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哦了一聲。
不曾想哪位楚相爺蹲了下來,抱住自家主子的大腿,聲音委屈巴巴的“我不要,一起睡嘛?!?p> 語氣還有些撒嬌的意味,簡直跟個小姑娘沒兩樣。
他家主子一向不喜歡旁人進他房間,今日不知是不是喝多了,居然沒有反對。
反而低頭將相爺拉起來。
陸南枝跟八只腳的章魚一樣,死死扒在他身上。
沈容煦每走一步路,都特別費力,好在楚相爺不是很重。
他氣喘吁吁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閉上眼。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戶落在陸南枝臉上,她伸手捂了捂眼睛,頭疼欲裂。
一看天色,內(nèi)心頓時嗚呼一聲,睡過頭了,這會兒估計已經(jīng)下早朝了。
緊接著,她突然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勁,這里好像不是她房間,陸南枝直挺挺的坐著,一扭頭便對上一張如詩如畫的容顏來。
沈容煦規(guī)規(guī)矩矩的躺在床上,依舊是昨日那身衣袍,他緊閉著眼睛,極為恬靜,像極了一塊溫潤的玉石。
陸南枝神色繃不住,伸手捂住臉來。
這可真是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她居然和死對頭躺在床上睡了一個晚上,雖然只是單純的睡覺,但是這也太……
陸南枝無法形容,她一溜煙的出了房間,一出門便看見一名貌美的姑娘端著水盆進來,看她衣著打扮,不像是尋常婢女,難道是暖床一類的?
婢女對她溫柔一笑“奴婢阿松,見過相爺,您醒了?怎么不多睡會?”
“我我我走了。”
陸南枝有些結(jié)巴,心想這沈容煦深藏不露,這樣的美人,是個人都頂不住啊。
阿松還想說什么,陸南枝腳尖一點,身形一躍,人已經(jīng)沒了蹤跡。
陸南枝回了一趟相府,將臉上糊臉的人皮面具給去掉,大概是因為帶的時間太長,一邊兒臉微微泛紅。
她洗了一個澡,這才從后門溜進她院子里,才進去就被眼前的狀況下了一跳。
她南枝院的下人,齊刷刷的跪了一地。
糟糕,被逮住了。
陸南枝心想要不要先避避風(fēng)頭,等某人氣消了再回來,貓著腰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溜之大吉。
“怎么,是準(zhǔn)備一輩子不回家了?”
熟悉的聲音夾著一絲怒意。
院中樹下的藤椅上,身形修長的青年閉眼假寐。
下人齊刷刷的扭頭,便看見她們家小姐邁著老大爺似的步伐走來了。
然后跟個犯錯的小娃娃一樣,可憐巴巴的蹲下來,揪住陸呈桉的衣袖。
陸呈桉睜開眼,對上她無辜清晨的眼睛,他臉色淡漠。
“解釋吧。”
“我昨日一不小心喝多了,就在外面睡著了,你別生氣了,我保證不會有下次?!?p> 陸南枝拽著他的衣袖晃啊晃,神情十分誠懇。
陸呈桉都不知道被她這幅樣子騙過多少次了,也沒那么傻,淡淡開口“和誰,在哪兒?”
陸南枝不可能讓他知道另一個身份,試圖打馬虎眼“哎呀,這個你就不要管了嘛,我都餓死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唄,走了走了?!?p> 她試圖拉陸呈桉起來,可是對方紋絲不動。
“我再問一遍,你昨天晚上為什么徹夜未歸?”
陸南枝見他是真的生氣了,默默松開手,心情也不太好。
她知道陸呈桉是關(guān)心她,但她真的沒法解釋。
“不說是吧,南枝院下人看管不利,各打二十大板,立馬行刑?!?p> 陸呈桉帶著的下人準(zhǔn)備動手。
陸南枝厲聲道“我看誰敢動!”
下人動手也不是,不動也不是,一時間左右為難。
“你知不知道,祖母本來就對你有偏見,若是她知道了……”
駕馭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陸南枝怒氣沖沖的打斷“知道了又怎么樣?別說沒知道,知道了我也不怕她,你要是不想護著我你就直說,我又不是沒有你就不行了。”
陸呈桉不想跟她發(fā)生一些無謂的爭吵,聽見她氣勢洶洶的一通話,不由得心口被刺痛。
陸南枝說完便后悔了。
陸呈桉低聲道“行,知道了,以后不管你了?!?p> 他抬腳離開。
陸南枝蹙著眉,心里砰砰直跳。
小蘭花從地上爬起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小侯爺要打我們,您就讓他打唄,小侯爺對您那么好,您為了一些下人給她置氣,還說出那樣的話,不是誅他的心嗎?”
陸南枝懊惱的捂住臉“我這不是著急么。”
小蘭花嘖嘖兩聲“這下好了,和好還沒兩天,又吵架了?!?p> 她家小姐和小侯爺基本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性格一個比一個烈,誰也不讓誰的那種,而且都知道對方在意什么,就可勁兒往痛處戳,吵完以后再后悔。
很顯然,小姐已經(jīng)進行到最后一步了。
陸南枝回到房間,便看見屋內(nèi)桌子上放著一個牛皮紙袋,上面印刷了鎏金標(biāo)識。
“軟酥閣”三個大字。
陸南枝跪坐在桌前,低頭打開袋子,里面放了形態(tài)各異的糕點。
陸南枝喜歡吃甜食,尤其喜歡這家的糕點,可這家店生意火爆,每次去買都需要排隊,她嘴饞,又懶得去,就跟陸呈桉嚷嚷。
每隔一段時間,陸珵桉都會讓人買一包給她。
陸南枝捏著一塊奶酪糕,咬了一小口,口中香甜軟糯,心里卻食之無味。
陸呈桉應(yīng)該應(yīng)該是下朝后路過軟酥閣給她買的。
他來到南枝院,卻沒有見到她,應(yīng)該很擔(dān)憂。
接下來的好幾日,陸呈桉也沒來找過她,日常給老夫人請安,看到她也不搭理。
陸南枝忙著想辦法進入錦衣衛(wèi)內(nèi)部解救那顆棋子楚河。
楚相爺和沈容煦那日沒有上朝,更沒有請假,言官彈劾了一通,本來要扣一個月的俸祿,結(jié)果扣了三個月。
下朝后,沈容煦正準(zhǔn)備回錦衣衛(wèi)處理案子,伸手有一只纖細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他正準(zhǔn)備將這人的胳膊擰斷,聽見身后熟悉的聲音。
“沈兄~”
那語調(diào)微微揚起,音兒出奇的好聽。
沈容煦嗯了聲。
他沒動手,身后的人一個個睜大了眼睛。
就連太子都面露驚奇,什么時候這倆人能勾肩搭背了。
“晚上有空吃酒么?”