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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舞九天之她不是白蓮花

第八十六章 你從來都不是在孤軍奮戰(zhàn)

鳳舞九天之她不是白蓮花 酥皮包子 2479 2023-03-05 21:56:30

  此言既出,大有平地拔起,如雷貫耳之勢,引滿座賓朋屏息側目——齊牧歸凜然地鶴立于正中央,他那只如雷霆般才落在卿鳳舞臉頰上的大手,卻像是什么也未曾發(fā)生似的,坦蕩地覆在身后。

  其身旁傍立的,并非長子齊城,卻是那名曾跟著一道南下、又一同返京的“老神仙”,季止觀。季老對眼前此狀的反應更為平靜,那份不顯山露水的鎮(zhèn)定倒使得所有人不得不懷疑:齊牧歸這回是算準了時機折返,專程來拿“家賊”的。若非如此,當初他也不會帶走最得力的長子,致使王府旁落于他人有機可乘。

  聰慧如卿鳳舞,又豈不知個中的名堂,只嘆齊牧歸好算計!老奸巨猾、機關算盡如他,兼有季老出謀劃策,哪里會看不透卿鳳舞那點心思?早從蘭若寺的簽文……不,從始至終,習慣了行踏于刀尖血刃之上的齊牧歸,便未曾真正地信任過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打從開局,齊牧歸就在等。他一出空城計在先,引蛇出洞,以靜制動,繼而暗渡陳倉,打道回府,來了個甕中捉鱉。

  “豎子何狂!竟妄想在大京城中攪它個翻天覆地!”齊牧歸面容凝重,壓聲低吼:“倘若卿相尚有一息在世,試問你卿家規(guī)矩何在?!體統(tǒng)何在?!”

  “有此書信作證,乃是你結黨營私,構陷忠良,殘害手足在先,事至如今,便休要攀扯亡父!”眼見齊牧歸殺的回馬槍,卿鳳舞說不震驚是假,但眼下她更在意對方拿父親的身后清名來說事。

  “說得在理,卿相家教如何,同譽王舊案自是兩碼事,不可混淆主次,本末倒置……”

  “譽王舊案沉浮十數(shù)余載,今若能翻出個實底來,倒也不枉他生前盛名……話說,當年又有幾人相信譽王會是真的謀逆……”

  “話可不敢這樣說,想來,當年譽王府邸盡遭屠戮,血流成河,全族無后而終,那是何等的慘狀!若無授意,誰人膽敢這般地趕盡殺絕?只怕是……是……罷了罷了,時過境遷,何消分說這身后事!”

  “正是,十幾載了,過去的且過去了,唯有活著的人才愁怎樣算把自個兒活好了……今兒這事鬧得,齊老王爺恐怕是難摘干凈了……”

  “常言道,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即便信中真假存疑,但憑今日這樁事傳出去,整個王府將聲名難立……”

  “爾等荒謬,一派胡言!還不住口?!”齊牧歸翻手為云,寬大的袖袂如幕般險些遮了卿鳳舞的眼。只見他才厲聲喝止悠悠眾口,忽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仰首引頸,得意地癲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

  這般做派,委實令眾人吃了慌,四目相覷,啞然失色,誰也不知他齊牧歸為何狂笑不止,只隱約察覺到一股嗜血的殺意臨近。

  齊長風挺身上前,拉了卿鳳舞的手便連退數(shù)步,厚厚實實地將她人護在身后。

  “哈哈哈哈哈哈——”齊牧歸仍笑得不可遏制,他微白的霜鬢的發(fā)須一并震撼著。這笑聲經(jīng)久不息,令人毛骨悚然,四顧自危。半晌,卻聞聲道:

  “吾兒蠢來久矣!今至如斯田地,你竟妄想還能護得住此等大逆不道之人?!殊不知老夫來時,早已遣人在外部署,將這御史府包抄得密不透風,且莫說在座的哪一位,今日便是一只螻蟻也休想活著離開!”

  事已至此,齊牧歸此舉著實是近乎癲狂了,難怪彼時怨聲載道,席間,有一老吏怒而叱道:“老王爺可是怕我們活著出了這個院門,便會口舌生端,搬弄是非?!但今日乃御史壽辰,赴宴之人非富即貴,且多是朝中重臣!汝此行徑,堂而皇之,無異于藐視圣上,等同造反!敢問老王爺以一世威名和滿門榮耀,來換取我們在座幾十口人的性命,當真劃算?!”

  “劃算與否,豈容爾等置評?!”齊牧歸怒目圓睜,拂袖直指卿鳳舞,厲聲喝道:“豎子誤我?。。〗袢站置婕瘸?,老夫身負命案,欺上枉下、黨同羽翼、構陷忠良、殘害手足……任憑其一,死罪難逃!不反,又與造反何異?!”

  齊牧歸說罷,話鋒調(diào)轉,矛頭直指先前那名老吏:“不過,你有一句話說對了,老夫確是從不做賠本的買賣——只要在座各位……無人能活著走出去,今日這院中所發(fā)生的一切,外人自然是無從得知。以爾等十數(shù)性命,換老夫一線生機,何嘗不足謂之‘劃算’?”

  聽聞此言,眾人深知窮寇莫追的道理,如今,齊牧歸勢必拿眾人的性命來換自己乃至整個王府的聲名,旁人再百般激他、勸他,也終是于事無補了。

  無疆不以為然,睥睨齒笑道:“齊老王爺……哦不,說來我還須得喚您一聲‘四叔’,我雖自小生養(yǎng)在太后宮中,素來與各位叔伯生分,但我身上流淌的可是與四叔你一般無二的皇家血脈!不論那信中所寫屬實與否,但凡侄兒我今日出不了御史府,四叔可就真正把‘藐視圣上’‘殘害同胞’的罪名坐實了!”

  眾人聽著,紛紛點頭頷首。無疆乃是當今圣上長孫,其父早年病逝后,他便被太后帶在身邊親自養(yǎng)著,雖說此前并不受圣上待見,但東宮遭變后,文武百官齊諫重立儲君,太后黨竭力推舉無疆,適才以讓他入了圣上的眼。

  “宵小之輩,口出狂言!”齊牧歸忿色斥罵道:“去年今日,立儲前夕,若非老夫一念之差,私以為時機未至,留你亦不足為患,便不曾大舉發(fā)力,否則,豈能有你雌黃小兒捷足先登之理?!今日,老夫便要亡羊補牢,殺雞儆猴,拿你祭刀!?。 ?p>  話方落罷,只見他自侍從鞘中拔劍,鋒指芒刺,倏地向無疆刺來。

  不好!卿鳳舞心下一沉,看來齊牧歸為護著身家榮耀,自甘成瘋入魔,竟是連半點情意都全無。不及多想,卿鳳舞幾近本能地挺身而出,疾步上前,一招奮力肘擊在前,回旋掃腿在后,利落地將齊牧歸手中長劍卸了在地。

  “哐啷?。?!”

  “放肆?。?!”

  隨著厚重的落鐵聲,齊牧歸一聲喝令,只見從院外川流似的涌進一支私兵。他們個個身著護甲,頭戴盔巾,手持兵器,其面目雖不能辨,架勢卻無不令人聞風喪膽。

  見狀,卿鳳舞立即回身擋于無疆跟前。今日之局是她設下沒錯,然究其所以,一則是為達成與長生閣的交易,她成為墨白插進齊王府的一把刀,而墨白教她煉就天下無藥可解之毒,以報父仇;二則泛泛如她卿鳳舞,骨子里卻也淌著嫉惡如仇的熱血,打從御史府藏書樓探得密信,她便渴望要為那素未謀面的譽王做些什么。

  恍惚間,卿鳳舞只覺有陣風旋即就卷至跟前,待她回神,卻是齊長風只身擋在自己的前面。他抻開雙臂極力地護著她,不甚健碩還頗有些許陰柔的脊背像山脈般,為她建起城池。

  “鳳兒,有我在,你別怕!”他微側回首,笑而顧她,明眸中閃爍著異常的堅韌。

  “我雖不完全贊同他的自負,但……”與此同時,她清楚地聽到身后傳來的低語:“你確無須害怕,因為你從來都不是在孤軍奮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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