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末,這天小飛一家人正在吃晚飯。
母親的電話響了。接完電話后,母親微笑著跟小飛和林芷菁說:“五一勞動節(jié),嘉城你大姨家的孫子結(jié)婚,邀請咱們?nèi)⒓踊槎Y。孩子太小,你倆就別去了,我和你幾個姨坐火車去。”
“別呀,媽,”林芷菁忙道:“咱們家有兩臺車,足夠大家坐的,干嘛坐火車啊。五一我?guī)е⒆踊匚野謰屇抢镒滋欤銈兙桶残牡厝ゼ纬?。很多年沒見了,大家好好聚聚。明天我去準備些哈爾濱特產(chǎn)你們帶著。”
小飛見林芷菁說的懇切,說道:“這樣,那臺卡宴你留家里開,四月二十九號你開車帶著孩子和保姆去孩子姥姥家。我開車帶著媽去大慶跟柱子匯合,讓柱子開那臺別克商務(wù)一起去嘉城。這樣一臺牧馬人,一臺商務(wù),足夠了。這樣一個來回一周時間差不多。只是得辛苦你帶孩子了。一周時間,我會想你的,媳婦?!?p> 媽媽拍了一下小飛腦袋,“你這個甩手掌柜的,哪次出去最少都得十天半個月的,里里外外都是芷菁操持著。”
林芷菁趕緊假裝給小飛揉腦袋,開玩笑地說:“媽,小飛就靠這聰明的小腦袋了,打壞了就麻煩了。您還是打他屁股吧?!?p> 哈哈哈,三口人都忍不住笑了。小傾城也在一旁嘎嘎跟著笑,真是個小甜甜啊。
四月二十九日上午,小飛開車帶著母親前往大慶,跟柱子匯合。
柱子提前接上了小飛的四位姨媽,跟小飛在大慶高速公路入口處匯合。
兩臺車開上鶴哈高速,到了下午,就來到了伊春,當晚就在伊春住宿。
本來哈爾濱到嘉城自駕也就不到十小時,但是小飛不想行程太緊張,那樣長途開車太累,容易出事。小飛有能量加持沒什么問題,就怕柱子吃不消。計劃行程就是在伊春住一晚,第二天繼續(xù)趕路。
柱子這一路可興奮了,自從開始經(jīng)營度假村,這還是他第一次駕車長途旅行呢,他沒開商務(wù)車,而是開了自家那臺林肯飛行家,自己有面子,也給小飛賺面子。對他這么一個喜歡開車的人來說,這趟高速跑長途真是一種享受。度假村就甩給他媳婦打理,反正就一周時間,啥問題都沒有。
為了路上安全,晚飯小飛和柱子都沒有飲酒,反倒是母親和姨媽們,每人多少都喝了一點。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兩臺車繼續(xù)向嘉城出發(fā)。
一路上小飛母親給大家介紹了嘉城親戚是怎么回事。原來這邊的親戚是小飛母親的舅舅的后代,也就是小飛舅姥爺?shù)暮蟠>死褷斢幸蛔右慌?,這個大姨就是舅姥爺?shù)呐畠?。抗美援朝的時候,舅姥爺上了戰(zhàn)場,保家衛(wèi)國,壯烈犧牲。李小飛特別崇敬從古至今保家衛(wèi)國的人,對舅姥爺及其家人都非常敬重,這也是他大老遠趕來參加婚禮的原因。其實小飛和林芷菁完全可以在公司找個司機跑這趟長途。
六個小時之后,到達了嘉城。到了大姨家,車停在樓下,在大姨的親朋好友、街坊鄰居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牧馬人和林肯飛行家雖然算不上頂級豪車,但對普通人來說,這兩臺車也就只有羨慕的份了。
小飛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大姨。老人家已經(jīng)七十多歲,頭發(fā)都白了,但是精神矍鑠。
東北人家族聚會,那是二話不說,先得把親戚都介紹個遍。大姨高興地向小飛介紹自己家人?!斑@是你大哥大嫂,他家的孩子叫大林子,在林場上班,就是明天要結(jié)婚的,”大姨指了指站在大哥旁邊的小伙子。
小飛急忙跟大哥大嫂還有新郎官打招呼,然后雙手遞上了紅包?!按蠹罄?,早生貴子啊大侄子?!?p> 其實那大侄子比小飛也小不了幾歲,小飛叫的都有點底氣不足。
大姨繼續(xù)介紹,“這是你大姐大姐夫,他家的孩子在咱們這兒金礦當技術(shù)員,”大姨指了指站在大姐旁邊的一個年輕人,“他叫大江子。”
小飛一聽金礦,立馬來了精神。“大江子,走,跟我去車里搬給大家?guī)У亩Y物?!?p> 不一會兒,小飛、柱子、還有大江子三個人搬了三趟,屋里擺了一堆禮物。哈爾濱紅腸、干腸、大列巴、格瓦斯,每家一份。
搬完東西,小飛就跟大江子聊天,了解到很多關(guān)于金礦的事。
黑龍江是我國重要的砂金產(chǎn)地。歷史上曾有“黑龍江省產(chǎn)金聞天下,沿江數(shù)千里無處不有金苗”之說。據(jù)史料記載,唐朝天寶七載,黑水琳鞠獻金銀,說明黑龍江的探采歷史至少有1200多年。大規(guī)模開采活動始于17世紀中葉。金礦主要沿中俄界河黑龍江右岸分布,也就是中國這一側(cè),被稱為“金鑲邊”。主要分布于漠河至呼瑪、龍江至黑河、尚志至嘉城、海林至樺甫、東寧至密山五個成礦區(qū)帶中。
小飛沒想到大江子不過是一個金礦井下技術(shù)員,卻對全省的金礦情況這么了解,說明這是一個用心工作的年輕人。干一行愛一行,小飛開始欣賞這個年輕人了。
大江子又向小飛詳細介紹了自己工作的金礦,還邀請小飛有空去看看。
其實這里的金礦并非黑龍江產(chǎn)量最高的,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一些貧礦。礦井不太深,也就三四百米。
小飛當然很想去看看,可是行程安排的很滿,未必抽得出時間。
第二天,五一國際勞動節(jié),大林子結(jié)婚的良辰吉日,婚禮在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中禮成完畢。
五月二日一大早,新郎新娘登上火車,去哈爾濱轉(zhuǎn)乘飛機前往廈門度蜜月。
小飛和柱子則開車帶著家人們?nèi)ズ邶埥呌^光。嘉城是一座邊境小城,對面即是俄羅斯。江邊景點不多,但是賣旅游紀念品的小商販倒是很多。那些紀念品種類繁多,包括俄羅斯套娃、軍刀、首飾盒、煙灰缸、銀飾品、望遠鏡、指南針、巧克力、伏特加、魚子醬等等,其實當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中國制造,打著俄文而已。
小飛看著滾滾流過的黑龍江不禁感嘆。一百多年前清政府腐敗無能,把黑龍江北大片土地割讓給了沙皇俄國?,F(xiàn)在黑龍江作為一條界河,默默流淌,訴說著當年的無奈。國家只有強大才能不受人欺侮,每個有愛國心的人都應(yīng)該銘記過去屈辱的歷史,努力奮斗,把祖國建設(shè)得更加繁榮富強。
小飛正在凝神思考,突然母親慌慌張張跑了過來,“小飛,出事了,金礦出事了。”
小飛一邊開車一邊了解情況。
為了趕進度,金礦五一勞動節(jié)只放了一天假,五月二日就開工了。大江子正好這天有班。
十名礦工像往常一樣穿戴完畢,進入礦井作業(yè)面開始工作。可是意想不到的事發(fā)生了,距離作業(yè)面兩百米的礦井坑道塌方,將十名礦工埋在了地下。
礦上已經(jīng)組織人員開展營救,可是塌方造成井通梯子間損壞,罐籠無法正常運行。信號系統(tǒng)也遭到損壞,造成井下十名工人被困失聯(lián)。單憑人力短時間無法完成救援。塌方位置以下情況不明,給救援行動帶來很大麻煩。目前掌握的情況就是這些。
小飛讓柱子開車把家人送回賓館,再去接上大姐大姐夫,也就是大江子的父母。自己則驅(qū)車直奔金礦。
金礦大門口,已經(jīng)有很多礦工家屬在那里焦急等待了。
小飛的車被維持秩序的警察攔下。小飛向警察說明自己是礦工家屬,而且是國際知名生態(tài)學家,對采礦非常熟悉,可能對救援有幫助,才在一位民警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應(yīng)急指揮部,其他人都被攔在了警戒線外。
應(yīng)急指揮部里所有人都緊張地工作著,電話聲此起彼伏,縣領(lǐng)導(dǎo)、安委會主任和礦主正在聯(lián)系人手和救援設(shè)備。
小飛在民警的指引下找到了安委會主任和礦主。小飛開門見山,“我是李小飛,是聯(lián)合國糧農(nóng)組織專家,是國際知名的生態(tài)學家,而且對地質(zhì)也有深入研究。請告訴我井下的真實情況,我會盡力幫助你們?!?p> 安委會主任一下子想起來年初李小飛捐款的新聞,眼前這個人就是那個一出手就是一個億的大富翁。于是拉著礦主一起向小飛說明情況。
礦主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們真是檢查過了,您看這是我們所有的安全檢查和設(shè)備維護記錄,所有安監(jiān)部門的許可,這次真的是意外啊?!?p> 小飛安慰礦主道:“好吧,別激動,帶我去礦井看看,我的專業(yè)知識會幫助你們的?!?p> 戴上安全帽,小飛跟隨礦主進入了礦井。到達事故位置時,小飛看到加固用的混凝土塊,碎石和泥土堵住了坑道。小飛拿起一塊混凝土塊觀察了一下,然后催動能量用手一捏,竟然碎了!小飛斷定,混凝土標號不對,否則不會這么不結(jié)實。不過小飛沒有聲張,誰知道是供應(yīng)商的問題還是礦主的問題。萬一是礦主的問題,說出來搞不好會被滅口。于是小飛偷偷藏了兩塊在口袋里。救人要緊,其他都可以稍后再說。
小飛裝作檢查塌方情況,用手按著泥土,運用能量檢查地下作業(yè)面的情況。一個,兩個,三個……十個,小飛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了,最擔心的全軍覆沒的可怕情況沒有發(fā)生。十個礦工都在作業(yè)面里,并沒有被塌方掩埋,躲在一個比較寬敞的空間里等待救援。其中九個人生命體征都很正常,只有一個人心跳微弱。小飛來不及檢查傷者的傷情,馬上向傷者輸入能量,為他續(xù)命治療。一分鐘之后,傷者的心跳恢復(fù)了正常。這樣就能堅持到救援到來。
確認了井下被困人員的情況,小飛心情略有放松。于是又催動能量查看塌方堵塞情況。嗯,看來并不嚴重。于是故弄玄虛地在井壁上摸來摸去,看來看去,然后對礦主和安委會主任說:“根據(jù)井壁巖石和泥土情況判斷,塌方堵塞長度大概十米左右。而且多為混凝土碎塊,碎石和泥土,所以應(yīng)該可以很快掘進,打通救援通道?!?p> 之前救援人員已經(jīng)向下挖掘了三米,但是沒有任何有利于救援的跡象,沒敢貿(mào)然繼續(xù)向下挖掘。
安委會主任、礦主還有救援隊長聽了小飛的話都是一臉狐疑:這哥們兒是大仙兒嗎?這就能判斷出井下的情況?
小飛看出大家的心思,于是說道:“從這個位置開始向下打十五米的救援鉆孔,打通之后就有聯(lián)系上幸存者的機會。”
救援隊長第一個反對,“我不管你是什么專家,你這是胡鬧。救援鉆孔都是從地面向下打,打到幸存者可能在的位置!”
“那要打幾百米,”小飛毫不客氣地打斷對方,“你現(xiàn)在有設(shè)備嗎?能打幾百米的那種?一共需要多少臺?什么時候能到位?鉆孔得多長時間?”
救援隊長一下子被問的愣住了,沒話說了。是啊,要是按照這個辦法,三五天之內(nèi)都未必能打通鉆孔。
小飛繼續(xù)說道:“各位要是還有更好的辦法請說出來,沒有的話我們就用現(xiàn)有的設(shè)備打一個十幾米的洞試一試,時間上,人力物力上又沒什么損失。我現(xiàn)在表態(tài),成功了,功勞我一點不要,失敗了我負全責。跟我下去打洞的人每人我給十萬元辛苦費?!?p> 小飛一番講話把責、權(quán)、利都說的明明白白,領(lǐng)導(dǎo)、礦主和救援隊長都無法反駁。試一下又沒什么損失,萬一成功了,那可是大功一件。于是馬上指揮現(xiàn)場救援人員行動起來。
在平地上向下鉆探是比較容易的,但是礦井里非常狹窄,所以安裝操作鉆探設(shè)備困難重重。但是好在只需要打洞十幾米,所以兩個小時后洞就打通了。
打洞的同時,小飛悄悄向地下輸入了能量,確切的說是精神控制了一名被困礦工,讓他向塌方位置移動。
鉆孔打到了十五米,救援人員用管鉗拼命敲打鉆頭,希望引起幸存者的回應(yīng)。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人們即將絕望時,鉆頭發(fā)出了連續(xù)敲擊聲,而且是有節(jié)奏的分組敲擊,每組敲擊都是十下。
上面的人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進而確認了聲音,然后就是歡呼。
救援隊長緊緊握住小飛的手,流出了兩行熱淚?!敖酉聛淼氖戮徒唤o我們吧?!?p> 很快,補給孔打通。救援人員放下繩子,往下投放手電筒、水、藥品還有紙筆。
十分鐘后,紙條被拉了上來。上面寫著:我們有十個人,都活著,個別人受了點輕傷,其他人都沒事,請救救我們。
救援隊伍再次沸騰了,歡呼聲、掌聲響成一片。救援隊長寫了一張紙條:“大家堅持住,一定把大家救出來?!比缓篑R上組織人手開始打通救援通道,并給被困人員送下去食物和水。
救援隊沿著礦洞,一邊清理塌方,一邊加固礦井。這是一個危險又耗時的工作。
李小飛定時用能量查看被困人員的情況,時不時給被困人員注入一點能量,保證他們的健康。
經(jīng)過整整兩天連續(xù)奮戰(zhàn),十名礦工終于重見天日。
小飛焦急等待著被困礦工升井,特別是大江子,他很喜歡這個比自己小七八歲的小伙子,不希望他有任何閃失。
第一名礦工升井,第二名、第三名……一直到第十名,大江子終于出現(xiàn)在小飛視線里。
雖然小飛早就知道一切,但仍免不了激動落淚。
事后據(jù)礦工們回憶,是大江子第一個發(fā)現(xiàn)上面塌方的,并帶領(lǐng)大家及時避險。塌方結(jié)束之后大江子帶領(lǐng)大家挖掘自救,由于情況不明,體力不支,全體又退回安全地帶。大江子離塌方位置最近,為的是及時發(fā)現(xiàn)救援。又是大江子第一個發(fā)現(xiàn)救援鉆頭并做出回應(yīng)的,那張紙條也是他寫的。
小飛了解情況后非常欣慰,“不枉我救你一次,果然是個有擔當,有頭腦的好青年。”
這次救援行動堪稱礦難史上最經(jīng)典、最成功的一次救援,兩天之內(nèi)完成救援,無一傷亡,這樣成功的救援行動不可復(fù)制。
事故調(diào)查中,小飛提供了混凝土塊,證明了此次礦難是由混凝土質(zhì)量差導(dǎo)致的。有關(guān)部門調(diào)查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水泥供應(yīng)商提供的水泥標號低于標準,以次充好,混凝土承受不住壓力導(dǎo)致了塌方,責任應(yīng)由水泥供應(yīng)商來負。
由于沒有人員傷亡,且經(jīng)濟損失較小,所以礦主被免于追責。
參與此次救援的所有官員和救援人員因救援有力,全部得到嘉獎。
小飛還向下井的救援隊二十六人每人提供十萬元獎金,但被官方拒絕了。于是小飛直接捐款給救援隊,用以改善救援隊人員的生活。這次沒有被官方拒絕,還舉行了非常正式的捐贈儀式,上級領(lǐng)導(dǎo)都來參加了儀式。
救援當天那位安委會主任,還有礦主和救援隊隊長一看小飛的面子這么大,心里也暗自慶幸當時聽從了小飛的安排。否則可能會因為救援不力而被處罰,哪里還能有現(xiàn)在這么風光,大會小會受表彰,被各種媒體正面報道。
至于那個被小飛發(fā)現(xiàn)時心跳微弱的礦工,升井后被送到醫(yī)院進行了全面檢查,發(fā)現(xiàn)身體并無大礙,只是輕微腦震蕩。據(jù)他自己回憶,礦難發(fā)生時由于太過驚慌,失足摔倒,腦袋摔在了地上。后來到了安全位置,躺在地上就頭暈,惡心,渾身無力,話都說不出來。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時,一股暖流從手指傳遍了全身,渾身舒適無比,然后身體也恢復(fù)了正常,當時還以為是在做夢。他當然不知道,有李小飛的能量加持,什么傷治不好,什么病治不好!
盡管小飛多次跟安委會主任、礦主和救援隊長囑咐,不要把自己參與救援的事說出去。可是如果不說出李小飛起的作用,那就沒法解釋這次救援采取的非常規(guī)方法,無法解釋救援神速的原因。所以李小飛參與救援的事被和盤托出。這次嘉城之行,小飛又多了個礦難救援專家的頭銜,還破費了二百多萬,可以說是破財免災(zāi),破了自己的財,免了別人的災(zāi)。不過李小飛不在乎,救人,人命是最寶貴的,多少錢都可以!
大江子全家對李小飛感恩戴德,大江子對李小飛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李小飛看這孩子很機靈,于是就讓大江子從金礦辭職,跟自己回哈爾濱。先安排大江子去菌劑廠工作,鍛煉鍛煉,以后看情況再說。
從嘉城回到哈爾濱,李小飛繼續(xù)自己的研究工作,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這是真正的李小飛,一個純粹的李小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