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面對峙
“呀,姑娘,昨天你沒傷著吧?”
守門的兩個大哥一眼辨認(rèn)出了一樣戴著這面紗的女子,便親切噓寒問暖看上去倒是仗義十足。
“沒有……昨天馬兒驚了,我就先走了,今天總沒有驚馬吧?”
二人拍拍胸脯,滿臉堆笑。
“那,昨天到底是為什么驚馬,你們知道嗎?”
“唉,有個人,故意在馬廄里扔了一串鞭炮,心懷不軌?!?p> 她在一步步試探,忽然覺得這樣有點兒不道德,要是蒲算昨日被抓到了,那軍事記錄,他肯定就泡湯了,自己也便有了希望,但是如果他成功逃脫了,那就沒有什么好問的了。
“那,那個人是誰呀?可有抓到?”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抓到了,那個人還是個登徒子,聽說昨天放完鞭炮還不夠,還自稱是什么貴妃娘娘的侄子,結(jié)果抓到他的時候,還在墻根兒調(diào)戲小宮女,唉,你說現(xiàn)在這人膽子咋那么大呢?真是吃飽了撐的!”
“?????”
居然把李淳風(fēng)給當(dāng)成馬廄里放鞭炮的了,那這一夜,豈不是已經(jīng)給打的半死不活了?
媽的,別人不知道,她可算是知道的,李淳風(fēng)這王公貴胄的身份可不是好惹的,明明只想著在這兒好好教訓(xùn)他一下算了,竟然一問才知道,折騰了一宿,現(xiàn)在都還沒有放出來。
完了,這算是結(jié)下梁子了。
一瞬間不知道是該繼續(xù)理直氣壯還是該卑微一點。
砰的一聲,那木屋里面,透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司徒盈邁步進去,倒是沒有在乎這些,看著那被打得皮開肉綻叫苦不迭的男人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耗盡了身上為數(shù)不多的精力,如今看上去睡得正香。
她款款過去,扒開衣裳,仔細(xì)查看傷口,這才放了心,還好只是皮外傷,并不致死。
忽然,她檢查之際,這地上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立馬抓住了眼前的女子,二人透過面紗,一個人驚詫,一個人算計。
“帶我走,我爹馬上就要來了?!?p> “你……我憑什么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你要是不帶我走,到時候,你也跑不了?!?p> 他的在她身邊耳語,門口兩個開門的士兵還以為這人又是賊心不改,便又要走過去想要分開二人。
“真是的鬼迷心竅,都這副樣子了還不忘惦記漂亮姑娘!”
“別!別動手,二位大哥,他……他真的靖西將軍的兒子?!?p> “???你認(rèn)識他?不是開玩笑吧?靖西將軍兒子明明就是個病秧子啊!”
“不是……”
“帶我出去。”他一字一句,有些虛弱,但那得意的眼神掃過門口兩個臉色鐵青的士兵,忽然又覺得有些挑釁。
他一只手自然的搭在司徒盈肩上,另一只手上下其手,無處安放,司徒盈無奈,跌跌撞撞帶著這個巨嬰重見光明。
她心中簡直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以前她在郡主府的時候都還沒有這待遇呢,李淳風(fēng),你他娘別太放肆了??!
“怎么,不愿意???明明就是你把本少爺害成這個樣子的,這都是你該補償給我的!”
司徒盈一個白眼翻上了天,這得是上輩子有多罪大惡極才會攤上這么一個人!
“喂,你干嘛不說話呀,本少爺都不計前嫌了,你還裝深沉?”
“大少爺……我求你了,別跟我說話,我把你從這兒帶出去,我們倆就一筆勾銷了,以后你別再來找我?!?p> 看她一臉不情愿的模樣,他更來了興趣,一把扯下她的面紗,嚇得她驚慌失措,竟然直接把他扔在了地上,心中是又氣又恨。
他沉重的身子重重落地,發(fā)出一聲痛哭的呻吟。
她站在原地,此刻北風(fēng)微行,吹得她的發(fā)絲,她的衣衫復(fù)微微舞動,她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神女,不食人間煙火,四目相對中,并沒有擦出任何火花。
她剛想說她受夠了,誰知,只聽外圍一聲怒吼,一個身材彪悍大將軍模樣的中年男人便快步走來,目光兇狠地像是要吃人,從那軍營門口進來便一直吼。
“把我兒子交出來!”
一聽這話,練武的人停下了動作,緊貼著墻根站的筆直,辦事跑腿的人停下了步伐,顫顫發(fā)抖,一行無關(guān)緊要的人馬甚至不敢抬頭瞟一眼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直到他發(fā)覺沒有人敢回答他的話,于是再往前面走了幾步,便發(fā)現(xiàn),這貴妃躺在地上的小犢子不是李淳風(fēng)是誰?
“李淳風(fēng)?。。。?!”
“???爹!”李淳風(fēng)趕緊收住了笑容,直接立定站好,還不忘把正在氣頭上的司徒盈給推遠(yuǎn)點兒,好讓老爹的火力不至于蔓延到她身上。
“你個小犢子,怎么搞成這個樣子的!老子回家饒不了你!管事兒的呢?管事兒的給我出來!他娘的,老子的兒子也敢打,我倒要問問,他到底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爹~~”李淳風(fēng)這一聲喊叫,算是吧酥麻揉進了心里,但是對于武將之家來說,這樣子,只會挨兩巴掌。
他捂著半邊臉的巴掌印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自己老爹是對他好還是對他不好,說對他好吧,他又放了話說要回去收拾他,說對他不好吧,又一個人跑來給他撐腰討公道。
司徒盈到時在旁邊一時看熱鬧,早知道他爹對他是這個態(tài)度,就應(yīng)該設(shè)計讓他爹來收拾他。
趁著李治兇狠地訓(xùn)話找人的時候,那張面紗忽然又被某個人塞到了自己手里,一眼看過去,那李淳風(fēng)捂著臉,依舊對她擠眉弄眼,示意她戴上面紗。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她面紗倒是戴上了,但也吸引了李治的注意力。
“你!你過來!男人的演武場,你一個女人過來干什么?剛剛居然還跟我兒子那樣眉來眼去,老夫最討厭招蜂引蝶的女人!”
司徒盈氣質(zhì)絕佳,越是強勢,她倒越是不怕。
直接昂首挺胸,振振有詞,“門口的大哥可以作證,我是奉命過來辦差事的。你兒子,我也不認(rèn)識,只是他摔倒了,我在考慮要不要扶他?!?p> “這也要思考?你這女子良心被狗吃了嗎?!我兒子傷成這樣,都見死不救?!”
“就是就是!”李淳風(fēng)附和道。
“與我無關(guān),”她清冷的聲音十分沉著,懶得言語,直接讓這大將軍吃了一癟,轉(zhuǎn)頭離去,不免嘆息,“這馬,我還是改日過來牽,這幾日出門老是磕碰。”
兩父子和一群人看著這女人揚長而去的背影,一方面感嘆天仙般的姿態(tài),一方面替這老頭覺得尷尬。
人家可是上官家的人,你一個將軍府跑去跟人家硬碰硬干什么!
吃多了不成?
“哼,老夫還真沒見過如此心氣高的女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