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規(guī)矩
“天帝諭令、凡天界之人，不可因為任何事、私自下界，違令者按天規(guī)處置?！?p> 從此，天人相隔。兩界通道關(guān)閉，想要抵達(dá)上界，便除了依靠天道接引外，則必須踏入神圣領(lǐng)域。
天界在往后無數(shù)年間，便漸漸成為了一個傳說。
飛升仙界，追求長生。也成為了世俗修行者的執(zhí)念。
………
“當(dāng)年道尊，將天書碑化作三千道源撒向天地。飄向星空的最多，也有些許落在人間。”
“如今天域越來越廣，修道者源源不絕，尋找天書碑碎片者不計其數(shù)，也不擇手段?！?p> “人間道源卻還沒有引起大規(guī)模的爭奪。”
“但是若不加已限制，人間也遲早淪為修羅場?！?p> ……
其中言語者，有一人便是天帝。而在其身邊還有一些人，他們都有著通天修為。
真正的可以號稱，長生。
……
那些人，見過一次便永生難忘。
張道人嘆息著想到，時過境遷，最近總是不由自足的想起一些往事。
“難道是老了嗎?”
他不由裂開嘴角，月兒、你說對了，現(xiàn)在我當(dāng)真是老頑固了。
忽然，他的笑容消失：“靈力波動越來越大了，還是那股讓人厭惡的氣息?！?p> 不知所畏的人，自然會讓人覺得有些莫名奇妙。
他凝聚靈力于指尖，抬手豎直劃下。劍痕浮現(xiàn)，前方空間破碎，出現(xiàn)一個黑洞般的裂縫，里面不見一絲光亮，隨后虛空緩緩擴(kuò)張，似要吞噬天地。
張道人自若的走去，身影完全沒入其中后。裂縫迅速閉合，再不見一絲蹤跡。
……
……
“你可以稱呼我為，玄道長?！毙雷訂问殖謩腋∮诳罩?，周身圍繞點點星光，聚成星域。
衣決飄飄，仿若天上仙人。
靈龜知道來者不善，它修成神識至今，已度過數(shù)千年歲月。在無盡妖森中，見識過太多生與死之間的事情。
這次難道要輪到自己了嗎？
靈龜:“請問玄道長，你知道這里最痛恨的是什么嗎?”
玄道子淡然說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p> 星域凝成的瞬間，他便出劍了。
”八荒劍決”玄道子出手便是全力，初下界時的那個預(yù)兆讓他不敢大意。
劍勢化為一道龍影，向靈龜席卷而去。
“前所未有的強(qiáng)！”
靈龜心中微驚，但反應(yīng)不慢，背上的黑色覆甲顏色更加深邃，其上靈力匯聚成霧。
……
時間轉(zhuǎn)瞬即逝，湖泊中掀起滔天巨浪。遮擋住了所有的視線。
玄道子面色不變，又揮出一劍斬碎浪濤。
水霧散開后，前面的景象清晰起來，只見靈龜周身覆蓋了一層靈力罩，呈現(xiàn)青白黑三色。
……
旁邊兩道身影漸漸清晰，她們并肩站在一起。周身靈力圍繞，其中有點點星輝。
“老爺爺，您還好嗎？”
那聲音如泉水般清澈，說話的是一位極美麗的白衣女子、眉眼如畫，青絲如墨，肌膚似雪。
她的美、很寧靜，也很自然，絲毫沒有因為她是妖的身份有絲毫違和。
就像雨后的竹林，雨前的湖泊，山峰間的云霧，小鎮(zhèn)上的炊煙。
靈龜語氣微弱的回道“白姑娘，暫時還死不了?！?p> ……
“耀若白日初升，皎若明月其光。此等佳人，便是天上也少有?！毙雷訉δ桥游⑿Φ?p> 白衣女子并未回復(fù)他的話語，而是靜靜的為靈龜療傷。如果她再來晚一點……
她感覺很生氣，還帶著一點難過，因為這還讓她想起了不好的記憶。
那段刻骨銘心的回憶。
旁邊的青衣女子察覺到了這份情緒，因為她們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日月更替，朝夕相伴，一同見過滄海變桑田。
所以她說話不留一絲余地：“姐姐，我們一這殺了這道士。”
這種事就像以往一樣，她說過也做過很多次。
隨即一道靈力化作的青蛇浮現(xiàn)，纏繞在手中，朝著道士露出猙獰的獠牙。
小白還是沉默著，沒有說話。
靈龜則是側(cè)著頭看了下小白，緩緩搖頭。
巨大的頭顱搖擺時，即便幅度再小。也看起來有些不協(xié)調(diào)，因為這不是一個龐大的兇獸，該有的動作。
特別是他的眼前，是一位很嬌小的人類女子。
所以顯得有點滑稽，可這里是無盡妖森。沒人會看見，自然就沒有笑聲。
……
玄道子看著這一幕覺得有些意思，在天界、神圣之下，可沒有人敢無視他。
可至凡間不久，便有兩位女子，不對、還是妖。
一個無視他也就罷了，另一個竟還說要殺他?
玄道子覺得很好笑——于是他便笑了。
朗朗笑聲回蕩森林之間，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大聲的笑過了，他想著上次是什么時候來著。
想不起來，他忘了，也或許從來沒有過吧。
……
“是不是，妖連活著都是錯的?”白衣女子說道，像是質(zhì)問，又像是疑惑。
她微低著頭喃喃說道，目光還是沒有落在他身上。
她是在問玄道子?還是在問自己?或許是在問上天吧。
“老爺爺一生都沒有踏出妖森一步，沒有害過一個人。相反，龜爺爺還救過一些誤入妖森的凡人。”
“為什么，對于妖你們想殺便殺？”
這次她終于抬頭正視玄道子了。
玄道子斂去笑容，認(rèn)真的回道:“人間有人間的規(guī)矩，天界有天界的規(guī)矩，而妖界，早就沒有約束了?！?p> “踏上修行路，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p> 玄道子斬釘截鐵的說道“妖，更是如此！”
……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鬼妖喪膽，精怪亡形，誅妖除魔，滅形滅神…”
小白腦海中回想起當(dāng)年看到的那些道文，感到有些疲倦，和一些微嘲。
“姐姐！”小青見狀攙扶著小白，有些擔(dān)憂。
小白對她微笑道:“小青，不用擔(dān)心，我沒事?！?p> 她將頭上青翠的珠釵取下，珠釵像是兩條相互纏繞的青蛇，月光下泛起翠綠的光澤。
“還想反抗嘛？”玄道子饒有趣味的說道。
兩只蛇妖，一只聚星巔峰，一只聚星中境。修行到這境界，已屬不易。
“再收了你們兩個妖怪的精魄，玄圣境不遠(yuǎn)?！毙雷游⑽⑿Φ?。
……
而小白望向玄道子的目光很堅定：“我還要去找一個人！”
“嗯？”玄道子等待她繼續(xù)說下去，臨死前還這么鎮(zhèn)定自若，他有些欽佩她了。
所以他愿意給她一點時間，說一些話，算是遺言吧。
即便這次成功回到天界，他也不知道等著他的會是什么。
不如，在這里多待一會吧。人間的氣息，比天界還要美好，他感受道片刻的自由。
“他不介意我是不是妖、他說過，要陪我看遍山川河流，去往天地的盡頭、他說過，要和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即便是死！”
玄道子靜靜聽著，這些都是他沒感受到過的情緒。
“所以我要找到他，兌現(xiàn)他的承諾?！毙“椎乃季w漸漸飄遠(yuǎn)，似乎穿越了時間的界限，回到了他們在一起的時候。
而小青聽到這番話并沒有驚訝，因為她曾聽過。
“丫頭，唉～”老龜嘆息道。
……
……
小白“一時歡情，我記了五百年?！?p> 小青：“值得嗎？”
小白：“就是失去這千年的修行，也值得！”
……
小白：“我要找到他！”
小青：“可他早已不知喝了多少回孟婆湯，只怕已不是你記得的那個人了！”
小白：“無論他在世間何處，無論他是何模樣，無論他還記不記得我，我都要找到他，因為我記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