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有些悸動
她就是讓秦錦繡成為一個囂張跋扈,隨意打人的廢物公主。
她除了家世哪點比不了秦錦繡?
要身材有身材,要才華有才華,若不是徐家想靠著長公主的身份,她早就與徐徹哥哥雙宿雙飛了!
此時,店鋪的二樓傳來爭吵聲。
“店家,我的畫栩栩如生,你就給我抬抬價格吧,我是進京趕考的考生,在進京的途中遇到強盜,若不然錢財也不能被洗劫一空?!?p> 眾人轉(zhuǎn)頭看過去,只見一個穿著破舊的青年,正急切的跟在一個中年男人身后。
中年男人轉(zhuǎn)頭盛氣凌人道,“本掌柜都說了,二兩銀子,就這個價,你愛賣不賣!”
青年臉憋的通紅,索性一甩袖子怒罵,“你這是在壓價!本公子不賣了!”
說完,青年轉(zhuǎn)身就要離開,而這時,中年掌柜一把拉住他,大聲怒喝:
“唉,你個小生,走就走,居然還偷我們店里的狼毫?快,把他抓起來!”
頓時,門外沖進來出名打手,將其團團圍住。
秦瓷靜默不語的看著那名青年。
青年雖然穿的破爛不堪,可那錦袍卻不是普通布料做的,五官端正書生意氣,舉手投足文雅矜貴。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顧宥弦臉一沉,捏緊桌角解釋,“這是我自己的,你們想干什么?”
掌柜的冷笑,“就你這個落魄書生還能用的起這樣的狼毫?我看你十有八九是偷的!”
徐徹見狀快步走過去,昂首挺胸道,“堂叔,怎么回事?”
掌柜的見到侄子過來,立馬解釋,“徹兒啊,這個書生拿了一副自己畫的畫來賣,我看他可憐,給了二兩銀子,沒想到他不僅不感激,還偷我們店里的狼毫毛筆!”
說完,他看向顧宥弦,洋洋得意。
這一看就是個無權(quán)無勢的書生,惹了他,這輩子都毀了!
徐徹看向書生,上下大量一眼,高高在上道,“這位公子,還請把狼毫交出來,不然別怪本公子報官,若是那樣,你前途可就毀了。”
本朝律法規(guī)定,凡有過錯的學(xué)子,一律不得參加科舉。
一個書生,他可以隨意拿捏。
秦錦繡見徐徹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走過去,自小熏陶著頂級金銀寶貝的她脫口而出:
“頭發(fā)長見識短的東西,這支毛筆乃是鹿毫,采用的可是上等鹿的毛發(fā)制造,綠松石作為柄身,上有竹刻花鳥紋,據(jù)我所知,這乃是書法界大師所制,一共五只分別是狼毫、鹿毫、鼠須、石獾毫,山馬毫。有市無價,徐家是有多大本事,居然敢稱這物是你店中的。”
掌柜的還有徐徹齊齊傻住。
秦錦繡將鹿毫從掌柜的手中拿出,還給顧宥弦,拍著他的肩膀道:
“好好保存,以后當(dāng)傳家寶傳給孩子也是不錯的!”
顧宥弦呆呆接過鹿毫,看著少女的臉龐,支支吾吾道:
“在下今年十八,家中無妻妾……”
話禿嚕出口,他又暗暗后悔。
這女孩不會以為他有病吧。
秦錦繡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許是出于禮貌,她安慰道,“沒事,夫人會有的,孩子也會有的?!?p> 顧宥弦臉頰有些上火。
秦瓷站在一旁。
玉在櫝中求善價,即使皇姑姑身體肥胖,脾氣不好,可依舊是耀眼的明珠。
徐徹眼瞎看不上她家皇姑姑,不代表皇姑姑就是差勁的姑娘。
秦錦繡打開青年的畫軸,在看到畫之后,一拍桌子怒罵,“這畫就值二兩銀子?”
畫上乃是一副山水畫,行云流暢,色澤均勻,將江山的鐘靈毓秀描繪的淋漓盡致。
少年被她的動靜嚇了一跳。
這女子,當(dāng)真是真性情。
徐徹心里咒罵:要不是因為她是長公主,它才不會娶這個潑婦!
掌柜的捋了一把胡須,“確實就值二兩銀子,一個不出名的小生,老夫能給出二兩銀子已經(jīng)是高價了!我混跡書畫圈多年,絕無虛言!”
此時,門外傳來一道蒼老且洪亮的聲音,“這畫你就給二兩銀子?小伙子,聽老夫的,來老夫這,老夫給你三十倍的價格!”
說話間,他已經(jīng)顫巍巍走進了店鋪。
徐徹見狀頓時拉下臉了,加上剛才秦錦繡為了這個少年如此不給自己面子,直接道,“李掌柜,他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書生,本公子奉勸你擦亮眼睛,可別砸手里了。”
一個窮酸書生的畫,怎么可以值六十兩銀子。
李掌柜一把奪過那幅畫,滿眼欣喜,“這畫老夫非常喜歡,就算是砸手里了,老夫也不悔,沒辦法,千金難買我高興?!?p> 這副畫雖然不是名家出手,可畫技一流,再說小伙子進京趕考實在不容易,他能幫則幫。
徐徹不再說話。
反正虧本不是他。
這邊,顧宥弦和李掌柜做完交易,他拿著六十兩銀子,發(fā)現(xiàn)比他預(yù)期的還要多。
他握著沉甸甸的銀子,琢磨了很久才對秦錦繡道,“這位姑娘,謝謝你幫了我,要不然我請你吃飯表示感謝吧?!?p> 他想……和這姑娘待一會,再待一會……
秦錦繡看了眼他,笑嘻嘻道,“就這點錢,還不夠你花銷呢,還是等你有錢了再請我吃吧?!?p> 說完,她又拿起一個硯臺,故意摔落,矯揉造作道,“呀,手又滑了,這可怎么辦,越拿越掉誒?!?p> 徐徹氣的額頭青筋暴起,偏偏無法制止。
砸的差不多了,秦錦繡又拿了些文房四寶放到顧宥弦懷中,幾乎把店鋪搬空。
她拍了拍手,對著目瞪口呆的青年道,“喏,這些送給你,祝你能金榜題名?!?p> 顧宥弦忙點頭答應(yīng),又出聲詢問,“好……請問姑娘芳……”
話未說完,只見姑娘已經(jīng)拉著另一位小姑娘瀟灑離去。
就像是做了壞事的仙子,偷偷逃跑。
顧宥弦快步追出去,并沒有找到二人的蹤跡,他停在原地,緊了緊懷中的文房四寶。
心中似乎有小鹿,在不停的撞著心房,此時青年有些悸動。
他細細呢喃,“父親說過京城熱鬧繁華,卻人情冷漠,可今日見,不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