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廩
“申娘娘……”司徒盈被申貴妃抱在懷里,前往嬌蘭居。
“怎么了?”她對這孩子一向很好,這孩子想什么,她倒是也摸得準一二。
“你是不是想問你靖王叔的事情?”
司徒盈微微點點頭,心中感嘆這申娘娘的心思細膩。
“放心吧,都是假的,他糊弄得了別人,可糊弄不了本宮。”
“為什么……”
“盈盈還小,小丫頭怎么會知道那些對靖王影響頗深的前塵往事呢?反正現(xiàn)在你的太子爹爹回來了,你也可以放心了,東宮,有你,有本宮,還有太子,一定會保住的,靖王,不適合當皇帝。”
司徒盈內(nèi)心大驚,靖王叔,還有什么往事嗎?
她只知道申娘娘心思縝密,卻沒有真正理解到一個后宮女人的大格局和眼光。
“今天你回來,正好跟本宮一起去看看你十五皇叔,他最近越發(fā)瘋狂了?!?p> “瘋狂?”
“去了就知道了?!?p> 只見二人改道,前去十五皇子獨居的若華殿,剛到此處,司徒盈就感覺到不對。
這凌亂不堪的畫面,到處都是被撕扯的衣物,還有無數(shù)被打碎的花瓶,如同一片廢墟,這院子沒了人氣,到處都沒有花開樹葉,除了些許的積雪,別無他物。
這哪里是一個皇子應(yīng)當住的地方!眼下四周無人,愣是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好生奇怪!
“曄兒?曄兒?申娘娘來看你了……”
只見申貴妃被宮女牽著,四下尋找,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看來是申貴妃也感覺到了異樣,玉指蔥蘭輕輕捂住胸口生怕里面的心兒跳出來,那一雙雋煙眉蹙得緊。
突然,在一處隱藏的枯井中,司徒盈聽到了微弱的呻吟。
“皇叔!”她大驚。
只見這十五皇叔被人用一根不粗不細的麻繩綁在注滿了水的井口中,不知道是吊了幾天幾夜,這副狼狽奄奄一息的模樣,跟當初她重生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第一時間想起,能有動機做這件事情的,除了她司徒盈以外別無他人!
畢竟,曾經(jīng)這么對待司徒盈的人就是司徒曄的母親。
說是以牙還牙報仇也絲毫不為過。
“曄兒!”申貴妃一見這場景,差點兒嚇得暈倒,但是她心中有要堅持的信念,她要救這個孩子!
“快!快叫人過來!把十五皇子救出來!”
幾個大驚失色的宮女連忙跑去各宮借人手,這才合力把看上去被困多日的司徒曄救了上來。
嬌蘭居中,能夠號召這么多太醫(yī)的后妃,恐怕也只有申貴妃了。
“回稟貴妃娘娘,小殿下如今是內(nèi)外都有很重的傷,雙臂由于長時間懸掛已經(jīng)脫臼難以恢復(fù),曾經(jīng)還服用過類似興奮劑一類的東西,導(dǎo)致精神錯亂?!?p> 一聽這些匯報,司徒盈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孤獨的皇叔怎么會變成這樣……
他終究是和別人無冤無仇啊!
司徒盈慢慢地走進這個依舊夢囈的少年,看著這一脈相傳的臉龐,明明就是血脈相連,怎么可能會不心痛!這個少年曾經(jīng)也牽過她的小手??!
“皇叔……皇叔……”
誰知,當她一個人微微地趴在他身上,只聽見這昏迷的皇子正不斷地重復(fù)著一句話!
這句話,足以讓司徒盈心頭一緊,內(nèi)生恐懼。
“風聲將變,倉廩不實。”
“風聲將變,倉廩不實?!?p> “風聲將變,倉廩不實?!?p> “…………”
她額頭上冷汗自處,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這是故意的。
“呀!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冷!”申貴妃第一個發(fā)現(xiàn)異樣,“快,快去給小郡主把毛毯拿過來!”
不行,她要鎮(zhèn)定,這個它,如今正在一步一步地和她正面交戰(zhàn)。
她這個時候,腦海里面,突然閃過無數(shù)畫面。
司徒儀死的晚上,或許那參湯根本就不是靖王叔給的,清理掉的白玉碎片也不是靖王府做的。
太子爹爹被囚禁,江湖追殺令追殺她……這些種種,或許都是它做的!
劉太醫(yī)說過,她的身上,有它想要的東西。
可是,那究竟是什么呢?
她立馬打起精神,沖出了門,憋著一股勁到了郡主府。
“一百零八號,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