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乞丐唱完那句詞后劇烈咳嗽起來,他越咳越用力,最后竟然咯出一口血!
圍觀的“富人”看見這一幕,都拍著手直叫好,爭著搶著往他的碗里扔錢,一邊扔一邊喊道: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乞丐笑了,他往上看了看,搖搖頭,清清嗓子,站起來用已經(jīng)破碎的嗓子接著嘶啞地唱道:
“這個走了個走,轉(zhuǎn)了個轉(zhuǎn),慶仁是個窮光蛋,張慶仁我穿得爛,一年四季窮要飯,大街上,好人多,富人多,荷包里面錢更多。
來到街上我掙大錢,當(dāng)年為了吃口飯,東鎮(zhèn)跑來西鎮(zhèn)轉(zhuǎn),攤子前面唱一段,老板掙個十幾萬。
沒人管,沒人看,沒人賞我窮要飯,自個要飯自個唱,一唱唱到天發(fā)亮。
走得慢,看得歡,黃地灰土鋪的寬,并排死尸腐百萬,無人管來無人看,死尸臭氣飄千里,孤魂野鬼亂四竄!富人門前栓緊鎖,活人門前棒子斷!剩我慶仁深夜瞎特么轉(zhuǎn)!”
乞丐仰頭咆哮最后一句,野鬼般的頭發(fā)散亂著鋪開,他收起碗和筷子,起身離開,再也不顧身后那些“觀眾”的請求。
“不唱了,今天不唱了,以后再說吧!”乞丐的嗓子已經(jīng)破碎,喊出來的可不能稱之為是聲音,基本上就是枯漠的風(fēng)沙相摩擦的聲音。
乞丐佝僂著背,慢慢地向前走去,圍觀的人基本上都走了,只剩下一個女孩站在原地。
女孩沒有動,她看著乞丐的背影,用甜美的聲音說道:“唱得好!”
乞丐搖搖頭,轉(zhuǎn)身看過去,發(fā)現(xiàn)女孩正微笑地看著他,和那些觀眾的眼神不同,她完全不像是在看熱鬧或者是笑話,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賞。
“蓮花落有什么好聽的,只是我老乞丐吃飯謀生用的罷了?!逼蜇どn涼地笑笑。
“我能請你吃頓飯嗎?”女孩問道。
“我?”乞丐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相信似的問道。
“可以嗎?”女孩再次邀請。
“走吧?!逼蜇ひ矝]有說什么,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看見這個女孩自己就會放下原有的戒備,無條件地相信她。
好像她真的不會害自己一樣。
乞丐跟著女孩走進了一家小店,選了一個位置坐下,女孩沖著里面叫道:“來兩盤肉,兩盤炸土豆!”
乞丐提醒道:“這可不少錢呢!”
女孩一笑淡之:“沒事,我有錢,你盡管放開了吃!”
乞丐笑著調(diào)侃道:“我老叫花子活了將近四十年,還是第一次遇見你這樣的娃?!?p> 在等上菜的同時,女孩歪著頭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聽你唱了那么久,你的姓是什么我還不知道呢。”
“我姓張,張慶仁。”
女孩很開心,她昂著頭,一臉傲嬌地說道:“本姑娘叫鶴離!鶴立雞群的鶴離!”
“這個姓可不多了,鶴離……好名字?!?p> “那可不是,我自己取的名字,能不好嗎?”
“你請我吃飯干什么?”張慶仁笑瞇瞇地問。
鶴離也笑,兩個人對視一眼,都不知道對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真面貌?!?p> 張慶仁倒了一碗水,喝完:“你這娃子可真逗,我可不就是個乞丐嗎?能有什么真面貌!”
鶴離的聲音變得冰冷起來,她一字一頓地道:“我說過了,我想看看你的真面貌?!?p> 張慶仁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你是誰?我招你惹你了?我就是個乞丐,每天在街上唱個蓮花落能勉勉強強地養(yǎng)活自己,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張慶仁,你的事情我可全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個屁!”
鶴離冷笑一聲,附身貼著張慶仁的耳朵說道:
“張慶仁,異能者,異能不知,終年在街頭偽裝成乞丐唱蓮花落,為人小氣,借錢不還,別人上門討債你搬家,別人問你借錢你一個子都不花,追你債追十年,追到你后你說人家小氣,還是沒給,結(jié)果人家被人殺了,臨死前還記著這比賬……”
鶴離喋喋不休地說著,張慶仁一陣無語:
感情你擱這跟我說相聲呢?把我老底都給翻出來了,話說你倒底是怎么查出來的?。砍瞬恢牢业漠惸苁巧?,你這幾乎是啥都知道啊!
鶴離笑嘻嘻地繼續(xù)說道:“二十歲那年,因為鉆進隔壁王嫂家……”
張慶仁急忙擺擺手:“好了好了,可以不用再說了,有什么話直說吧,想要我干什么?”
“別急,先等我說完,好不容易做的功課……”鶴離打斷張慶仁,自顧自地說道。
“別……”張慶仁哀嚎。
“二十歲那年,你鉆進隔壁家王嫂的被窩,替隔壁王叔把被窩弄暖……被王叔發(fā)現(xiàn)后暴打了一頓,你憤憤不平,串通王嫂往王叔的飯菜里下了一包耗子藥,結(jié)果那包老鼠藥是假的,王叔吃了后竄了一天的稀,整個人都竄得虛脫了,恢復(fù)過來后問王嫂,王嫂受不住打罵把你供出來了,你被他打了個半死后,他把你扔了出去,后來你跟著一個乞丐乞討,才有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呃……你除了不知道我的異能以外,其他的倒是了解得很清楚啊……不過像鉆王嫂被窩這種事情我可是沒干??!”張慶仁急忙否定道。
鶴離大氣地擺擺手:“這不重要!”
張慶仁:“……”
什么這不重要,這分明很重要的好吧!這關(guān)乎到我的名聲?。∥揖婺悴灰_陷我??!
我這個人單純得很,活了這么多年可是連女娃子的小手手都沒有摸過??!你居然說我上了王嫂的床?那怎么可能,王嫂壯得像頭牛,男的上去了就下不來,我怎么可能會上她的床呢……
“你倒底想干什么?”張慶仁把話題聊回正軌。
鶴離一撩頭發(fā),秀發(fā)揚起,絲絲縷縷地披在背上,把整臉的精致展現(xiàn)得一覽無遺,張慶仁看得有些出神。
確實,一個長得這么好看的女娃子居然和他一起吃飯,這件事確實不太正常,這不是桃花運是啥?
“張慶仁,我想見識一下你的異能!”
鶴離看著張慶仁的眼睛,里面的大海一如既往的平靜,陽光照在海面上,閃爍著金色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