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憶突然就滿足了。
還有點對自己小任性的唾棄,她一直知道他在生什么氣,她一定一直有看他,他就知道她會關(guān)注他,只是有事才沒有哄自己。
他卻耽誤她時間,想到她一直知道,王安憶又開心了,至于旁邊站著的人,都是直立行走的怪物,只是眼前這只怪物食草不吃他!可怪物就是怪物,還是拆了埋了才安全!
長孫俠驚訝的看!
下一刻十分客氣的開口:“還有什么東西要買嗎?我送你們過去?!?p> 溫婻急忙搖頭:“不了,他也累了,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就一起回去?!?p> 長孫俠想想,覺得能更簡單點:“不如這樣,到飯點了,我們回張昭那吃飯,正好把車開回來?!?p> 溫婻有些緊張,去他家吃?想到那棟樓覺得壓力有點大,但畢竟是親戚,還有車要開回來,立即笑道:“好,麻煩了?!?p> “不麻煩。”
月色緩緩的灑下,像白色的沙粒。
溫婻穿著外套,哼著歌搖晃著胳膊,微醺著精神,跳躍的走在小區(qū)的風(fēng)景成線上。
路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月亮高高掛在天上,匆忙晚歸的人們,睡的早的人家已經(jīng)熄了燈。
溫婻突然有種歲月靜好的安逸,她的‘新車’已經(jīng)開回來了,只是因為還沒有在門衛(wèi)處登記信息,停在了外面,一輛她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能買的起的車。
不過難道不該是還沒有買停車位所以停在外面嗎?
no,no,停車位是一定能買的,溫婻自己想著自己答,又把自己逗樂了。
王安憶安靜的跟著她,像她腳下的影子,永遠(yuǎn)存在、安靜無息。
王安憶突然伸出手,扶了一下她險些跌倒的胳膊,修長有力的手指撫穩(wěn)她略顯瘦弱的胳膊,握了一下,又輕輕的松開。
溫婻笑了,轉(zhuǎn)過身,一邊后退,一邊看著他,車是一款豪車,雖然粗狂豪邁了些,但無所謂啊,她什么風(fēng)格都能駕馭,你說是不是?
溫婻突然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又平視下來,眉眼彎彎,含笑的看著王安憶,光影相疊,聲音如今晚的月光,一粒粒灑下無聲的包裹著萬物:“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有種夢幻般的熏熏然……”
“?”
“你家的餐桌好奢華……”溫婻轉(zhuǎn)個圈圈,繼續(xù)看著他往后退著走,不是大小的規(guī)格,而是感覺,那種仿佛端坐在云端的享受。
閉上眼,便是奢華大廳內(nèi)低調(diào)高雅的擺設(shè),看似平淡處處玄機(jī)。
晚上的菜色完全不是王安憶平時吃的那些能比的,張昭讓她見識到了什么是挑剔到了極致后的體驗。
不單菜色做的漂亮,味道也好,還有傭人站在一旁伺候,大閘蟹都不能上,人家直接上的蟹肉,用餐過程莊重而又肅穆……
雖然氣氛上有點小瑕疵,但絲毫不影響坐在那棟鳥語花香的別墅內(nèi)享受一場頂級盛宴的虛榮心。
最主要的是,回來的時候還開回來一輛豪車,那感覺……嗯,怎么說呢……她瞬間覺得自己邁入了全新的世界,脫離了凡俗的桎梏,可以追求更高的精神哲學(xué)……
對,就是這種感覺。
王安憶看著她,微涼的夜風(fēng),她臉上吹出淺淺的笑容,她張開的手臂,飄起的衣角,她心底的開心,柔和的眉目,一點點、一縷縷都淌入他的心里。
溫婻轉(zhuǎn)過身,擁抱自己的藍(lán)天,夜風(fēng)多暖。
王安憶嘴角含笑,她喜歡就好,栽種在土里能移動的植物。
溫婻又轉(zhuǎn)過身,看著他,倒著往后走:“你想要一架鋼琴嗎?”聲音清澈溫柔。
王安憶認(rèn)真的想想,覺得不是很在意:“都行?!?p> 他們很快就會破產(chǎn),錢有時候就是這樣,說它多,真的很多,而且也不值得在那上面浪費時間和精力。
最主要的是,她有一個美麗的家,溫馨、漂亮,相當(dāng)‘值錢’的家:“那你以后想要什么跟我說?”
“嗯。”王安憶扶住她要撞到成燈的身體,幫她拐個彎,乖巧的點頭,眼睛里都是她的笑容。
“你在家里彈的琴是不是都是名牌的,黑酸木或者紅杉什么?!睖貗R好奇。
王安憶想想:“……有兩把是?!?p> 溫婻卷起一撮頭發(fā),又嘿嘿的放下,良心建議:“我覺得吧,你要是想彈了,可以拿回家來彈,你覺得呢?!?p> “好,”王安憶微笑,猶如月光里永不磨滅的神邸。
溫婻看著他,緩緩伸出兩雙手,拇指和食指相抵,將他匡在‘相框’里,聲音緩慢又神情:“你知道嗎?你是一道光——”
王安憶歪著頭看著她,眉目溫柔,如詩如畫。
溫婻竟然看愣了,不撒嬌不賣蠢時,他完美的近乎不真實,瞬間能讓人忘了他的缺陷。
溫婻突然放下手,瞬間沖上去猛然抱住他。
王安憶愣了一下,依舊穩(wěn)穩(wěn)的接住她,腳步都沒有后退一下。
王安憶微微垂頭,將她圈在懷里:“嗯。”
月光與燈光交織,照在草坪上。
過了好一會,溫婻力道才小了些,順著手臂,牽起他的手,兩人的手緊緊相握,交纏,不分你我。
溫婻踏出一步,王安憶跟上。
溫婻看著腳下的地磚,隨意的問:“你想搬家嗎?換做大房子。”
王安憶搖搖頭,認(rèn)真又執(zhí)著:“我想跟著你……”
溫婻笑了:“可不是我不給你買,是你不要?!?p> 昨晚的雨下的有點大,翌日整座城市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fā)著勃勃生機(jī),熠熠生輝。
溫婻將窗簾拉開,窗戶的影子瞬間照在床頭,刺眼熱烈,溫婻急忙轉(zhuǎn)開頭:“大晴天!肯定熱,你衣服穿薄一點,衣服帶個帽子,穿那么多你不熱嗎?”
王安憶從凌亂的床上探出頭,頭發(fā)亂七八糟,狹長的眼睛睡眼朦朧,他坐起來,緩了一會,下床洗涑,順便將溫婻仍在衛(wèi)生間的衣服扔進(jìn)洗衣機(jī)按下開關(guān),繼續(xù)不精神的刷牙。
溫婻咬一口油條過來:“明天該你做飯了,我要吃皮蛋瘦肉粥?!?p> 王安憶看她一眼,為什么她做飯就是饅頭煎蛋牛奶,撐死再加一份昨晚的小米飯,輪到自己了就有點小復(fù)雜。
溫婻見他看過來,疑惑的回視:“不想吃?”
王安憶急忙搖頭。
溫婻點點頭,去廚房喝豆?jié){。
王安憶覺得昨晚不是這樣的,昨晚的她看起來更愛自己,一覺醒來覺得昨天的愛就降回了平時的水平,是他今天刷牙刷的不好看嗎!
溫婻的手指豪氣的在方向盤上彈過,看向副駕駛座上系好安全帶的王安憶:怎么樣!
王安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好像又像昨天一樣愛他了,不過他不跟她計較,她高興就好。
“出發(fā)!”
王安憶靠在椅背上,閉著眼假寐。
溫婻等紅燈的功夫,哼著歌,伸出手握住王安憶的手,綠燈亮起,溫婻收回手,開了出去。
“溫姐早?!?p> “不早了,趕緊工作。
溫婻接過報銷單,笑笑:“姐就愛開玩笑,我能吃什么靈丹妙藥,只能說我天生麗質(zhì)?!?p> 溫婻看眼來電顯示笑了:“喂——”
“?。 阄铱纪炅?!”溫小東的手機(jī),走在回學(xué)校整個人都要躍起來,多年壓抑的不爽,仿佛此刻都搬開了,是從頭到腳的舒暢,無與倫比的欣喜和想哭的沖動。
溫婻笑笑,“真沒自信?!?p> “對!”
溫小東有點煩躁,當(dāng)著他哭什么意思,他又怎么樣她,而且對方壓抑以為自己,這種自己都找不到解決辦法還被討厭的感覺,他也覺得很煩很煩。
溫婻磕著零食,聽著手機(jī)里鬼哭狼嚎的聲音哭笑不得,說的好有道理啊,憑什么這小子小的時候命好了,長大了還有本事讓他自己命好,這也太讓人不甘心了。
人啊,不知足。
不過兩菜一湯做的真好吃,排毒養(yǎng)顏又養(yǎng)生、精美又美味,溫婻沒管用量標(biāo)準(zhǔn)不標(biāo)磚喝了兩碗湯。
喝完后就是這樣癱在沙發(fā)上,想醉生夢死。
又想到自己還不能‘死’,勉強(qiáng)直起越來越金貴的小蠻腰,從茶幾下拿出門衛(wèi)處拿的租賃房屋名單,順便又掰了一瓣橘子放自己嘴里,矜持的拒絕著。
王安憶穿著同款睡衣,頭發(fā)服帖的落在頭上,身形修長、氣質(zhì)從容,即便是剛從廚房洗碗出來也像剛焚香沐浴彈了一場雅會。
溫婻無語“不要問的這么隨意好不好,一點也不浪漫?!鄙眢w卻沒有動,顯然不如嘴上如此在意這個問題。
就是兩人領(lǐng)個證的事,一個形式而已,沒什么感覺。何況這個感覺可能就是分手時一個保障時,溫婻就更有些興致缺缺了。
王安憶是賺不回去的,房子裝修他就不可能扒回去,自己這邊更不用說,自己沒打算不跟他過。他如果不跟自己過,也不好意思把東西要回去,所以溫婻覺得自己沒什么能虧的,不用保護(hù)自己。
呵呵。
溫婻笑笑覺得自己庸俗,愛情多么美麗的事情,怎么能想的如此銅臭,所有的浪漫都給了成自豪,如今剩下的只是這些殘渣概念給可愛的王安憶了嗎?
溫婻覺得不是,她依舊會愛別人,會欣賞王安憶的好,但只是有些事情,不那么看重了。
不能說是剩下的殘渣,而是更穩(wěn)定、成熟的個人理念,能對她的感情更有責(zé)任也更能勝任。
她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比以前的自己好,王安憶不那么認(rèn)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