有些紅潤,好一會兒,他才喃喃道:“武判,你會好起來的!”
“城隍大人,我將城隍令帶來了,不過還得你親自去做一件事,才能將城隍令交于你手中。”
文判官冷靜下來,緩緩開口道。
“城隍令?城隍令在哪兒,你要我做什么,我什么都能做的,我可是城隍,我很厲害的!”
城隍大人拍打著大門,狀若瘋魔道。
“查到秦如海信息,此人在青州出現(xiàn)過,但生死簿上沒有任何信息!”
文判官回頭看了一眼秦誠,咬著牙,說了出來。
本來,城隍大人賜城隍令與城隍左右使,讓他們將雪域癸蘭帶來供給城隍大人雙修,提升修為,突破雪封。
誰知道,雪域癸蘭沒能帶來,反而搭上了城隍令。
也好在城隍大人不知會發(fā)生變故,百分百相信城隍左右使能帶回雪域癸蘭,否則,必然會傾盡城隍司所有鬼差及他們,如是那樣,現(xiàn)在他們恐怕也沒有機(jī)會站在這里了。
“秦如海?
此人在青州出現(xiàn)過,生死簿上又沒有這人信息,那這么說來,此人有可能不是人!”
城隍大人這一刻,似乎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