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圖書館看書,一個男生走到我跟前,小聲說:“你是溫曦吧?門外有個老師讓我?guī)退澳??!?p> 我驚得向后縮了一下,倉惶點了點頭,等他離開之后,才起身。
門外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家,雖然看上去年紀(jì)有些大,但是在一身筆挺的西裝襯托下,顯得精神抖擻,目光如炬。
“您好,我是溫曦。”
“哦,你好你好,我是物理系的老師張亦文?!?p> 物理系?難道他就是物理學(xué)院的張院士?可是他來找我干什么,是為顧言行而來的嗎?
“您好,張院士。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溫曦同學(xué),你認(rèn)識我?那我們可以出去聊聊嗎?站在這兒時間長了,我可能有些吃不消?!彼芎吞@,說話的時候很親切。
“哦,好的好的,實在對不起,張院士,您稍等,我去取一下包?!?p> 我轉(zhuǎn)身回圖書館收了自己的東西,出來和他一起去了冬姐的奶茶店。
“張院士,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嗎?”我端過來兩杯蜂蜜檸檬水,很恭謹(jǐn)?shù)姆旁诹怂拿媲啊?p> “謝謝,是想和你聊聊顧言行。”
“聊顧言行?和我?”我有些吃驚。
“他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學(xué)生,不學(xué)物理是物理學(xué)界的一種損失,所以我還想挽留一下?!彼苯娱_門見山。
“張院士,不瞞你說,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嚇傻了,急忙問他,可是他說是為了以后方便繼承自己的公司……”
“憑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是那么愛惜錢財?shù)娜?,你不會什么都不知道吧??p> “知道什么?”
“顧言行是為了你才轉(zhuǎn)來法學(xué)院的,要不然我怎么會來找你呢,就是想讓你幫著再勸一勸?!?p> “張院士,您別開玩笑了。我們還是上學(xué)期見過一次,最近連面都沒見過,他轉(zhuǎn)來法學(xué)院的消息我還是從別人那里聽到的。再說您也看到了,我有什么特別之處值得他為了我這么做嗎?”
“小姑娘,何必這么妄自菲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你也優(yōu)秀的獨一無二。”
“謝謝張院士,有機(jī)會我會再勸勸他的。”
“好的,謝謝你?!?p> “不過張院士,我會盡力,但是以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他也未必愿意聽我的。對了,您有找過顧言行的爸爸嗎?”
“我去過他家,顧先生說顧言行已經(jīng)成年,他做的任何選擇自己都不會干預(yù),只要他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就好?!?p> ……
在和張院士聊天的這段時間里,讓我又一次知道了顧言行的優(yōu)秀,也更加了解了一些物理方面的知識,我決定有機(jī)會了在和他說一下這件事。
每天圍著顧言行的姑娘真是太夸張了,每次我都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越來越覺得自己就像地上的一粒水珠,仰望著天上耀眼的太陽,看的時間稍微一久,彷佛就會被燒干。
而他自從來了法學(xué)院,與我也再沒有過多的接觸,每次校園里相遇,我都是敷衍的打個招呼,急忙低下頭走了,連眼神都不敢對視,但是又礙于答應(yīng)了張院士,為了規(guī)避學(xué)校眾人的議論,我只好給顧言行打了電話。
“你有事嗎?”他有些慵懶的說。
“那個張院士那天找我了……”
“我說了不學(xué)物理,要學(xué)法律,你不要再說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管那么多干什么。”
這一句話直接噎得我說不出話來,是啊,我是他什么人,管這么寬。
“張院士說你不學(xué)物理可惜了,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不知道為什么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居然有些膽怯。
“不用了,我會給張院士打電話,把話說清楚的,讓他不要再打擾你,你忙你的?!?p> 總是覺得他改變了好多,說話的語氣冷冰冰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又不忙,你能不能說話不要這么沖?”
“那我該怎么說話呢?”
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對我的態(tài)度越來越差勁。
“顧言行,能好好說話就說,不能說就算了,我以后不會給你打電話了?!蔽乙不饸馍蟻砹?,沒好氣的說。
“那正好,你就可以多出時間去偷拍你喜歡的張奕鳴了!”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顧言行怎么變成這樣了,完全變成了一個不可理喻的人,什么叫我喜歡的張奕鳴,這件事可不能這么模模糊糊的,我一定要問清楚。
我又將電話撥了回去:“顧言行,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什么叫我喜歡張奕鳴了?!?p> “難道不是嗎?你自己親口說的。”
“我親口……”準(zhǔn)備反駁,突然想起上學(xué)期好像和李瀟老師說過這個,“這是個誤會,我只是出于好奇,我和他天生不對付?!?p> “溫曦,我是傻子嗎?你要是不喜歡他,為什么我轉(zhuǎn)來法學(xué)院這么久了,校園里見到你都不敢和我多說幾句話,難道不是擔(dān)心傳到張奕鳴那里,影響你在他心中的形象么?”
“你不是,我是!顧言行,我再告訴你一遍,我和張奕鳴沒關(guān)系!我不敢和你說話是因為擔(dān)心再被人針對。”
“我說過我會照顧你啊,而且我有能力照顧你?!?p> “顧言行,你可知道,人言可畏,我害怕……”
“溫曦,我在你樓下,出來?!?p> 沒等我說完,他又一次打斷了我,在我樓下,這都十點多了,他在我樓下干嘛?更何況現(xiàn)在是下晚自習(xí)的高峰期,我下去和他說話,要是又被有心人偷拍了,會害了大家的。
“這么晚了,我已經(jīng)睡了,就不出去了,有什么話就電話里說吧,和你在一起,萬一又被人報復(fù)怎么辦?”
“好,既然你不出來,我就在你樓下等你,直到你出來為止?!?p> “顧言行,你別逼我。你知道我的,我說了不出來就不出來,你愛等就等著吧!”
掛了電話,我將頭埋進(jìn)了被子里,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為什么都要逼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本來以為大學(xué)生活可以豐富多彩,可是卻偏偏攤上這么一件事,本想風(fēng)平浪靜的過完四年,顧言行卻又要來摻和,他這是要干什么?喜歡我嗎?我只是漂浮在這空氣中的水霧,小而輕,而他如同初升的朝陽,時間稍微一久,我就會被光芒灼干,迷迷茫茫看不見未來,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癡心妄想。
男生和女生不一樣,男生可以十個八個的談戀愛,人們頂多罵他花花公子,可是女生呢?不是被說水性楊花,就是被罵破鞋。站在他的身邊,我還真的配不上。
過了好久,張易潔從圖書館回來了,推開門第一句話就是:“溫曦,顧言行在樓下被圍觀了。”
我從被子里探出頭,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
“他在等你,你真的不下去嗎?”張易潔繼續(xù)說。
“不去了,他等一會就回去了?!蔽矣謱⒛樲D(zhuǎn)向墻邊。
“哎,你啊,顧言行算是栽你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