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堡,先祖祠堂地下宮殿,二層。
未知的密室。
吳啟龍盤膝坐在石床上,仿佛入定般一動不動。
某時,他忽然睜開雙眼,淡淡道:“道友既然來了,何不現(xiàn)身一見?”
“桀桀桀桀......”
伴隨著一陣怪異的笑聲,一名青發(fā)老者憑空出現(xiàn)在密室中,負手而立,似笑非笑的望著吳啟龍道:“些許時日不見,吳道友的修為竟然又精進了,吳家的觀心訣果然非同凡響!”
吳啟龍面色不變,淡然道:“道友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何事?”青發(fā)老者咧嘴笑了笑,“吳道友,這話應(yīng)該是老夫問你才對吧?”
吳啟龍沉默。
過了一會兒,皺眉道:“天蜈道友,你這是什么意思?”
這青發(fā)老者竟然是碧云谷靈谷谷主靈虛真人首席大弟子馮世,鼎鼎大名的天蜈老怪!
馮世輕哼一聲,陰狠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吳啟龍:“吳道友,明人不說暗話,本來按照三派的計劃,應(yīng)該是你那親兒子吳承來做誘餌的,現(xiàn)在你突然改變計劃換成了養(yǎng)子吳恩,這我們沒什么可說的,人之長情嘛,但是你將你那親子送入天魔宗是幾個意思?”
頓了下,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莫不是吳道友想給自己留個后手,做那騎墻之人?”
吳啟龍愕然,猛地起身,驚怒道:“我兒落在天魔宗手里了?”
馮世眉頭一皺,懷疑的目光審視著吳啟龍,道:“吳道友,你不要告訴我你對此并不知情!”
吳啟龍焦急的來回踱步,怒道:“天蜈老怪,那是我親子,我會拿這個開玩笑嗎?”
馮世看吳啟龍不像作假的表情,不禁心里動搖起來。
說實話,在知道這個消息時,他也是有些不信的,畢竟吳啟龍為了這個親子這十幾年來的所作所為,足以證明吳啟龍到底有多在乎這個寶貝兒子了,而現(xiàn)在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要說吳啟龍為了給家族留后路就將寶貝兒子送到敵人手里,這實在不像一個正常之人會做出來的。
畢竟,魔道之人心狠手辣、反復(fù)無常,想要騎墻可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
但是,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吳啟龍竟然能讓自己的寶貝兒子被天魔宗抓走,也確實不太正常!
想到這,馮世沉聲道:“吳道友,我不管你們吳家在打什么鬼主意,但你要想清楚,三派是絕不允許這次計劃失敗的,更不會容忍隨風(fēng)倒的稻草人,若是你們吳家想屹立不倒,你最好不要做一些小動作!”
吳啟龍臉色難看,陰沉道:“這點兒不用天蜈道友操心,倒是天蜈道友,勞煩你回去告知三派的高層,這魔道七宗可不是易于之輩,縱然我們有心算無心,也并無必勝把握!”
“這個不用吳道友操心!”馮世一臉的不在意,深深的看了吳啟龍一眼,似無意道:“不知不絕真人今日來身體可好?家?guī)熥陨洗闻c不絕真人分別后,就十分掛念!”
吳啟龍微微一笑:“勞令師掛念,家父自從上次回來后,就一直閉關(guān)療傷,至今仍未出關(guān)!”
“是......”
馮世后面的“嗎”字還未說出口,就感覺到一股強大至極的神識橫空而至,籠罩整個密室。
“馮世,回去稟明你師尊,只要老夫存活一天,吳家就絕不會背叛正道三派!”
馮世心中駭然,尤其是感受著密室中那足以匹敵元嬰后期的強大神識后,更是神色恭謹?shù)溃骸巴磔咇T世見過不絕真人!”
“好了,你回去吧!”
“是!”
馮世不敢多留,身體化作虛影消失不見。
走之前,他心中暗罵:“該死,是誰他媽的說這老家伙失蹤了?。窟@變態(tài)的神識之力,除了不絕真人這個變態(tài),還會有誰?”
密室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一會兒,一道虛幻的蒼老身影緩緩出現(xiàn)。
吳啟龍急忙上前,興奮道:“父親您醒了!”
“嗯,啟龍,我問你件事情!”
“父親您說!”吳啟龍心神一稟。
“那個叫吳恩的小子確定是你當(dāng)年從鬼谷抱回來的孩子?”蒼老的聲音聽不出有什么情緒波動。
吳啟龍奇怪道:“父親,這個我向您說過的,就是如此??!”
“是嗎?”蒼老身影凝視吳啟龍,“那為何這吳恩體內(nèi)擁有我吳家血脈?”
......
流沙域。
一個背著劍匣的紫衣少女漫步走在黃沙漫天的戈壁中。
正是萬眾矚目的冷盈仙子——任冷盈。
遠遠望去,在戈壁的盡頭,似有一座崇山峻嶺在黃沙中若隱若現(xiàn)。
那山,壁立千仞;那嶺,峰巒疊嶂;那崖,萬丈挾魂。深的是溝壑;響的是山泉;美的是鮮花,若問那山高不高,頂上接青霄;若問這澗深不深,底中見陰神。
任冷盈的速度不緊不慢,仿佛在欣賞這戈壁沙漠中欣賞自然風(fēng)光,看的外界的玄天宗弟子一陣心神搖蕩,暗嘆冷盈仙子的鎮(zhèn)定自若。
隨著行走,黃沙愈大,水鏡的畫面逐漸被漫天黃沙充斥,再也看不到其中場景,一些關(guān)注冷盈仙子的弟子一陣失望,但是也無可奈何。
而此時,漫步而行的任冷盈卻是驟然停下腳步,淡然道:“跟了我一路,現(xiàn)在可以出來了吧?”
“嘻嘻!”
伴隨著一道悅耳的笑聲,一個身穿古老服飾的少女從黃沙中顯露出身影。
少女頭上戴著草木編制的帽子,眉心之處有一月亮印記,身后背著一把和她體型一般大小的木弓,卻不見箭矢。
她眼神靈動,嘴角含笑,一看就是一個古靈精怪的丫頭。
卻是那天刃州射日門親傳弟子后瑩!
任冷盈轉(zhuǎn)身,平靜道:“這里外界看不到,說吧,你跟著我有什么目的?”
后瑩一愣,嘻嘻笑道:“姐姐這是說的哪里話!人家一進來就出現(xiàn)在這荒涼的沙漠中,好不容易看見個人影,自然要跟過來呀!”
任冷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繼續(xù)行走,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話語在風(fēng)沙中傳蕩,“你我皆是女兒身,沒必要以身犯險,回去吧!”
后瑩呆住了,好半天才頗覺有趣的自語道:“世人皆說冷盈仙子冷若冰霜,我怎么反而覺得她是外冷內(nèi)熱呢?”
“沒必要以身犯險?這是在告訴人家再往前走會有危險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