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中又過了半年,離靈山應(yīng)該很近了吧。
唐僧師徒又來到了一座城池,據(jù)守門的老兵說,這里原來叫比丘國,現(xiàn)在改名叫小子城。四人在街上,看到這里的人家,多在家門口掛一個鵝籠,籠里裝一個小孩,還都是男孩。
晚上到了驛站,唐僧住下后問驛丞這些小孩是怎么回事。驛丞讓唐僧別管,唐僧則是繼續(xù)追問,驛丞只好悄悄告訴唐僧。原來三年前,這里來了一個道士打扮的老人,帶著一個十六歲的女兒,獻給國王。女兒長得國色天香,貌若觀音,被冊封為美后,道士被封為國丈。從此國王沉迷聲色不能自拔,三宮六院都不要了,只寵美后一人。到如今,國王身體每況愈下,國丈說自己有延年益壽的秘方,但需要一千一百一十一個小男兒的心肝作為藥引子。街上那些鵝籠里的小孩,都是要獻給國王的,馬上就要剖腹挖心了。比丘國改叫小子城,也是因為這事。
唐僧聽完,眼淚直落,連連罵道:“昏君!昏君!”這一次唐僧的反應(yīng)還算正常,但我卻注意到了另外一些信息。驛丞說美后長得像觀音,莫非這事又跟觀音有關(guān)系?觀音手下的金魚精在通天河邊每年帶走一對童男童女,這里的國王聽信國丈的話,要取一千一百一十一個小男兒的心肝,這兩件事有聯(lián)系嗎?這個國家叫比丘國,但并未發(fā)現(xiàn)全國敬僧齋僧,這又是為何?
孫悟空施法把鵝籠中的小孩全部救走,并且命令土地、城隍等當?shù)匦∩窈吞粕磉叺膸资蛔o法神負責(zé)保護照看。天亮后,孫悟空又變成小蟲跟著唐僧去見國王,倒換了通關(guān)文牒,還見到了國丈。唐僧回來后,孫悟空沒一起回來,說是要繼續(xù)去打探消息。
孫悟空回來就嚷嚷,說大事不好。孫悟空很少這么慌張,竟然把唐僧給嚇得暈了過去。唐僧蘇醒后,孫悟空講了在皇宮里聽到的。原來小孩們被卷走,國王很惱怒。國丈卻從容地說,吃那唐僧的心肝,效果更好,可以延壽萬年?,F(xiàn)在御林軍馬上要來抓唐僧。
唐僧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爬起來,問孫悟空如何是好,孫悟空把唐僧變成自己的模樣,他自己變成唐僧的樣貌,前往皇宮。我在孫悟空身上,跟著去看個究竟。國王說要假唐僧的心,假唐僧說自己有很多心,問國王要哪顆。國丈在邊上說,要這和尚的黑心。
假唐僧解開衣裳,取一把牛耳短刀給自己開膛,骨碌碌滾出一堆心來,嚇得滿朝文武膽戰(zhàn)心驚。假唐僧還把這些血淋淋的心一個個翻給眾人看,這里有慳貪心、利名心、嫉妒心、計較心、好勝心、望高心、侮慢心、殺害心、狠毒心、恐怖心、謹慎心、邪妄心、無名隱暗之心、種種不善之心,有紅心、黃心、白心,卻真沒有黑心。
孫悟空挖心當然是假的,但這挖出來的心倒好像真的是孫悟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